第10章 轮岗
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钱悠悠发现厨房里有已经有做好的早饭留给她。心里还想，这是哪个田螺姑娘做的？胆儿小一点儿都不敢吃。
这个小六儿也不是第一次早上出口了，怎么这次就起个大早做早饭了？难道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让人吃个早饭都感觉有些不安呢。
早饭入口，才感叹，这家伙厨艺如此了得，平时怎么就不露一手呢。这下可让她逮到了，后悔没有和他排班儿做饭。
这边还图谋着怎么开口把一半儿的做饭事宜分出去，那边却在和小公子汇报钱悠悠那三成收益的去向。小六儿早上在厨房露一手之后，这边就已经在和老板申请调职了——去负责花她那三成的收益。
在有钱投入之前先去做好调研，标注具体的地区性疾病的分布地里位置。在府上开通酒水业盈利后，就可以逐一解决调研出来的问题。这样安排能提高效率，缩短落实的时间。
“事是好事，可做起来又谈何容易？”小公子默默地听完小六儿的汇报后，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然后就用折扇敲击桌面，不再多言。房间里两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小六儿，你懂雁过拔毛、踢斛淋尖的意思吗？你只见钱悠悠不好财，头脑一热就要扎进去。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一旦启动，它就会变成别人眼里的一块肥肉。这件事的性质就注定它只能是大张旗鼓、招摇过市，想藏都没法藏。放纵你这一次干活儿不动脑子，你家公子我就得带你们去沿街乞讨了！你算没算过，如果让你就这么莽撞地去完成那个钱悠悠的这么一个设想，本公子得填进去多少银子？还得是持续性地给那些不靠谱的地方官输血。”小公子感觉这个钱悠悠就是个麻烦，他父亲是对的，要远离女人才能长寿，他真的有点儿生气了。
“可，公子！”
“你喊什么喊，我又没说不能做！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去吧，除了你刚才说的圈出具体的地方性疾病所在的地理位置，你再调研一下负责这些区域的官员品行如何，不行的银子下去之前就得换成行的。务必要在具体落实前，保证是心系百姓识大体的实干派官员的到任。事后也算是他们在任期内的大功一件，日后前程可期，终归是全赢的局。这中间的阻碍可想而知，好处自然也是一目了然。做什么决定，给你时间，你自己可要想好了。”
“多谢公子成全。”小六儿没给两个人反悔的机会，一口就答应了。
“既然去意已决，那你去问问其他几个，谁去担你现在的职。”小公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自己不得不想想曾经觉得有十个各项全能的护卫是绰绰有余的，一个钱悠悠搅动得现在有点儿捉襟见肘了。不得不拉人合作才行，是时候要找时间要去见见舅舅了。
小六儿怕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出现哪怕一点点的意外。在面对工作交接的时候，能不说的一个字都不提。导致了几个人都觉得去村里是一件毫无价值的事情，但凡有点儿责任心的都婉言拒绝了。
最后他是带着小九儿回的村，这孩子上次来的时候就想再过来好好在山里玩儿上几天。
小六儿对钱悠悠只说是常规的轮岗，隐瞒了实情。还怕钱悠悠不信，说自己是被派去协助捋顺一下酿酒的事情，别人都不太熟练。
钱悠悠没有怀疑，还说他这是钱途无量了，口头叮嘱了一些营销策划的方法，尤其产品上市的次序安排、首推的人群选择。还和他强调了女性这个庞大的消费群体，唠唠叨叨让他一定不要忘了时刻提醒消费人群饮酒适度，过量有害健康……如此，小六儿也没有透露一点儿他的真实意图，还表现得很配合，两人聊得有来有往，有问有答，很是和谐。
之后，小六儿带着小九儿熟悉了住着的两个相邻的宅子。
有钱悠悠贴在门上的物品明细清单的协助，交接变得更为简单。
又去河边分别交代了捕鱼篓投放的具体位置、山里各个捕猎陷阱的位置、钱悠悠的生活习惯，以及钱悠悠自己都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口味偏好。
如果让钱悠悠知道有人还知道自己都不怎么确定的自己的口味偏好，她会不会哭一哭呢？小时候家里四个孩子，老大是从上学开始考试总能考第一的，老师、父母会给她更多的关注。家里饭桌儿上也是一个表现场地，目之所及，耳之所听的都是“你大姐喜欢吃***，这个给她。”盘子就放老大那边了，别人去夹一筷子没事儿，多加几筷子你看会不会挨瞪。再不住手，就直接口头儿提醒了“你到底懂不懂事儿？你大姐读书累，多吃点儿。”说的像是谁不念书一样……工作了，在市场部钱悠悠又是最厌烦销售对其献媚恭维的，自然不会露出自己的喜好。对销售的态度始终保持“其实，包括我的大多数人，想要的并不是爱，而是偏爱；想要的也不是权利，而是特权。可是，你凭什么特别呢？”不患寡而患不均。长此以往，钱悠悠前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偏好了……所以，幸好她不知道小六儿用心关注过她。不然，也不知道她会把他这个行为定性为什么企图。
小六儿即使心有不舍，可心里清晰地知道，相比护卫钱悠悠的安全，她那三成的酒水收益的获益人群更需要他，更能成就他，如此想想，分别也就不那难么难受了。村里终究不会是他的归宿。
小六儿利落地安顿好了小九儿，便头也不回地回府和小公子辞行去了。
小公子看着小六儿那毫无眷恋的背影，心里难免气闷，曾经觉得那么忠心耿耿看作兄弟的人，怎么就舍了他，那么决绝地亲自去实现别人的一个设想去了？他派一个人不能解决吗？蛊惑人心，对，没错了，都得算在那个臭丫头钱悠悠的身上。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担心起小九儿。他的年纪更小，是不是又一个有去无回的……小公子动了舍弃钱悠悠的心思。
他的病已经不药而愈了，更多的时间要用在子承父业上，没时间处理钱悠悠的各种突发奇想。他需要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