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没有兴趣
跟前的冯智戴两个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失神刹那，连忙四下乱瞅。
霍弘一点都不生气，以冯盎的身份，完全没必要特意跑来调笑自己，那么，这话就是另一个意思——关心！
“时常有人给我们平静的生活增添了一点别样的色彩。”霍弘轻笑道。
冯盎沉默了十几息时间，语出惊人道：“某已经与李靖说好，臣服大唐。”
“啊？哦！”霍弘一惊一乍的说道。
冯盎解释道：“老夫的话就是字面意思！
之前老夫差人前来取粮种之时曾言：‘天下安定之日，定将新粮泼天居功流返霍氏！’。
老夫受降之日，会将个中详情陈表奏于朝廷。
爵位肯定会有，但不会太高。
世家的阻挠是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是从来返关中岭南的商人告知：‘关中夏旱’！
土豆、红薯、玉米减产的可能性极高。”
霍弘终于想明白冯盎上次为什么会亲自来送伤员了——看自己一趟！
作为被奉为“岭南圣母”的冼夫人之孙，拥有重兵与岭南的天然屏障优势的冯盎，隋朝灭亡、天下大乱之时没有割地称王。
大唐平定所有割据势力之时，又臣服归唐，从而避免天下再生战祸，这份胸襟，绝对是整个大唐名人当中首屈一指的存在。
此前取走粮种之时，立下誓言保霍氏功劳。
却不想自己突然探头，以医术进入了其眼睑。
好奇心外加关心促使下，冯盎才会在小半年前亲赴九康堂。
如今，归顺朝廷之前，又亲自跑来说起归顺与封赏之事。
一瞬间，霍弘心底，冯盎变得圣光无限。
即便是其平日的手段或行事亦会十分狠辣，但他的底线和大义却牢固异常，少有人比。
“封不封赏我其实无所谓的，原本我是准备今年去先父昔日故居或是桑梓之地，只是一直在等待朝廷为先父平反，这才逗留于此。”霍弘诚心实意道。
冯盎也看出来了，“你不在乎，老夫在乎！天下的百姓在乎！
这次前来，还有一事，就是转送为你父亲平反的文书。”
说着伸手从怀中掏出文书递来。
霍弘一字一句读完，长舒了一口气，期待已久的愿望终于得到了满足。
当年被流放岭南的原因很简单——治病治死了人！
受相熟的县尉介绍，为其同僚的县丞治病，抓的药还没吃呢，那县丞就挂了！
与后者狼狈为奸的县令不行了，扣了个大帽子与县尉一同流放至岭南。
与父亲相熟的县尉没抗住流放的漫漫长途，在半路人就没了。
“行了！我先走了！”冯盎起身就走。
冯智戴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迈出了一只脚又怯怯的收回。
“我正好有事相商，冯公子请坐。”霍弘开门见山道：“白糖！不知冯公子……有没有兴趣？”
“你要与吾合作白糖营生？”冯智戴皱眉道。
并不是嫌弃谈商事，而是吃惊。
九康堂的白糖怎么样，他是最有发言权的几人之一，而且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的营生。
贬低商贾的同时又自己从商，就是这么搞笑且现实。
霍弘指了指门口说道：“准确的说，是和你们冯家！九康堂的砂糖和冰糖如何，冯公子是非常清楚的。大肆售卖，绝对有暴利。”
冯智戴问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卖？而是要拉上我们冯家？”
“我的能耐一时半会制不出更多的白糖，也守不住白糖的利益，不瞒冯公子，已经有人盯上了九康堂的白糖。”霍弘直白道。
“怎么合作？”冯智戴并不关心是谁盯上了白糖，冯家不惧怕任何一个世家，哪怕是朝廷。
这话没毛病！
即便李世民亲自领军攻打岭南，没有十万人的伤亡打底，想都别想。
岭南的瘴气和地形地势不是吃素的，冯盎也不是泥捏的，更关键的，是冯家因为冼夫人的余荫，民心极盛。
“我以制糖的方子，占三成利！剩下的七成，你们冯家独占也行，另外找人合作也可。”霍弘用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冯智戴沉吟片刻，说道：“我是同意的，但这事还得问过父亲。”
“自然，若是冯总管同意的话，明日冯公子便可安排信得过的人手来九康堂学习制糖。”霍弘点了点头说道。
“你这么干脆的将手艺全部抛出，就不怕某独自吃下？”冯智戴笑问道。
霍弘满不在乎的说道：“我信得过冯家为人！”
“哈哈哈哈……调料呢？”冯智戴大笑道。
“嗨～广州城三个月前就已经有人卖调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合作的必要，要不了半年，各种配方的调料定会普及。”霍弘摆了摆手说道。
冯智戴点头认可道：“这倒是，虽然广州城卖的调料没有你的好，但只要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肯定能将其中的门道琢磨通透。
我这就回去了，待我告知父亲，成与不成，明日我都会前来。”
“慢走！”霍弘把人送到了门口，看见村口直奔九康堂方向而来的几十人，嘴角一个劲的打摆子。
“请进！”招呼人坐下后，霍弘笑道：“将军今日怎么得闲前来？”
李靖抚须笑道：“你是想说老夫来的不是时候吧？冯盎的儿子见了又能如何？冯盎在这，老夫亦可前来！”
“呵呵……您老人家要是早来两炷香的功夫，还能和冯总管坐一块喝杯茶。”霍弘尬笑起来，这话里话外的，真特么自信。
“冯盎来过？”李靖问道。
霍弘点头说起冯盎说的话，其中又没什么值得隐瞒的，“……就这么个事呗！”
“冯盎无愧先祖！无愧冼夫人之孙的名号！我看你和冯盎长子颇为熟络。”李靖称赞一声，随意道。
“谈了点生意！呐！就是这个砂糖和白糖！小子想和冯家合作一下！”霍弘指了指桌上放的两个小瓷碗中的白糖说道。
心知李靖是出于关心自己的心思前来，为何会特意关照就拿捏不准了，可能是之前对于新粮毫无保留的告知吧。
李靖和身边一人先后尝了尝砂糖和冰糖，轻笑道：“生了个七窍玲珑的心眼，却浪费在了铜臭之物上，冯盎答应和你的合作了？”
“没有，给冯总管没敢说，跟他儿子提的，我出制作之法，占三成利，剩下的冯家独占也好，找人合作也罢，明天会有结果。”霍弘两个眼珠子忽然亮了起来，说道：
“小子这儿还有门营生，将军……有没有兴趣？就是盏中茶叶！和冯家一样！我只要三成！”
“对冯盎不敢提及，在老夫面前就敢说这等话了？”李靖问道。
霍弘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不认识将军的儿子呀！别地没法说呢！”
“药师，我看你可以应下来么，日后吾去你府上可信意品茗。”
“这位是赵郡王！”李靖化解了霍弘的疑惑，明知故问道：“郡王可愿？老夫有三成足矣！”
“可！”赵郡王李孝恭轻吐一字，低头品茶。
霍弘心里对这史书上褒贬不一的王爷还是蛮好奇的，今天他要是不开口或者没来，李靖会不会答应很难说。
而李孝恭显然是听见七成利李靖可找人合作时才故意相劝，表达自己愿合作售卖茶叶心思。
“小子将此茶称之为‘炒茶’，郡王与将军可抽派几个手下来九康堂学习制作之法。
若是按照详尽的书面描述炮制，怕是又得花费一段时间研究一下才能实现。
还有一个，就是茶叶的问题，岭南的茶树并不多，而且品质一般。
至于大唐何处有上等茶树，郡王和将军要比小子清楚。”霍弘顺着杆子就往上爬。
李孝恭点头道：“今日随吾前来的亲卫，有四人暗伤较多且年岁较长，留下调养身体并学习制茶决窍。”
“老夫亲卫可留三人！”李靖紧接着说道。
“好！”霍弘不关心两者如何共同制茶、卖茶，只知道日后能躺着赚钱！自己不要脸！他们还要脸呢！是不会耍赖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