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唐州酒楼
次日,南枯嘉文直至天地皆明亮,落遍日光方起床。一路上过于疲惫,昨夜睡得舒适,才过了头。
“好天气!”南枯嘉文轻轻打开窗户,刺眼的阳光冲进来。
南枯嘉文经过洗漱,便出小客栈买早餐去。在出小客栈前,他询问掌柜的,附近有没有出租的房子。
“客官,这附近可没有,您可到鼓楼街看看!”掌柜的笑呵呵回了南枯嘉文。
“谢谢!”南枯嘉文作揖表示感谢后,去外面吃早餐去了。
南枯嘉文边走边看,街道两边有小贩在卖油条、包子、面………这令他一时间不知道吃什么了。
“面吧!”南枯嘉文最后决定吃碗面,热腾腾的羊肉面,他想着稍后去四处售字画,晌午有无空闲吃饭是不确定的,干脆早餐吃饱点。南枯嘉文轻轻在面摊坐下,人不少,前后左右,皆是男子,有年长的,也有年轻的,个个狼吞虎咽,吃相是极为难看。
“若是有钱,这种地方,不来的好!”南枯嘉文暗自嘀咕,觉得周围的人,吃相不雅,皆是目不识丁的苦力人,自己虽不是什么权贵世家公子,却也饱读诗书,实在难以为伍。
“客官,您的羊肉面!”小贩微微躬着腰端面过来。南枯嘉文一瞧,清澈见底的面汤中,除了四五片薄薄的羊肉,全是面条了。
南枯嘉文连连摇头,他觉得成都府的商贩太缺斤少两了,不似大理商贩那般实诚待客人。南枯嘉文怀着不悦的心情吃完羊肉面,又买了两个包子回小客栈了。
回小客栈的时候,掌柜的问南枯嘉文今晚是否再宿?南枯嘉文想了想,这小客栈便宜,掌柜的人也挺礼貌的,自己凑足租个房子之前,暂且住此小客栈:“再宿一夜吧!”南枯嘉文回到房间吃了两个包子,饮了一杯茶,便带着笔墨纸砚去人流密集处售画卖字。
人流密集处,无非是酒楼饭庄、客栈茶舍了。南枯嘉文不似宋乔生等人摆个摊固定的,他是看人流而动,哪处人多便在哪处。
从出来至晌午,南枯嘉文售了四副字画,换得三十五贯钱。虽然比预期少了,但内心还是高兴非凡,总比空无收获强。
晌午的太阳要强烈些,南枯嘉文渐渐口干舌燥,也到了午饭点,所以他四处看看,想找个地方吃饭。
不知不觉,南枯嘉文边擦汗,边四处瞧的至唐州酒楼,他看见昨夜的两个妙龄少女依然在门口迎着宾客。南枯嘉文今日方清晰瞧见两个妙龄少女的面容,如出水芙蓉般在这烟火喧闹中是清新脱俗无比,他在想,这唐州酒楼的掌柜是何人,竟用如此妙龄少女在门口迎客?
南枯嘉文心里想着,步子早已情不自禁的离唐州酒楼越来越近。那两个妙龄少女见南枯嘉文超酒楼走来,立马微微招手道:“公子,里面有天南地北之菜食,包您满意!”
南枯嘉文只顾着看两个妙龄少女,她们在说什么,倒是不在乎。
南枯嘉文走至唐州酒楼门口,两个妙龄少女身体散出的芳香令他陶醉,似花香,却也不似花香,闻着,足以使人骨肉酥软。
“公子,请!”两个妙龄少女请南枯嘉文请酒楼。
“好!”南枯嘉文竟心不自主的走进去了。
“公子,吃些什么?上楼上雅间么?”
“不必了,尚有事,就楼下简单对付了!”南枯嘉文彬彬有礼回道,他此时才想起,自己囊中羞涩,想必这唐州酒楼的装饰和进进出出的宾客衣着,饭菜并不便宜,觉得捡便宜的点就是了。
“好!”两个妙龄少女引南枯嘉文至一靠窗的位子。
“火烧茄子,和鸡蛋炒韭菜!”南枯嘉文翻开菜单,点了两个便宜的家常小菜。
“好,您稍坐!”两个妙龄少女给南枯嘉文倒茶后,面带微笑离开,嘱咐了一伙计后,到门口继续迎客去了。
其实,两个妙龄少女没必要亲自引南枯嘉文至座位,只是一见南枯嘉文,便知道是读书人,心里有了几分尊重,方有此举动。
南枯嘉文静静的坐着喝茶,因为口干舌燥,不到一刻钟,他已下肚三杯茶了。在喝茶时,他也在听旁边的人聊天。
离他最近的是一四人桌,四个人皆男子。一个年长,须发尽白,一个则浓眉大眼,正年富力强,另外两个则与南枯嘉文年纪相仿。
“如今,官府苛捐杂税多!我等此次去辽地,需多进些货!”那年长者边喝茶边向其他三个人道。
“是啊!不说其他,单就这人头税,一户人家七十贯上下,且年年递增!”那浓眉大眼者唉声叹气。
“唉!如今,百姓避人头税而少生子者日益增多………”两个年轻的低声自言自语,满是绝望。
南枯嘉文听到这里,心底颇有感触,因为大理也有人头税,想不到大宋亦是如此。看来,不管是大理大宋,还是北方的辽金,百姓除了承受无偿之役,还得交如人头税之类的各种苛捐杂税。百姓之于哪国哪家之皇帝,皆是一样,无异于牛马猪羊。
“如今大宋,民不聊生矣!那皇帝赵佶,除了花鸟鱼虫,园林怪石,他哪知什么天下百姓?”那浓眉大眼者气愤深深,“已有大批百姓抛去故土,迁徙至辽国去了!”
“此话可不敢讲,这里人多!”那年长者看了看四处,赶紧阻止浓眉大眼者。
四人的对话,被南枯嘉文听得不漏一句。“繁华乃权贵大商之繁华,与平民百姓无关!”南枯嘉文苦笑着放下茶杯,内心登时乌云密布。自古百姓如蝼蚁!君王治百姓,乃是乱则用其死,安则尽其力!权贵对平民百姓皆是外儒内法,无哪朝哪代之帝王是为百姓利益而坐天下的。
“天下,乃一家之天下!”南枯嘉文暗自嘀咕,他认为,竟然天下是一家之天下,哪天大宋亡了,或者是大理亡了,没有什么可悲痛的,因为天下从来就不是百姓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