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1.收获

清晨，兰特走出了蛮族部落主帐篷，出乎意料的事，几个骑士和预备骑士都起了。灰狗带着一个预备骑士去清点各种牲口；罗尔带着一个人去迎接沃克尔；亚伯特开始审问被俘的无魔者；灰狗的儿子跟另一位骑士挨着帐篷搜索战利品。

每一个人见到兰特时都会发自内心的笑着打招呼，那是一张张充满希望的笑容。

兰特也非常开心，比他就任男爵（代理）的时候开心多了，来到异界没几天，天天的逃命。今天虽然是以多击少，但总算是见到了希望。

上午，在男爵领民迁过来之前，兰特知道了本次夜袭的战果：一共俘获了38个无魔者，2个35岁以上的，12个无魔男性，17个女性和7个孩子，还有12匹黑鳞马、驮兽15头、50只长毛羊。

除了人和牲口，营地里还有8辆板车和12顶帐篷，大约10多枚金币、100枚银币和200多枚铜币，3套适合中级骑士身材的铁甲400公斤粮食、20公斤盐、20公斤魔兽肉，还有10多杆长矛、长刀，一些魔兽的魔核和30多张兽皮，还有几口铁锅。

本次收获的粮食和牲口极大缓解了兰特的粮食压力，不过兰特还是有疑问，为什么这个营地里有这么多的黑鳞马，按照帐篷和马匹的数量，这个营地怎么也该有10人以上的拥魔者，现在这些拥魔者去了哪？

兰特跟亚伯特决定询问俘虏中的两个35岁以上的“高龄”者。根据两人交代，这个部落里原本有10个拥魔者蛮族，在半个月前，灰雁部落的首领派人传过信来，要求周边部落的首领前往灰雁会盟。

因为这个部落经常参加灰雁部落的会盟，以为本次会盟跟以前的一样，都是以打猎、经商为主，所以部落首领带着4个蛮族骑兵去会盟了，然而走了好几天，他们也没听说自己首领的动静。

灰雁部落和棕熊部落是奔马河南部最大的两个部落，棕熊部落依托西部的一座铁矿，部落的规模更大，同时棕熊的首领个人实力也更强。

然而依靠盐矿的灰雁部落对待周边比棕熊更加积极。

靠着东北部地区盐矿，灰雁部落与南部巨龙王国的人族贵族有定期的贸易，而灰雁利用出口贸易，控制了周边的中小部落。

每年的春天和冬天之前灰雁部落都会召集周边的中小型部落进行会盟和狩猎，利用会盟的机会，前去会盟的部落能获得少量的盐，并且可以用毛皮和黑鳞马交换盐、铁器、谷物和其他的内地商品。

灰雁部落的会盟到996年为止已经持续了7年，在前两年，前去会盟的部落大多慑于灰雁部落人多势众，甚至惧怕灰雁部落会趁机吃掉其他部落。

然而又过了两年，中小部落发现，灰雁部落只想买下他们手中刚刚一两岁的黑鳞马，为了让他们安心育马，灰雁部落可以赊给他们谷物、盐巴，甚至在会盟期间提供种马。

于是这两年，灰雁部落周边的中小部落都变成了黑鳞马的供应方。

黑鳞马的生育期在半年，生下之后又需要1年时间成熟。

3年前的会盟上很多部落看着那些贩马的部落靠着5、6匹黑鳞马换得了几十头长毛羊以及一个冬天的粮食，很快周边的部落都在下一次会盟期间送来了母马和种马、卖掉了老马，准备在两年之后大赚一笔。

今年的冬季会盟，正是各个中小部落带着2年来的繁殖、育马的成果，去灰雁部落贩马、套现的日子。

以上的信息都是亚伯特从对俘虏的询问中总结得出的。

兰特听了之后大受震撼，他觉得灰雁部落的首领如果生活在自己的时代，怎么也是个商业奇才了，靠盐吃盐并不少见，少见的是利用贩盐的利润把周边的部落笼络了起来。

让一群游牧的蛮族变成了合作经营的养殖户，并且这位首领真正做的还不是养殖生意，而是借着养殖的名义让整个草原的部落帮自己囤积了大量的马匹，随着这群马匹和马上的蛮族集结到一起，又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骑兵力量。

然而兰特有一些问题还是想不通，按照现在的奔马平原和巨龙王国的贸易，仅仅靠着黑鳞马一项就足够抵消了蛮族的粮食消耗，那蛮族为什么还要对巨龙王国进行攻击呢？有什么是不能靠着贸易交换得到的呢？

“还真有，人族的拥魔者奴隶。”俘虏回答了兰特的疑问，这位营地中唯二的35岁以上“高龄”无魔者叫约赫，曾经是巨龙王国某位男爵的管家，在6、7年前家族在经商过程中遭到了蛮族的洗劫。

这个营地中，一般的无魔者都是近两年从人族中新掳获的，剩下的无魔者中，也有超过一半是过去9年间小股交换或者购买来的，所以俘虏中大部分都是人族，剩下的也是人族和蛮族的无魔后代。

大部分的蛮族对于杀戮都没有特别的执念，但是奔马平原南部的蛮族喜欢掳掠人族拥魔者。根据约赫的讲述，蛮族劫掠人族，把无魔者留下作为奴隶，拥魔者则是卖到盐矿或者铁矿等大型营地。

他家当年被灰雁部落袭击，家中主人被灰雁部落的首领带走，剩下的无魔者被带到盟会上卖给中小部落。

根据约赫的说法，蛮族的盐矿需要大量的矿工，而无魔者无法进行长时间、高强度的采矿，蛮族拥魔者自己又不会采矿，于是每次袭击巨龙都会掳掠大量拥魔者送往矿场，让拥魔者采矿，无魔者煮盐是盐矿里的生产分工。

兰特听闻，真是大受震撼，想那巨龙王国的一众贵族，号称自己是拥魔者，过着中世纪封建地主的生活，整个王国没铁、没马。

而人家野蛮人，看上去过的是原始部落生活，实际上是一群持剑经商的高附加值产业主和矿场主。

关键是在野蛮人的眼中，贵族们其实是一群苦工。兰特就觉得自己的拥魔人生跟边上的那群大牲口很像，没想到蛮族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异世界确实够魔幻的，真是法师听了沉默，资本家听了流泪。

然而从约赫的口中，兰特还找到了几个关键点，一是这些小部落的主力都去了灰雁部落，二是部落的无魔者中有大量的人族，这些人族都是被蛮族掳掠来的，也就是说自己并不用担心因为攻下新的蛮族营地，导致俘获的蛮族无魔者给自己造成麻烦，反之，自己将是解救他们于蛮族的拯救者。

第三，这些蛮族掳掠人族拥魔者是作为奴隶，那就是说，自己的便宜父亲和哥哥搞不好正在当苦力。

“亚伯特，各位骑士，根据刚刚约赫的情报，或许我们可以再攻击几个蛮族营地，说不定能够找到我的父亲和哥哥们！”兰特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来。

“是个办法，可是灰雁部落会给我们这么长的时间吗？万一我们在奔马平原上时间长了，被他们主力遇到怎么办？”亚伯特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我觉得那可能要很久之后，现在灰雁集合了这么多的蛮族，去科尔尼科山口以南，可不是为了做生意。

他们要的是拥魔者奴隶，既然我们领地的人都撤走了，他们就回去抢罗特领，可是罗特领也就几十个人，能够满足灰雁的胃口吗？”

“可是再往内地，就有伯爵的骑士团了！”罗尔这时候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伯爵的骑士团可不是罗特领地那些骑士能相比的。伯爵还可以召集法师和祭司”

“不一定需要硬碰硬，”兰特说：“西北伯爵领那么大，伯爵如果分兵驻扎，会被大群的蛮族分而击破，如果集合到一起与蛮族对峙，又会给蛮族扫荡后方的机会！”

如何对付高机动性的游牧部落？

很多农业王国的思路是据城坚守，等到游牧部落随身携带的粮食耗尽，也就退了，然而在巨龙王国，最合适防守蛮族的城堡就是罗特领的城堡了。

城堡坐落于奔马河支流，三面环水且城堡塔楼上能够监事到科尔尼科山口，可以说是最佳的防守地段。

然而即便不知道的伯爵现在因为猜忌和犹豫丧失了最佳的出兵时机，兰特也不认为伯爵能够帮忙守住子爵城堡。

因为在历史上，大规模的蛮族入侵时都无法守住罗特城堡：奔马平原上的魔法紊流随着北风直吹着罗特领地，整个罗特境内，人族超凡者都难以发挥全部实力。

没有了魔法的加持，低阶人族超凡者也打不过普通的蛮族骑兵。

“唯一遗憾的是，我无法亲眼看到灰雁部落攻破罗特城堡，无法见证背叛者的下场！”兰特说这话的时候，好似再给自己的亲戚判了死刑。

罗尔和亚伯特听到后，也觉得脊背发凉，但他们也承认，如今的罗特领地需要独自面对几百号蛮族骑兵，就算鲍勃男爵这几年经营有方，顶多也是逐步积累，而灰雁部落是裹挟了整个奔马河南部的蛮族共同进退，恐怕鲍勃的罗特领是真的保不住了。

下午，兰特的两个营地终于汇合了。领民们兴奋的表情上充满了惊奇和崇拜，兰特是几代家族中第一个杀进奔马平原，战胜了蛮族部落的人，而兰特一仗的收获，就超过了哈克几年来的经商所得。

“你真是太厉害了，兰特！”妮拉见到了兰特，终于放心了，“哈克老爷这么一年的积累，都没有你一个晚上的多！”

“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安全回到西北伯爵领地，现在的一切所得都可能在一个晚上消失。”兰特很清楚，自己的行动是一场豪赌，这次胜利只是第一轮，在没有安全回到奔马男爵领地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少爷，您没事就好了，真没想到您在一个晚上能够拥有这样的收获，一定是哈克老爷在保佑我们！”梅温楠非常激动，

在他眼中，哈克、瑞恩和奥博特在外被掳如同天塌一般，家族中最小的兰特虽然晋升了初级骑士，但是兰特是一个卡着14岁激发血脉，卡着18岁成为预备骑士的男爵四子，这样的天赋在巨龙王国中只能算是拖后腿的。

一般如果18岁才成为预备骑士，说明这个人未来最多是高级骑士，还需要家族投入较大的资源。

而如今，这个潜力不算高的四子居然带着残存的领地攻下了一个蛮族部落。这是可以写入伯爵领地日志的大事情。梅温楠一时间激动的流下了泪水。

合营的事情比兰特想象的更为顺利，根据亚伯特的要求，所有新俘虏的无魔者和牲口、财务都是兰特个人的，兰特作为领主带领部下战胜了蛮族，但是奔马营地原来的一切都是哈克·奔马的，而非兰特·奔马的，作为这场战斗的领导者，兰特·奔马自己却一无所有，在这种情况下，所有的战利品应该先给兰特。

现在的收获对于兰特来说，也就是给自己挣了一个骑士领地的人口，这些人口虽然算不上自己人，但是未来回到领地之后，可以跟几个家族进行置换。

于是原来蛮族首领的大帐篷变成了兰特的帐篷，约赫暂定为管家，并跟着梅温楠学习，现在的无魔者暂时归妮拉管理。

等到归属问题确定后，兰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烹羊庆祝，逃亡了这么多天，大家都是在吃素饼、野菜或者是麦粥，骑士们对于肉的需求很大，要多吃肉，甚至多吃魔兽肉才能有战斗力。

兰特还试穿了一下蛮族的铁甲，根据领地里的传统，只有家族骑士到了初级骑士才会由领地购买一副盔甲，甚至还不是全身甲，只是带着铁皮的皮甲，如今获得的三套铁甲，都是全身甲，锁子甲内衬、可以调节的半身甲和裙甲都是配套的。

这样的一套甲，在巨龙的王国通常100至200金币之间，如果甲材足够好，可以承载符文，那么价格就更贵了，奔马平原上的铁甲都来自西南的铁矿，质量上佳。

兰特自己穿了一套，让罗尔和灰狗各穿一套，他俩是这些天中最辛苦的两个，但是获得两套铁甲仍然受宠若惊。

当然其他人也不能忽视，兰特把20斤的魔兽肉分给了几位低级骑士和预备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