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大沙河畔钓鱼人
一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东厂番子说的面面相觑，啥意思？
“带上来！”
崇祯对着在场所有人说出那么一句莫名的话之后，对后方喝令将人带上来。
马贵以及5名甲士，将五花大绑的俩人推到前面，但并没有拔掉他们口中塞的布团。
“这俩人，你们应该大部分人都认识，就算你们是不全部认识，但我估计，最起码有一半以上的人认识。
这俩人，就是顺丰粮米店的掌柜和伙计！”
确实很多人认识，在场的人，确实最起码有一半人以上是认识这个粮米店的掌柜和伙计。
衣食住行。
他们既然分散隐藏下来，那肯定不能聚在一起吃饭，肯定会分开，各吃各的。
吃饭就必须要有粮米，不管你是喜欢吃面条，还是喜欢吃饺子，或者大米饭，粮店米店你是躲不过去的。
看到众人的反应，崇祯继续说道。
“看来你们已经猜到这俩人是什么人了，没错，他们就是李闯的探子！
而你们面前躺着的这个，燕小六，刚刚与他们进行接头。
但发现事情败露之后，燕小六畏罪自尽！
但凡我们慢一步，很可能现在李闯已经得到消息，然后我们面对的将会是成千上万的李闯大军！
不过幸好，在他们刚完成接头，就被我们发现，我们也由此逃过一劫！”
这个时候马贵才拔掉了那个粮米店掌柜和伙计口中的布团。
伙计是一言不发。
粮米店的掌柜知道自己今日可能凶多吉少，但在死之前，他要过过嘴瘾。
“哈哈哈哈！
来吧，来个痛快点的，爷爷16年后仍然还是一条好汉！
不过你们就惨了，会被一个一个的往脑袋上上夹棍，把你们脑浆子都给夹出来！
哈哈哈哈哈！”
这句话，完全戳中了在场的所有东厂番子的恐惧之处。
夹棍夹着脑袋，拿木尖子一根一根的往下钉让夹棍满满的收缩，折磨个几天几夜，然后在头痛欲裂的那种感觉中煎熬了好几天好几夜之后才被夹爆了脑袋。
那种感觉，只是听就可以听出其中的丧心病狂！
更何况，他们有很多是亲眼看着，那被夹爆了脑袋抬回来的朝廷大员们的惨状。
也正是因为这个，曹化淳才能收拢这么多人手。
没法子呀！
都是被逼的，他们再不跑，估计下一个就是他们了。
看着眼前东厂番子们的表情，陈秋知道让崇祯成为他们实至名归的首领，这一步已经到了。
人在溺水的时候，通常会抓住任何东西，把它当成救命稻草。
当一个人，极度恐惧的时候，大多数会选择找一个首领或者依靠。
现在的东厂番子们，胆子已经被吓得差不多了，而崇祯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他们的依靠。
不是靠皇帝这个名号，而是实实在在的，从今天开始，凭实力掌控这一批120余人的东厂番子。
“可以了，你亲自过去把那两个人砍了！”
陈秋低声的对崇祯说，崇祯点头应是，然后就拔出腰间的刀，迈步走了过去。
“我们会不会被夹暴脑袋，你是看不见了，但我知道的是，你今天一定会被砍掉脑袋！”
崇祯一刀横挥，就像在道观砍木头一样，直接将对方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用刀将对方的首级戳着高高举起，对眼前的一百二十余个东厂番子说出一路上陈秋教的话：
“诸位！
可能曹公公将你们交到我手上的时候，你们心中还有些不以为然。
但是，现在应该都知道了，一旦落入李闯手里，迎接咱们的，只能是可以将我们脑袋给夹爆的夹棍！
所以，我们没有退路了！
可是我告诉你们。
大明还没亡，就算李闯攻进了京城，但南方依然是大明的天下。
咱们要做的，就是紧握手中的刀剑，在北方努力的活下去。
等到南方的明军重整旗鼓北上那一天。
在接下来的每一天里，我将会与你们在一起，活就一起活。
谁想要让咱们死，那咱们就一起拿着刀剑，砍出一条生路！
我叫朱信，你们的首领！”
120余人，齐齐半跪给崇祯行了个军礼：“首领！愿效死命！”
陈秋赞许的点头，这120余名东厂番子，总算对崇祯归心了。
12个档头也跟着东厂众人行了军礼，但是他们眼中的余光，却不约而同的看向陈秋。
如果朱信是皇族，那朱信言听计从之人，又是谁？
在娘子关前几百里处。
有一条河叫大沙河。
这一条河在后世，不算大。
但是。
在现在，这条大沙河挺宽的，而且因为河流湍急，泥沙俱下，所以才被当地百姓形象地称之为大沙河。
有多宽呢？
这一条河四五百年后，不过区区二百米宽，最窄的河面也不过100多米。
但是，就跟长江一样，明末时期的长江与东汉末年三国时期的长江不可同日而语，四五百年后的长江和现在明末的长江又不可同日而语。
道理是一样的。
大沙河在三四百年后，水面宽度最窄处已经不过100米了，但是现在大沙河最窄处居然有百丈以上！
不过，最窄处的两岸比较陡峭，不好让人上下船，而且水流湍急。
只有宽处水流才会缓一些，方便停靠船只以及打造码头上下船。
有码头，就有货船。
陈秋此时一副艄公模样，正在一艘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货船上钓鱼，陪他在一旁钓鱼的，还有崇祯。
“陈师，你说李自成几十万大军对上吴三桂和清军，为何就败了？”
陈秋头也不抬：“为何不能败？他之所以被扑灭无数次还能重新站起来，那是因为他得民心。
可他入了京城之后，一件件，一桩桩，哪个事情不让他慢慢的失去民心的？
李自成只适合当流寇，他不适合当一个稳定下来的皇帝。
当你死后，百姓们发现，李自成当皇帝才是灾难的开始，他从那一刻起就失去了民心。
他号称百万大军，其实真正能打的也不过10来万而已，其他的都是家属。
也就是欺负欺负你，这就是为什么整个京城的百官，都没把他放在眼里，等着让他来把你换掉的原因。
却没想到，流寇出身的李自成，不讲江湖规矩，不讲武德，直接动手用夹棍抢钱！
也正是上了夹棍，才让原本想支持李自成当皇帝的人认清楚了现实。
李自成也就失去了支持。
一个失去了民心，失去了支持的李自成，拿什么去打败清军和吴三桂？”
崇祯看了看江的两岸，这些小渔船，摆渡客船，和十几艘规模比较大的货船。
这些船上，除了被他们控制住的船工和艄夫以外，其他的都是锦衣卫以及东厂番子假扮的。
“陈师，你确定李自成会从娘子关撤走？
他的金银会从这个码头过河？”
陈秋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嗯！”
不过他的目光，却用探寻的意味看向身边别人看不见的那个灵魂状态下的朱老头。
看来他也是问朱老头同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