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船
经过透镜的画面他们看见，医院里躺着的金先生已经醒来，昏迷的半年时间内自己做了无数的梦。第一次睁眼，金哲显得小心翼翼地。
“我醒了。甄薏呢？”
“怎么了，你第一个想起的人是她。”
原来他突发重病的前一天，还在跟甄小姐喝咖啡呢！
“我们谈到建立一个高层的实验室，我到现在还记得啊。”
“实验室建成了，培养了数位科技届的精英。你放心吧，甄薏会替你打理好一切。”
金哲又想起来那些威胁自己的男人，甚至还有陈巍等人的面孔，可是那几张脸不是真实的。最近几天，他在梦中和一位小女孩子走得很近。
“你知道一位名叫澜依的女孩子嘛？”
“我知道，当然我更想告诉你救出你的那位女士。”
是谁？
“她叫做徐苇婷。”
“她对我情深义重，可是我不够喜欢她，徐苇婷是求恩先生的女人。”
甄月瞪着惊讶的双眼瞧着他，仿佛是这双耳朵听错了别人的话。
“她有多爱你，看这个视频就知道。”
“好吧。”
叶澜依不可置信地观察着昨天发生的那一次历险记，那是自己距离罪恶最近的一次，竟然还打败了黑魔。
“黑魔死了，身体去了哪里？”
“估计回阎王殿当判官了，你还要担心他吗，那么它还记得你吧？”
“它已经死了，他是一败涂地的男人。但是我们可以通过轮回之眼去看看他。”
昨天下午彩周来过灵界一次以后，轮回之眼的事情就没人再提起，翟仇的问题也没人能回答了。
“翟仇和迟恒今天去了一个特殊的地方，他们才是国家需要的标准答案。我的意思不是说南宇真不适合成为宇航员，你应该懂得其中的含义。”
“他们两个有我们想要的稳健成熟，我很喜欢啊。金先生也是，我更喜欢他的诚恳，就好比学姐很爱他的那个道理。”
甄薏低着头认可，也不摇头否认澜依的看法。
“你有想过自己的下半生应该怎样度过吗？”
“我当然想过，还有我的孩子。”
那件事情一定给了她无比巨大的打击吧，澜依不敢往后面的剧情再想象下去。
“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对不起。”
“葬礼在下周。”
为什么这样做，早就可以将他的尸体埋葬了。藏在那个房间的尸体做过特殊处理，否则他不会躺在透明箱子里面。
“上个月，他已经成了骨灰了。我保存了好几年，我就觉得这是我一生的创伤。可是经历了昨天的大战，我过意不去的心充满了正义。”
“你做得太对了，我再也不会提起这个事情。这是永别！”
笃定地语气却掺杂着畏惧生命的色彩，可是在这里自己没有一位知己，生活回到了半年前第一走进这件办公室的模样。
“我根本没想到会找到这么高尚的职业，我的意思是说它太高尚了。以我自身的价值，难以与之匹配啊。”
“你不就是太年轻了，胆子也很小。你看见彩周了吗，她变得胆大心细的模样你也亲眼看见了吗？”
没看见她，心中的落寞压倒性地胜利了。
“我想有求恩的地方就会有她，斋藤天乙可以找到求恩，也可以找到彩周的下落。我知道猜到答案的人非常聪明，却不敢付之践行。”
“叶小姐，你想见到彩周吗？”
难道连她也在想念自己吗？
面前的大屏幕跳出一张令她熟悉无比的面孔，他是斋藤天乙。
“胡常逸，你总算诚实了一次。进来吧，别躲在窗外，又冷又危险。”
他的微笑是温柔的光线，迎合春天的暖风将身边的人都逐步感染到。那是原始的快乐，可以被大家分享到一切。
“我一直都很诚实，不过是你的问题太复杂了。或者说，你想得太多，不是吗？”
叶小姐也回给他一个满分的微笑。
“我知道吴舍就在学校后山的空旷之处。你看不见它，因为你根本看不见它。只有求恩亲自邀请的朋友才能看见的建筑。你也明白我进去一趟不简单，我答应你这个要求也有相应的条件。就看你接不接受。”
“说吧！”
“失去一种能力，比如不说话或是听不见。但我认为你可以失去味觉。”
既然尝不到菜里的味道，也不可能尝出这份菜肴是谁做的。可是对话才是重要的事情，失去味觉并不可怕。就同意他的说法，跟随一次随心所欲的选择。
“原本你就在实验室，哪里都不用去。”
“现在吗？”
学校后山那处，是一座荒废的山丘。运气好的话，他们会遇见上一次在那个小山丘，曾经碰到过的那位男子。独特的外貌和语气，彰显不一般的身份，彩周总是可以与那样的男人变得非常亲近。可见在她心里的自我也是相似的人。
“不要轻易议论他们，会被驱逐的。”
“不，我只想和她见一面，没别的意义。”
时候正好。
从面前降落的这位女子，拥有令人似曾相识的外貌。她跟以前的彩周相像，身材却高大了一整个尺码。
“你是吴彩周？”
长发女子不说话，身旁的光线却变得柔和。
“欸。”
转身寻找，她发现胡常逸已经不见了踪影。唯有那位女子肯定地看着自己。
“你变了好多，我认为自己不至于认不出你。你让我不敢相认。你看这座华丽的宫殿，它简直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天堂。”
“我自清风。”
转眼间，彩周递过一只杯子，里面装满了奇妙饮料。
“喝吧！”
“这是什么，我可以喝一口吗？”
彩周喝下一口杯子内装的饮料，示意叶小姐也喝一口，但是她什么味道都尝不出。
“还给你，味觉。”
“真好喝啊。”
外表看似神奇，品尝起来的味道也很奇妙。这比实验室的那一杯好喝许多，黑魔走了，电梯内不时传入的闪电也消失踪影。
“我们再也不需要喝药水了，防护服也不用穿了。我希望你回来看看，实验室哪里都好，只是少了你的参与。”
“是吗？”
“以前的生活固然是愉快地，失去过的人们才能明白过去的意义。彩周，你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
只有经历过重逢的记忆，才会有一个新的念头支撑自己讲下去。吴小姐过得很好，她会如实回答所有人的疑问。
“我喜欢。”
那里的故事还未停止，任何人都有回首瞻望的可能。求恩先生不会同意，也可以同意地很勉强。
不然一眨眼间，又是过去一天的痕迹。曾经的美好也可以化为承载思念的小船，乘渡自己来到爱人身旁。
“我们可以做得更好的，比昨天做过的事情要好。”
吴小姐紧紧地拥抱着澜依单薄的身躯。那是对于双方而言，最温暖的怀抱。否则命运不会安排自己比他更早地遇见这位朋友。
繁华如梦，在灵界获得的社会经验在人间照样通用。
忽然之间，叶澜依回到了办公室的椅子上。还坐着，原来彩周是想送她回来。难道自己刚才的经历都是做梦？
斋藤天乙去哪里了呢？
“那么他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宇航员啊！”
窗子外面又响起熟悉的声音。这回叶小姐不愿意请他进来，因为实验室又只剩下一个人。翟仇和迟恒去了实验室的秘密基地，接受长达三个月时长的厌氧训练。
“斋藤，你的兄弟们都去了训练基地，你怎么不去啊？”
“我有点讨厌那儿，我可以克服这种容易使自己厌烦的情绪。”
总之，叶小姐最近也不会去那里上班了。黑魔影散去了，实验室里的好朋友也逐渐走散了。
“我很期待！”
恐怕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想去外界寻找类似的挑战了。他会像平常的时候那样，安心接受甄薏给自己细心安排的体能锻炼。
“趁他们还年轻，完成梦想的路途也不遥远。林先生也很久没来了。”
金哲来了。他没能穿上防护服，这模样让她感觉有点陌生。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真是贵客，他朝四周观察也找不到想要找到那位女孩子。
“找甄薏，对吗？”
“你不认为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金哲只是澜依在轮回之眼里遇见过的那个人。那就说对了，轮回之眼从根本上影响了她的判断。
“恶魔之眼？”
金哲点点头认同了。
“我是叶澜依，你好啊！”
“你好，我觉得你让我感到很熟悉，却想不起来是哪一位朋友。我们从来没见过彼此，反而在梦中结识了。”
一种不可多得的缘分，总之她不可能是金先生想找的人，只是恶魔之眼中相识的一位梦中人。
“有缘人，我们在现实中相见是这时候。它将载入史册，甄薏外出了。请您亲自去找她吧，或者明天再来一趟，我会转告她。”
“谢谢！”
欸！
眼前这风景是在哪里？
“金，金先生。”
无人应答的状态，又不是第一次碰见了，怎会害怕地发抖？
说是震惊不如说是心生畏惧。
“还好不是在恶魔之眼，我很放心啊。就算来旅游一趟吧。”
关于李梦冉的作品，自己还没有做出详细的评价呢！
心中的正义感告诉她，认真比赛的参赛者是平等的。那还是不做比较了，可是这是甄薏交代过的任务，不做也不行啊！
“说好不整我，又在说谎。”
“我不是说谎，我只想看看梦境中的你，叶女士。”
这口气还来不及换回来，澜依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大惊失色的脸庞，金哲看着她的这副模样真的很满意。
“这是你真实的模样。”
“大坏蛋，跑得比谁都快！”
不过刚才去了那个地方真的很美丽，也不算是在整蛊她。
“你可要收好了，千万别被其他人看见了。你最好带我去看看现在的黑魔，看他是不是你们口中的判官。”
“现在就去。”
金先生比想象中的那个自己要更调皮一点，甄薏回来就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吧？
“躲在我的身后。”
安全地带。
“走慢点！”
女孩子都是胆小鬼，不记得谁那么评价过。大概是林先生这么说过一次，从此就记在心上。
“这里叫做地府。刚才路过的那些神仙叫做牛头马面，他们身后是等待审判的鬼魂。冤鬼，饿死鬼。”
“好啦，你别再继续介绍了。我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啦。”
牛头马面会向她点头致意的时候是在尊重身边的灵魂，反之就是在押送恶魂的路上。
“我看见有一匹马在打招呼。”
“它喜欢你。”
到了地府，澜依的心情有点轻微地慌张。
“这里是地狱，我轻点说。”
“他很帅！”
身着白布，面带浓妆。
“他们脸上的妆容很浓，我完全看不清黑魔的长相。”
“现在他已经摆脱了这个名字，就叫做判官比较好啊。”
“原来的黑魔，是哪一位呢？”
一位长着长耳朵的判官听闻这个名字，朝澜依这边看过来。白面红唇，这就是他现在的妆容。
“我好害怕，借我躲一下。”
她拽着金哲的衣袖，害怕找自己看来的眼睛。判官长得就像一位普通的人类，可是脸上带着可怕的浓妆。
“别害怕，走过去感受他的善意。”
“你，你好啊！”
叶小姐痛快地伸出手心，用心感受地府内冰冷的温度。判官好像不会说话，那他们是如何与对方发生交谈的呢？
惨白的手臂与温热的手掌慢慢靠近，直至相接的一瞬间。
“啊！”
“叶澜依，你怎么这样。这位判官都被你吓到了啊。”
千万不要说不尊敬的话题，恐怕他们会把自己和金先生按在地上，狠狠地折磨一顿。判官没有理会其他的几双眼睛，独自转过头去。
也只有，手指相触的一瞬之缘。
“因缘已了。”
“原来去地狱找人是这样一番感受，谢谢金先生。”
回家的途中，澜依如实地坦白道。
“不谢，不谢。”
甄薏也快回到实验室，金哲要等的女子也快回到家了。
“不知道下次相见是什么场合？”
“你怎么来了！”
甄薏正坐在房间内，飞速地在键盘上敲打。她交代给澜依的工作，还未有完成。
“来得早不如来的巧。”
“判官可能会报答你吧！”
这句话坦白了所有经历，甄薏的双耳听得清清楚楚。
“甄薏，我痊愈了。我想来科技楼看望你，没想到你下午也外出了。”
“这里不是有叶小姐坐镇嘛，我一般都在晚上等待客人的拜访。你来得真巧，这位贵客。”
谁会在看不见的夜晚刻意拜访她，很明显这位朋友的生活十分枯燥。只在晚上与珍贵的朋友相约畅谈，话说让他早上来也行。那么下午出门时见面的那位贵客又是谁呢？
半年前，投资的几位朋友都还健康，最不幸的是金哲。
“如果没有黑魔，你也会见识到实验室建成的那天。可惜啊，命运不饶人。”
“磨金锋刃已经炼成，不知道谁推了我一把。”
甄薏的沟通技巧日渐成熟，竟然连陈巍也可以拒绝。那么她很快就会拒绝他的朋友，既然友好的关系已经正式破裂。
“对求恩就算了吧，你也不是故意背叛他。”
“你们都是知情人吗，你可以决定朋友的去留，却不能打听到吴舍的下落。”
那就是事实。
“你若不服，我们就灵界相会。”
金哲突然隐身了。澜依看不到技能生发的那个瞬间，也不清楚他有什么技能。
“轮回之眼。”
原来看不到的技能就称为轮回之眼，求恩也可以利用圣颜这样的技能使自己看起来是透明的。她的好奇心完全轮回之眼的修为满足了。第三十二代传人，金哲先生。
“对了，你不也是求恩先生吗？给我的小伙伴带一封信去，我有重要的情报要求你转达。”
“没问题。”
金先生赴职的日子近在眼前，只要走到那里就可以见到南宇真。圣颜也是轮回之眼的一种修行，求恩应该失去了圣颜这项技能才行。非要说是金哲抢走的，不如说抢来了东西物归原主。
“叶小姐，你过分了！”
耳朵后面传来的一声追究，现在看来还不太严重呢。
“对不起，我还是孩子吧。”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啊。你怎么可以抢走吴小姐呢？”
这件事恐怕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实验室一众人的决定吧。如今宿舍里的客人都升职了，众人也就变成了几个人。
“在我失去尊重以前，你的话只是参考资料。”
这么评价夺人所爱的男人，不过分吧！
“随便你怎么说！”
他躲在哪里，也不肯出来。难怪吴小姐不断召唤自己的真心，当然是因为太孤单了。
“彩周对我才是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