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从最初开始吧
夕泽摊开手，将点点黑色粒子输向荣玖城，荣玖城的脸色顿时好了很多，疼痛感渐渐消失，身体也很快恢复了。
“若是我亲手毁了这所谓的希望呢？”
“这才是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你不该去找我的。”
“你知道，我会的。”
那一次，荣玖城擅自通过玄镜界穿梭到她所在的空间闯入她家时，行者还未觉醒，所以夕泽根本不认识他，也是因为那短短几天的相处给夕泽日后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行者也是从那之后逐渐被唤醒的。
那一次，他确实是受伤了，不是别人，是他自己把自己弄伤了，为的就是确定夕泽的身份。
夕泽身上的暗能量治愈了他。
那一次，他很想表明身份，告诉夕泽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一切，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他无从说起，夕泽也未必相信，但他还是愿意就那么默默的陪在她身材，哪怕形同陌路。
不过荣玖城并不后悔，今天的见面就是最好的结果。
“是向南为你开了玄镜界吧，他这么做是在消耗你。”
“是我要求的，在这件事上他做的没有错。我们同处两个相邻的空间，虽然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见，我明明知道你就在我身边，可我却看不到、听不到、摸不到，这种感觉我不喜欢，而且很难熬。”
“频繁穿梭异空间会消耗大量的能量，若不是你的体质可以掌控暗能量，你的躯体早就灰飞烟灭了。可暗能量也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或许会对这具躯体有所留恋，可自从认识你之后，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只要你。”
“许久未见，你变了很多，从前你可从来没对我说过这些。”
“是啊，那时的我自以为有能力把你留在身边。”
“恩，很好的开始。既然有开始，就应该有结束不是吗？”
“为什么？”荣玖城已经感知到自己被推到了抛弃的边缘。
“平行空间恒定系数在逐渐下降，量子混乱，黑洞扩张，越来越多的星系被毁灭，被吞噬，不久的将来，白洞将无法与之抗衡。星际失衡，这将会引来不可预知的灾难，难以预计的生灵消灭，最终星际空无。”夕泽凝视着窗外，仿若星际就在她的眼中。
“你要做的事情总是很大，大到我无法理解，甚至无法想象，为什么不能让自己轻松一些呢？放弃这些枷锁，平凡一些，快乐一些。”荣玖城轻咳了两声。
“我是行者，这是我的职责。”夕泽怀揣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攥着，荣玖城这次伤的很重，虽然暗能量可以减轻他的痛感，但他的身体机能已经开始衰退了。
“可凭你一己之力又能改变什么呢？”
“所以我只能借助平行空间来积蓄能量。”
“你所谓的积蓄能量就是毁灭吗？”
“用部分的毁灭换取永恒，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包括你自己吗？”荣玖城身体前倾了一下，这是他最想知道的。
“是的。”夕泽很坚定。
“为了虚无缥缈的不确定让那么多的生灵毁灭，甚至连自己都不放过，值得吗？”
“我说了，这是我的使命。”
“你总让我放弃，可你自己呢？你就不能放弃这些无形的枷锁，平淡一点儿，普通一点儿，开心一点儿吗？没有人会感激你所做的一切，他们只会痛恨失去，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你做的这些毫无意义！”
“我不需要感激，也不惧痛恨，更不在乎有没有人会知道，我只做我应该做的。”
“你总是这么固执。”
“我是行者，行者便是行者，使命使然。”
“那我呢？我对你来说是什么？你就一点儿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吗？早知是现在这种情况，当初你就该告诉我，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吧，对，你早就知道，我都忘了，在你这里是没有时间的，所谓的时间在你这里不过是空间内的一个碎片，即使是我们漫长艰难的一生，只要你想知道，系统都会告诉你的对吗？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也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吧！”荣玖城开始愤怒了。
“我现在也可以让你回到过去重新生活。”夕泽仍旧表现的很淡漠。
“这么多年来一点点积攒的生活对你来说也许不值一提，甚至可以轻而易举的切换或抹去，但对于我来说却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情感，而且异常珍贵，你明不明白？”
“情感只会让人变得脆弱，摒弃这些你才会变得强大。”夕泽冷峻的外表下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东西荣玖城无从探知，可这冷峻的外表深深刺痛了荣玖城的心。
“一个人如果连情感都没有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况且这些情感都是你带给我的，你现在却要毫不留情的把它拿走，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你是不是应该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人类的情感太多，太复杂，我现在所能顾及的就是让你好好的生活，就从最初开始吧。”
“夕泽！”
夕泽回来了，隔壁葡萄架上的枯枝烂叶凋零的更厉害了，扑簌簌的掉了一地，转眼间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架子在夜空下摇摇欲坠。
“你刚才去哪了？”在夕泽为丞兴盖毯子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夕泽就那么突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他无处可寻，只能守在原地，没想到她还是让他难以置信的突然现身。
“隔壁。”
“隔壁？”丞兴向外看了一眼，“去做什么？”
夕泽笑了笑，“如果我说那里是另一个世界你信吗？”
丞兴不知该不该信，但他还是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不是你不信它就不存在，也不是你信了就一定存在，就像夕泽，她明明已经恢复了普通人的身份，可现在却让人难以用普通的思维去理解。
“可惜了。”夕泽的眼中闪动着不该有的情感，不过却被暗夜完美的掩饰过去了。
“什么？”丞兴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我现在...不怎么困了...要不我陪你待会儿吧。”
“去吧。”
夕泽温柔果决的拒绝，丞兴只好悻悻的出了房间，关上门。他没有离开，而是靠着墙坐在门口，也许对于他来说，这是他唯一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隔壁的葡萄架塌落了，在无声中，如灰烬般。
夕泽的眼尾滑落了一滴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