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猜测
宁致远问：“这里谁负责？”
王连升向前一步，毕恭毕敬的回答：“是在下负责，刑事科调查股二组组长王连升。”
宁致远正眼都不瞧他：“情况怎么样了？”
“现场发现两名反抗分子，击毙一人，另有一人侥幸逃走。”
“侥幸逃走？不是说已经把人围住了吗？”
“额、是这么回事……”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
王连升吓了一跳，紧张的四处张望。
宁致远一秒钟都没耽搁，撒脚如飞朝巷子里跑去。
众人也都一窝蜂跟了过去。
巷子的西出口，一名警员蜷缩在地上呻吟着，他腹部中了一枪，鲜血顺着手指缝往外淌。
宁致远大声问：“怎么回事？”
警员忍着疼痛，喘息着说：“反、反抗分子、从背后偷袭我……他、他往南面跑了……”
不用宁致远吩咐，他带来的手下已经追了下去，另外有人张罗着，把受伤警员抬上车送往医院救治。
王连升一脸问号：“这是咋回事？怎么会突然多了一个？”
他不明白，本来只有两个反抗分子，怎么会忽然变成了三个。
宁致远冷着脸说：“涉及谍匪大案，必须移交特务科处理，未经请示，就擅自行动，是要受处分的，王连升，你胆子不小啊！”
“宁警官，您这可是冤枉我了……”
王连升不敢隐瞒，把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
宁致远问：“你从哪得来的情报？”
“我手底下的一个密探，他以前见过赛狸猫，赶巧在安埠街遇见了，就悄悄跟着他，最后发现赛狸猫进了7号公寓，哦，他不敢跟进去，也就不知道赛狸猫住几号房。”
“7号公寓……”
“那栋灰楼就是。”
“那几辆车都是你们的吧？”
“是。”
“你们到了安埠街，并没有立刻动手抓人，是吗？”
“当时人手不足，多等了一会。”
“等了多久？”
“大概、大概十分钟吧。”
“赛狸猫是瞎子吗？”
“当然不是……”
王连升愣了一会，试探着问：“您是说、他一早发现了我们？”
宁致远冷笑：“你总算还没蠢到家！”
“………”
“两年多了，你们始终抓不到赛狸猫，可见他是一个警惕性很强的人，附近忽然出现这么多小轿车，他会不起疑心吗？起了疑心，就算还不能确定危险，他就不会到找地方避一避吗？”
“可是、我派人守在公寓楼口，没人出去过……”
“你就算没蠢到家也快到门口了！”
王连升一脸的尴尬，却又不敢反驳，他只是一个区区警尉补，宁致远那可是二级警佐。
“说你不服气是吧？”
宁致远转回身，指着公寓楼顶垂下来的绳子：“知不知道绳子哪来的？”
蠢到家门口的王连升没敢马上回答，他怕万一答错了接着挨骂。
宁致远继续说：“像赛狸猫这种人，无论藏身在何处，都会多留两手准备。就比如这次，事先准备一根绳子，察觉到危险后，立刻从阁楼天窗逃走。赛狸猫能察觉到危险，住在公寓里的反抗分子当然也能，他们不敢走正门，干脆照葫芦画瓢，借着赛狸猫留下的绳子逃出生天！”
“这么说……”
“赛狸猫肯定还有落脚点，大冷的天儿，他也不能住的太远，我估计，应该就在这附近。”
一名警员跑了过来，对王连升说：“组长，在反抗分子藏身的那户家里，发现藏有数量众多的玉器首饰，看着很像是日本人用的物件，初步判断，应该就是前段时间失窃物品……”
王连升一拍大腿：“我明白了！那家伙是他娘的赛狸猫！怪不得跑的比兔子还快，除了他还能是谁！”
宁致远面带不屑冷笑着走开。
事情简单明了，赛狸猫察觉到危险，躲到了备用落脚点。
没想到是，张兆临也跑到这边来，警察误打误撞，反而把赛狸猫逼了出来，这才给了张兆临脱身的机会。
……
一小时后，
7号公寓二楼走廊内。
宁致远靠在窗前抽烟。
他们奉命搜查张兆临住过的房间，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队长刘文龙上来看了一圈就直接回去了。
赛狸猫的房间也在二楼。
调查股二组的人刚刚搜查完毕。
看见了宁致远，齐越过来打着招呼：“远哥，还没走呢。”
“哦，快了，一会就走。”
宁致远认识齐越，知道这是姜斌在警察学校的同期生。
齐越叹了口气：“唉，这一天，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宁致远递给齐越一支香烟。
烟酒不分家，这属于约定成俗的礼数。
齐越笑道：“我本来不会抽烟，这两年让姜斌带坏了。”
宁致远也笑：“姜斌那家伙，别看岁数不大，烟瘾可不小……”
齐越拿起放在窗台上的火柴，划着火柴把烟点上——他过来和宁致远打招呼，目的就是来看这盒火柴。
走廊光线昏暗，离的远看不太清楚。
现在看清楚了。
火柴盒上印着大拇指图案和一行字：鸿发酒楼，来了都说好。
最下面是酒楼的订餐电话。
齐越注意到，火柴包装很新，满满一整盒，说明没用过几次。
这属于商家赠品，任何地方都买不到，换句话说，只有到鸿发酒楼用餐，才有机会拿到这种火柴。
鸿发酒楼位于新民大街，宁致远家在太平桥，南辕北辙的两个方向，正常情况下，他似乎也没必要跑那么远就为了吃一顿饭……
“小齐，走了！”
张警长远远的喊了一声。
齐越把火柴放回去，对宁致远说：“远哥，我走了。”
说着话，他快步追上张警长。
……
回去的途中。
齐越渐渐理顺了思路。
最近一段时间，特务科一定是在新民大街执行秘密任务，具体位置距离朋来顺火锅店不会太远。
不然的话，在说去朋来顺吃饭的时候，姜斌就不会忽然改口，身为特务科的一份子，他当然知道那边将会有事情发生。
秘密任务？
会不会和陈忠勉有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