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使唤小胖子
许宝建继续哽咽：“我妈被他推了一下，磕到了柜子角，头上出了好多血，我是出来找人帮忙的……”
桑蔻明白了，敢情许宝建他爸不仅没良心地抛弃妻子，居然还这么渣动手打人？
“我们快走吧，等处理好了你妈妈的伤，我们就去抓你爸，让他坐牢。”桑蔻愤愤地同小胖子说。
梁妙听到这儿，却是顾不得再和两个孩子说别的，王红丽是撞着了脑袋，那事儿可就大了！
她当即先让俩孩子去许家照看着王红丽，她则快速往就近的村书记家跑去找人，看着许宝建这孩子都知道出来寻求帮助了，可见王红丽的伤势并不轻。
……
许家家底其实并不富裕，别看王红丽和许宝建俩人都吃得肉墩墩的，其实往上数个十几二十年时，许宝建的爷爷、太爷爷那辈数得上是杨塘村里最穷的存在。
也就是后来，村里的生产队执掌了粮食，大家伙儿都得靠下田干活赚工分才能有饭吃，许宝建他爸是个喜欢吃白食的，他好死不如赖活着整日只窝在家里睡大觉。
王红丽只能一边托邻居带着年纪还小的许宝建，一边没日没夜地拼命干活，犁地、插秧、收苞谷花生，干活干得人都要疯癫了，才一手把许宝建养到现在这样壮硕的模样。
一路上，桑蔻听着小胖子磕磕巴巴地讲着这些，她把故事拼凑完整后，罕见地有些沉默了。
谁都能嫌弃王红丽，唯独许宝建他爸不能够，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嫁过来为他绵延子嗣，又含辛茹苦地操劳了半辈子，只怕许宝建他爸早就该去拾荒流浪为生去了，哪里会有现在看起来比较美满的日子？
想着间，两个小孩已经到了许家，许宝建已经擦干净了眼泪，他一路小跑着找到他妈，可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王红丽时，他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妈，妈！你醒醒……”
小胖子一哭起来就是哀嚎响亮，吵得桑蔻脑瓜子嗡嗡地疼，她赶忙制止：“好了好了……你妈她在歇息呢，快别吵着你妈了。”
许宝建停下了哭声，眼里含着一包泪，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吗？”
桑蔻打量着躺在床上的女人，不知是谁把她扶上床的王红丽，早没了平时在外人跟前时的撒泼狠劲儿，此时的她唇角泛白，脸色颓唐，整个人就是一整个狼狈。
最要紧的是她的额头边划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斑斑血迹掉在她的衣服上、床单上，甚至是屋子里那张掉漆的桌子上还有半边血手印。
桑蔻忙使唤着小胖子：“许宝建，快去，打一盆水来给你妈擦擦手。”
磕着了头后，王红丽显然是用手去捂了伤口，她放在被褥外的那只左手掌心里都是有些干涸的血迹，现在不清理的话，待会去卫生所了还是要洗的。
那还不如让这个太过伤心的小胖子，现在照顾着他妈，好忘却一些些的难过。
或许是举目无援，小胖子下意识就按照眼前这个奶呼呼的小姑娘的话去办了。
他打来井水，摇摇晃晃地抱着盆进来，又拿了帕子一边哭一边给王红丽擦手上的血。
桑蔻掏了掏耳朵，正被他又重新起来的哭声烦得不行，她准备去周边的邻居看看有没有能搭把手帮忙的。
看着王红丽的这情况，应该是失血有点儿多导致的晕厥，她现在必须要快点去卫生所输血和清理伤口的，也不知道等她妈叫人来不来得及……
想着间，桑蔻正费力地踏出许家高高的门槛，不远处就迎面过来一人。
对方显然是个年纪很大了的老人，扶着根拐杖颤巍巍地走来，见着了桑蔻，却也是眯着看不清的老花眼喊：“宝建啊……你回来了？”
“快去、去涵人来……丽儿晕了！”
老婆婆年纪大了，不仅没认出桑蔻不是许宝建，说话时，更是咬字不清楚，桑蔻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啥。
小姑娘连忙扶着门框跳下门槛，朝人解释道：“婆婆，我是桑家的啾啾，许宝建在里头呢！”
那老婆婆一张起褶子的脸上浮现出片刻的茫然后，这才恍然大悟：“桑家的小女娃……”
说着话，她又急了：“去，娃子快去喊你叔他们来！”
老人是真的急了，桑蔻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为王红丽着急，可能刚才是她把人给扶好了床上的。
桑蔻连忙安慰宽抚她：“不急不急，我妈很快来了……”
可惜那婆婆不信，还执拗地要拖着手里的拐杖去找人来帮忙，可现在这种时刻，王红丽正是站在风口浪尖，有谁会来主动帮助毁了村子里水源的人呢？
僵持不下之时，远远地瞧见了梁妙领着好几个人火速赶过来的身影时，桑蔻这才轻松了一口气。
“妈——”
梁妙一眼就瞧见了在许家门口冲她挥着小手儿的小姑娘，她跑过去打量了她几眼，确认桑蔻没啥事后：“许宝建呢？”
桑蔻把手儿往后一指：“在屋里呢。”
梁妙后面跟着的几个高大的男人，很快就进屋把王红丽抬到了一起带过来的驴车上，本来梁妙是要让许宝建在家，顺道看着桑蔻的，可小胖子拉着他妈的手死活不撒手。
“带着他，一起去卫生院！”
梁妙当机立断，可驴车并不大，坐不下太多人了，她只好下车来，但桑蔻却反手推了推她：“妈妈，你去。”
“我和婆婆待在一块儿，不乱跑。”小姑娘和年迈的老人并排坐在许家的门槛边，乖乖巧巧地朝着梁妙挥挥手儿。
王红丽是个女人，在这些大男人里，有梁妙在旁边，有些事儿照顾着也好办一些。
梁妙迟疑了一秒，看着小姑娘听话的表情，她这才当机立断地上了驴车。
把啾啾交给秋婆婆带着，梁妙是放心的，毕竟当年王红丽没空闲时都是把许宝建放秋婆婆家里养着的，村子里哪家不靠谱，都不可能会是秋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