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夜,隐疾王爷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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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感谢他的不娶之恩

心里同样感到委屈的,还有沈清歌。

自己费劲吧啦地找到证据,其实心知肚明,同样是欺君之罪,皇帝会治沈家的罪过,但是不会过于苛责自家嫡亲外孙。

顶多斥责一通,打几板子,就能给自己一个交代,捍卫皇家的威严。

自己想要的,只是为了自保,还有给请旨合离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忍了这么久,酝酿了这么久,眼见胜利在望,凭啥皇帝一句话,就完了?啥事儿都没有了?

最乐的,还是战北宸,猛然精神一震,心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落了地,就跟被打了鸡血似的。

皇帝老爷子这一招,叫做“弃车保帅”

若是较真,褚文靖被治罪,名声尽毁,沈清歌与自己可能也要一拍两散。

弄不好,钦天监,将军府,也要受拖累。

与其如此,倒是不如就委屈一个始作俑者六王妃。当然,她也不委屈,害人者,人恒害之。

而且,此举杀一儆百,日后谁也不敢再提。

六王妃迫于皇帝威严,不敢再申辩,低垂着头,违心道。

“此事的确是儿臣听信了某些人的撺掇,未经查证,就胡说八道,坏了六王爷与九王爷之间的兄弟情分。儿臣知罪,求父皇恕罪。”

皇帝这才满意地轻哼一声,却并未追究,她口中所说的某些人是谁。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罚俸一月,给九王妃定惊安神,以儆效尤。日后当引以为戒,不可再犯。”

六王妃也只能叩头谢恩,扭脸恶狠狠地瞪了卫婉莹一眼。

卫婉莹装作若无其事,装傻充愣,暗中却紧咬牙根,满是不甘。

皇帝抬手,命清歌起身并入座。

皇帝又扭脸看向褚文靖:“适才九王妃说,沈家二小姐已经怀了你的骨肉,此事是真是假?”

褚文靖有点不知好歹。他找(屎)死的本事牛,十几条狗跟着他都饿不着。

“她沈清歌与孙儿有过节,血口喷人!纯粹就是胡说八道。”

皇帝低沉地“嗯”了一声:“沈清歌三个字,也是你叫的?”

“她......”

“她现如今乃是你的舅母!”

“就她?算什么玩意儿?”

此时,皇后也已经明白过来了皇帝老爷子的良苦用心。

他这是为了保住褚文靖,化解他与沈清歌之间的恩怨,这孩子竟然还不知好歹,出言挑衅。

再多一句嘴,只怕就要被责罚。

于是立即“噌”地站起身来:“你给我住嘴,跪下!”

大公主慌忙摁着他跪在了地上。

皇后小心瞧皇帝老爷子的颜色,气怒道:“男人要有男人的肚量,既然事情已经过去,难得九王妃还不计较你犯下的过错,褚文靖,还不给你舅母磕头赔罪?”

褚文靖有恃无恐,还不服气:“这事儿孙儿真的冤枉。”

大公主暗中拧了他一把:“家和万事兴,文靖,不要惹你皇外公生气!”

褚文靖心不甘情不愿,当着大家伙的面,转身跪向沈清歌。

大公主暗中给他使眼色。

他不得不开口:“给九王妃赔罪。”

对于皇帝老爷子这样护犊子,沈清歌也很无奈,无法抗议,只能笑得十分灿烂:“都是一家人,叫九王妃生分了,叫舅母就可以。”

褚文靖使劲儿压了压怒火,恨不能吃了沈清歌:“给舅母赔罪。”

沈清歌脆生生地答应:“乖,不必多礼。我一个长辈,跟你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皇帝十分满意,沈清歌能不计前嫌,一笑泯恩仇。

“你可以不与他计较,但是文靖,日后见到九王妃,你不可以再如此无礼。若是让朕知道,你再如此狂傲自大,朕定不饶你!”

褚文靖不得不谢恩领旨。

皇帝转而问大公主:“沈家二小姐一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大公主也不敢嘴硬了:“儿臣回府之后,一定好生追问,假如真有其事,儿臣一定给沈将军一个交代。”

皇帝微微颔首:“沈将军一生戎马,为国披肝沥胆,你们不可以依仗自己是皇亲国戚,就将这些有功之臣不放在眼里,让三军将士寒了心。”

大公主乖乖地一口应下,心里暗自着恼。

适才当着众人的面,自己还阴阳怪气地说风凉话,若是让沈明雅进了侯府的门,自己宁愿一头撞死,也不愿臊死。

没想到,竟然这样快就打了自己的脸。

皇帝略一沉吟:“文靖最近的确有些欠缺管教,是应当给他寻个世子妃,好生管束着他了。此事皇后要放在心上。”

沈清歌心里暗骂老爷子一声老狐狸。

既抬高了将军府,又明确告诉自己,沈明雅即便能嫁进侯府,她也永远做不了世子妃,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自己还能说什么?

合离?

那不是不识抬举吗?

自己就是想要个自由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宴席散去,大家陆续离开皇宫。

战北宸与沈清歌并肩而行。

沈清歌走路步子小,战北宸不得不放缓了脚步迁就。

卫婉莹与六王妃,太子妃等人走在前面,一言不合起了争执。

六王妃骂卫婉莹借刀杀人,拿自己当枪使;卫婉莹指责六王妃心存害人之心,借题发挥。

太子妃从中劝和。

沈清歌与战北宸二人从跟前路过,三人立即住了口,面露尴尬。

战北宸轻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沈清歌一愣:“你说什么?”

“对不起。”

战北宸又重复了一遍:“让你受委屈了。”

沈清歌歪着脑袋看着他,他的目光望向远处,深邃而又悠远。

“分明知道你委屈,我却不能帮你讨回应有的公道。”

沈清歌立即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是指褚文靖一事。

她无所谓地笑笑:“褚文靖是狼心狗肺负了我,但是也救了我。我无比庆幸,他的不娶之恩。

至于今日之事,父皇的确是偏袒他。可即便秉公而断又能如何呢?道德问题,罪不至死,即便将他打个半死,总有伤疤痊愈的时候。来日方长呢。”

战北宸没想到,她竟然这样洒脱:“你不恨他吗?”

沈清歌扯了扯唇角:“那你恨卫婉莹吗?”

“嫁谁那是她的自由,与我无关。”

“同样,我从未将褚文靖放在心上,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战北宸只觉得浑身舒畅,似乎每个毛孔都在叫嚣与兴奋着。

冲动之下,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放心,总有一日,我会让你站在山巅之上,俯瞰天下。世间人要昂首敬畏你,不敢再对你心存任何亵渎。”

沈清歌一愣,顿下脚步,认真地打量战北宸:“你这是要将我做成泥塑的菩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