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同行
深夜,和歌翘着二郎腿从屋顶破开的大洞中仰望夜空。
星辰缓慢移动着。
别说,跟真的一样。
似乎是感受到和歌的目光,星空停止了移动,一闪一闪的。
还似模似样的。
泽安躺过来,蹙着眉,“和兄,你今日收了他们是打算做什么,莫非你不想跟我去边疆了?”
“边疆是要去的,只是先让这山中土匪改邪归正,不也是为朝堂分忧解难?”
泽安点了点头,“是也。”
第二日,和歌便带着众人去隔壁寨子踢寨了。
很快,地上一片狼藉,哀嚎一片。
和歌捡起手中常年染血,已经浸得发着怨气的大刀,抬头望着这处山寨,怨气弥漫。
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啊。
正好身旁那群土匪主动说要处理他们,和歌点了点头,拿起刀就走向了怨气最重的地方修炼去了。
独留一群先前说自己饿极的未来小弟,看向地上躺着哀嚎的山匪,眼中盛满笑意。
和歌当然不知道这群未来兄弟们准备怎样大餐一顿,等他晚上出来,就被拉着吃饭去了。
泽安端着两碗米饭,递给和歌一碗,指着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众人说:“原来这群土匪之前是山下世代农民,前两年天旱没粮,又被你今天打的那群土匪给洗劫了整个村子,无奈之下才上山为匪的。”
和歌点了点头,问:“他们给你说的?”
“是啊,都是被逼无奈……”
泽安闷了碗酒,心下更加坚定了,这次去边疆一定要有所成就,归来好为民除害!
宽大的座椅上,和歌随意的坐着。下面的人都安静如鸡。
和歌揉了揉手腕,整了整衣衫。
“各位,服气否?”
“服气,服气……”
下面连忙应和。
见众人真诚的眼神,和歌说:“那就商量个事。”
“我与泽安兄过此路是准备北上响应吾皇应召入伍,荡平边远。你们敢不敢和我一同前去?”
众人抬头。
“好!”
出人意料的,几乎所有人都纷纷点头。
泽安则一脸诧异的看着和歌。
等等,这好像和之前说的不一样啊?
翌日,待人浩浩荡荡背着行囊出发了,泽安这才回过神来,坐在马上看着后面数不清的人头。
因为人太多,官道是不敢去的,山林里,一众人野的起飞。
射山鸡,打大鸟,杀野猪,看得泽安目瞪口呆。
“这群山匪……啊,不是,这群……他们怎么这么猛?”
“就叫伙伴吧。”和歌笑眯眯的吃着他们递过来的野味,“毕竟世世代代在山里过活的,没点技能怎么生存?”
夜晚,众人围着火堆坐,行进了十天都已经有些疲惫。
泽安接过和歌递过来的水,仰头痛饮。
“多谢。”
“你我还需这些?”
和歌笑着。
“还有多久能到?”
“大概还需十天。”
泽安回道,转头看向自己的兄弟。
十几天的风吹日晒,众人已经蓬头垢面,自己也不例外。唯独和兄弟依旧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泽安下意识的阻止和歌拿回水壶,握紧在手中。
顶着对方疑惑的眼神,泽安干脆把水喝光,站起来朝外走去,“水喝完了,我去装水。”
“哎!老大!看我们打到了什么!”
和歌转过去,看见了几人抬着一头大鹿,膘肥体壮,默默竖起来大拇指:“牛逼。”
眼看着饭点快过了,泽安还没回来,有人凑近和歌:“老大,要不然我们去找找泽大哥吧。”
和歌皱了皱眉,“不用,你们就守在这里,我去找找。”
“好嘞。”
他们安心坐下,毫不担心自家老大的战斗力。
朝附近的河边走去,月光下的树林安静极了。看着河边空无一人,和歌心里感到有些不妙。
继续沿着河边走,终于看见了靠坐在一块石头上的泽安。
“和兄弟!”
泽安看见和歌过来,十分意外,他连忙起身,“这下可连累你了。”
和歌挑了挑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让你在这里呆的连热饭都不急着吃了?”
泽安皱眉,“我本来装完水就打算回去,结果好像遇着鬼打墙了。哝,你再往前走几步,就又会回到这块地儿。”
说完,一阵安静。
风吹过,带起沙沙树叶声,在此时有些别样的感觉蔓延开。
正当两人没有别的办法,准备等到天亮时,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和歌咽了咽口水,过去撇开草堆。
里面一只瘦小的白狐气息奄奄,见到庞然大物却动弹不得,只能无助的发出呜咽。
和歌抱起它,白狐抽了抽腿,湿淋淋的细尾巴无力的垂下。
“咦?这是只狐狸?我刚刚怎么没发现。”
“好像受伤了,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我们先给它处理一下吧。”
“好。”
……
月光撒在这片区域,没有树林的阻挡,没有燃火也能看清。
白狐的眼里倒映着两人熟睡的身影,它嘤嘤着蹭了蹭,睡在和歌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几道声音悄悄响起。
“咦,老大他们在这里睡着了。”
“嘘……”
——
炎日当头时,一众人马踏入荒芜的边境。
整整一个半月,和歌一行人终于赶到了军队驻扎地。
来不及说什么,就出来一众装备严整的队伍。
“你们要干什么?”
领头一人身高八尺,脸上带了道疤,浓眉紧皱,一脸警惕。
和歌连忙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将军,我等都是遵天子号召前来从军的。”
对面的人面面相觑。
随后,只允许和歌一人进去见了将军。
很快,和歌被任命为百夫长,统领他自己带来的那一百二十四人。
看着人走出去,军师转身看向将军。
“虽然现今战事吃紧,兵卒不足,将军还需防备敌人诡计。”
坐于位首的将军沉默片刻道:“那便派人暗中观察。”
“是。”
“咚咚咚!”
半晚,众人被一阵阵鼓鸣惊醒。
在中围安营的和歌众人朦朦胧胧还未反应过来时,附近有经验的兵卒已经换好装备,拿起兵器大喊起来。
“敌袭!”
“老大,我们干什么?”
“当然是上啊!”
连续几天晚上没睡好的众人顶着黑眼圈。
敌人隔几天来一次夜袭,像老鼠一样,窜的飞快。
“和夫长,我们得想个办法。”
“泽安兄,还是叫我名字吧。”
“好,和兄弟,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泽安揉了揉发昏的脑袋。
“陷阱。”
和歌撑着下巴,眼神狡黠。
傍晚,夜黑风高,人影涌动,一点火光正缓缓靠近一个大点的营帐。突然,火光骤然向下消失,伴随着几声隐忍的呜咽。
一批夜间巡逻的士兵缓慢走着,最尾端的一个士兵睡眼蒙眬的打哈欠,猝不及防被捂上条白布睡死过去。
为首的士兵走到一个木桩前,转头问:“怎么多出来一个?”
不好!
混入那人登时一惊。
“哦,看错了。”
“抓住他!”
那人拔腿就跑。
第二天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暴露的。
“哈哈哈,诈的那群傻子到处跑啊!”
昨天晚上领头那人笑着向和歌报告战况。
一晚上各种骚操作,抓住了七八个人。
和歌将人上交后就恭敬的抱拳离开了。
军师站在将军身边抚着胡子,“倒有些小聪明。”
见将军沉默不语,他继续评价道:“就是不知遇到真刀真枪又如何了。”
“那就靠军师教导一下了。”
军师连忙转身拱手,恭敬的回:“属下必定悉心教导。”
夜晚营帐里,烛火不时跳动。
很快,真正的战争爆发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数天,数月的大小战役接踵而至。
战鼓沉闷,嘶吼连天。鼓与心共振,撼动天地。
终于,击鼓鸣兵。
狼烟四起的战场上,鲜血淋漓的和歌持剑支撑住自己,他四周已经堆了一大片不知敌友的尸首。
一阵阵撤退的鼓鸣随风而来,和歌艰难的抬起头,这是敌方崩溃投降的号角。
“赢了……”
和歌回头,只见寥寥数几还站着喘气。
“老大,我们赢了。”
这些人都是自己在从军路上聚集的伙伴,如今还活着的人都笑着看向他。
“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