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测验
阴冷、逼仄、潮湿。
姜云踏进洞穴内，感受着鞋底传来的稀烂触感，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在适应了一会黑暗后，借着洞口投射进来的天光，他还能看清一些附近的景象。
从洞口延伸的洞道渐矮，几乎要压着他的脑袋，洞道深不见底，一直到天光被吞噬，他也没看见尽头。
洞壁上闪着水光，细密的水柱顺着突出的石壁滴滴答答地打在下方的石柱上。
他掏出怀里的火折子，放进了腰间挂着的简易笼子里，这是他用来判别洞中空气是否减少的标志。
准备好一切，他半弓着身子，走到了对伍的最前面，欧阳埔自动站在了最后。
只是谁都没察觉到，被围在中间的二皇子身子微微颤了颤。
随着姜云的脚步，洞顶越来越矮，在天光完全被吞没的尽头，他摸到了一个椭圆形的出口，潮湿的冷风微微地从出口刮进来。
姜云与二皇子将欧阳埔给荧夜符贴在身上，视野中色调上扬，出现了一块朦胧的区域，在符纸的加成下，姜云模糊地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椭圆形出口的后方，似乎是一个更大的溶洞。
他试着触摸洞壁，以自己的手为聚焦点，逐渐地向上看，在约莫五六丈丢失视野的时候，依然没看见洞顶。
这是个超大的洞穴，就像掏空了一整座的山体而形成的一般，这还只是血蝠洞的一部分。
武者们以院子的排列方式，给这个地方取了个名字，叫做前室。
前室里的妖兽见不得光，嗜血凶猛程度是外界妖兽的百倍不止，最出名的就是血蝠。
巴掌大小的血蝠杀伤力不高，但侵扰性极强，遇见活物不要命的就往身上扑，这种妖兽没有个体意识，所有行为的目的就是把活物的身子撕开个口子，然后一拥而上，将精血吸食殆尽。
能够遮掩气息的止气散可以有效规避它们的侵扰，但若是不注意被缠上，等待的将是无穷无尽的血蝠群。
九幽草在前室中比较常见，类似细绒般闪着淡紫色光芒挂在洞壁上的就是，只要细心翻找，总是能在身边找到。
三人沿着洞道逐渐深入血蝠洞中，头顶不时有啸叫声掠过，那是血蝠出动捕猎的声音。
伴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吱叫声，黑暗中某个巨大生物发出一声哀嚎，倒在了湿滑的洞道上。
还好有止气散遮住了他们的气息，不然倒下了可能就是他们。
在洞里寻摸了半个时辰，躲过了好几次的小型血蝠群袭击，姜云还是没有找到九幽草。
“我记得武道院也是在寻这些药草吧？”
欧阳走在最后，主动开口。
二皇子望了望无尽的洞穴深处，道，“很像，但不是。”
“九幽草性剧毒，不可入药，十年生为细绒状，百年生为草叶状，前室中的九幽草年份不够，云先生需要的是百年生的草叶。”
“百年生的草叶，我在后室也没见过。”
欧阳埔道。
有前室自然就有后室，后室位于血蝠洞的深处，洞壁上常嵌着荧石，不再是一味的黑暗，但是却远比黑暗更加可怕。
前后室之间没有通道相连，要持特殊的玉符才可从另一洞口进入。
“九幽草的伴生生物是血蝠，百年份的九幽草，怕是会碰见一个了不得的大家伙。”
二皇子在皇室的藏书馆里见过一本古籍残册，上面记载了九幽草的来历，它是由血蝠群居所产生的粪便中生出的细小绒毛，不知道其种何来，只知其因何而长。
刚刚出现的好几次小型血蝠群栖息处他都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不太符合他的预期。
“小老板，往深处走走怎么样？”
二皇子站在一个人形石柱旁，看着深不见底的黑暗，开口询问。
石柱是个分界线，提示着前室的危险系数，过了柱子，就到了前室的深处，危险系数急剧增加，对欧阳埔不是什么难度，但是姜云若承受不住，他们这次的任务也就没有什么收获。
毕竟只是想来看看战阵的效果，而完成任务给的那三十两黄金，还不够这荧夜符的符纸钱。
“走吧。”
姜云同意了二皇子的说法，不再此地寻找九幽草的痕迹，转身迈过了石柱。
“对了，要怎么称呼你们？”
出于沟通的考虑，他问起了二皇子和欧阳埔的名字，进了前室深处若是遇见紧急情况，他可不想一口一个喂地喊着。
欧阳埔有点嫌麻烦，闭着嘴不答，对于他来说，能少说话就少说话，这前室的探索一路上没遇见什么波折，勾不起他交谈的兴趣。
二皇子虽说少年心思，但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在姜云没有满足他的兴趣之前，他不会说出自己的名字，“叫我叶二。”
叶，是皇室的姓氏。
就在这时，姜云忽然察觉到一股煞气锁定了他和叶二，身上的毛发在这股强大煞气的牵引在不自觉地立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试图搜寻煞气的来源，但晦暗的荧夜符视野中，四周十分平静，平静地有些异常。
欧阳埔气机发散，很快在十丈外的黑暗中发现了一群盘踞着的蚰蜒，这群身形庞大的妖兽，头部两根细长的触须在空中上下波动，扭曲的身侧长着密密麻麻的肢足，整体甲壳呈现发黑的暗紫色，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他挑了两丈长的蚰蜒，将将达到一品武者门槛的水平，对于二皇子的体验来说难度正好。
若是书生和战阵顶不住，自己一拳砸了就是。
他真气外放，以自己为中心扩出了个十丈宽的防护罩，将那只挑好的蚰蜒放了进来，其余蠢蠢欲动的同类，在碰到防护罩的瞬间，齐齐化作了齑粉。
“二少爷，右前方，一只蚰蜒，来了。”
他出言提醒。
二皇子在听见蚰蜒的时候愣了愣，脑海中浮现出一只百足蠕动的妖兽。
原来是它。
随后他毫不迟疑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蒙在了眼睛上，然后喊了句，“小老板，给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