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罪过
第三十三回罪过
南王陵已经是一片春色了,曹云和母亲孙丽花就暂住在南陵镇上,她们没有去那守墓的小屋,镇上新盖的院子已经布置好了。毕竟这里住所更宽敞些。
“这是皇上的意思,毕竟陵区阴气太重,对孩子都不好。”面条解释道,“夫人,小姐先休息几日再去先王陵祭拜比较好,我已经起看过了,通道坍塌处还在清理。”
丫头说得没错。曹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先王陵本身就是一个隐秘场所,如今被堵的通道已经在处理了,去那里也需等上几日,母亲倒是要去先王陵告罪,只不过,这件事并不是很急。
韩琦也不知这个假雪娘改怎么称呼,只是看着面条一口一个小姐,虽知道她不是真正北嫁北燕的曹雪娘,但看上去与自己昔日主子有着密切的关系,一口一个母亲叫着,那按理也应该是齐国王女,何况她现在还是皇后。如今去祭拜先王,那也是天经地义,先王陵对别人说是秘密,也许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
“公主殿下,北境如今也是生机勃勃,很多离乡的百姓都回家了,这荒地也不好找了。”韩琦说道,“要是当年的先王能见到这个情景一定会开心的。”
“韩将军……”曹云望着田野说道,“可惜已经非齐土了。”
“公主,虽说齐国不在,但是虞皇善待王族,您如今贵为皇后,百姓也不用打仗了,这江山姓什么并不重要。”
“曹氏的江山没了,难免有遗憾……但愿干戈不再起,我担心是虞皇父子野心尚存,毕竟大虞并没有让周围所有的人臣服。”
这不是一个小女子的见解。面前的女人不是小女孩……以前韩琦并没有去关注她,虽然她长得花容月貌,可韩琦是个有原则的。红粉骷髅……害死人。记得当年南王总是那么说,他并不喜欢看人容颜。
“公主真是忧国忧民……只不过作为女子,不应该为此事烦恼,末将虽不才,但是当年先王的嘱托还记得。请公主放心,这北境一定会平安的,齐国百姓也不会受苦。”
这些日子,曹云似乎很开心,而丽妃却疑神疑鬼了。几日住下来,却是也不能眠,唉声叹气。
“娘……怎么又没睡好?”
“这南陵不是好地方,我这段时间噩梦不断。”丽妃说道,“去先王陵的道路应该好了吧。”
路的确修通了,只不过这个秘密丽妃是不便知道的,她要蒙眼才能去先王陵。
面条准备了蒙眼的布条,伺候丽妃换上祭祀的服装。
“面条……公主的布条呢?”韩琦问道,他觉得面条疏忽了。
“小姐不用蒙眼。”面条说道,“小姐是熟悉先王陵的。”
熟悉……韩琦有些惊讶,面前的女人似乎熟悉却又陌生。
先王陵的入口在南王陵……丽妃蒙住双眼被人抬着,这些人都是南陵镇的守陵人,平时就在齐王室陵区周边务农,韩琦走在前面,而曹云跟在队伍的最后面,面条依旧留守照顾小少爷不弃。
推开厚重的墓门……走进南王陵的侧室,轻启机关,一道通道通向了另一个空间,那是一个山谷,通道里不久前发过洪水,有过塌方,而穿过山洞,里面别有天地,是个雾气迷茫的山谷。
“时辰尚早……”韩琦说道,“我们在这里等雾气散去再前行。”
曹云解下了母亲眼睛上的蒙布。
“这地方怎么就像仙境。”丽妃说道,“山林中鸟儿的叫声都特别婉转,远处是不是有些亭台楼阁。”
“娘,你小心点,谷中雾气有毒,会让人产生幻觉。所以要等雾气散了才能走。”曹云说道。
“你兄长来过这里吗?”丽妃问道,“他是继任者……”
“兄长当然来过,是我们一起送父王来这里入土为安的,这里到父王的陵墓还要走上一个时辰,当然是指路正确,那些不识路的就麻烦了,谷里有许多岔路,很危险的。”
“小姐……前面似乎有外人进去了。”一个四五十年纪的守陵人赶了过来,“上回路断,我们这里的人一直没有机会进去打扫。这回却看到了人的脚印。”
“来这个山谷不是还有别的路吗?”曹云说道,“猿猴道也是可以行的,会不会是采药人。”
“这鞋印不是我们当地村民的。”守陵人说道,这是一位老者,“我在这里已经二十年了,应该不会看错,小姐,是有外人进来了,大家要小心。”
有其他路……韩琦却不知道,看来这丽妃所生的公主的确比自己知道得多。
“那雾气会不会让那人迷失方向?”丽妃问道。
“当然会,里面还有岔路,娘,你可要跟好了,这里路滑,就不蒙眼了。”曹云说道。
阳光刺眼起来,雾气也渐渐散去,一条石板路就在脚下。几百米后就有岔路了,只不过韩琦在前面带路,这一路除了溪水相伴也并没觉得如何。
“帝王穴一般都是太师椅地形,先王这里分明就是一个围城。”丽妃说道,“他这样,怪不得不利曹氏子孙的江山,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父王与别人的想法不一样,他只想找个地方避世,可是偏偏在世的时候又不得满足。他年轻时候曾远游学习,向往神仙生活,可是后来偏偏当时大伯战死于北燕,所以他就回去继承了大齐江山……”
“云儿。雪娘是否也在此?”丽妃问道。
“雪娘姐姐就葬在这谷中一处极寒之地,是我为她整理的容颜。”曹云说道。而走在前面的韩琦突然回过头,盯着曹云。半天憋出了一句话:“你……你……女人?”
曹云知道韩琦认出了自己,笑道:“韩将军眼拙……现在才认出我……还与我谈论什么发小。”
十一岁那年,韩琦就作为北境侯世子入齐宫陪众王子一起学习,他就成了曹云的贴身伴读。曹云比自己小,长得漂亮那是真的,不过他却不是那么文气,光脚上树,赤膊下河,样样都来,皮得很,后来被先王训诫了以后,再也不敢光膀子了,甚至还弄了面具遮住了自己的容颜。当然自己对面具后的那张脸应该是熟悉的。怪不得自己那时再想与她亲近,她是躲着自己的。都道年少的曹云在北境受过几次伤,所以才把自己包裹起来,其实现在想来也并非这个原因,韩琦苦笑道:“没想到你还活着。当南王死讯传来,我还想为你报仇。只不过不想与朝廷作对。莫非你与虞国人勾结,这齐国才不复存在?”
“这是先王的安排。”曹云说道,“我也一直不明白父王为何要这样,他竟然丢了祖宗家业……南王死,齐国无将能抗虞国,国君投降虞国,我与虞皇见面,谈妥保留除王族之外的官吏军队,而韩将军却愤而辞官,也是有骨气之人。”
“有骨气……我竟然被你们当猴耍……猿猴道在哪里,我不如留在这里当个猴子。”韩琦说道,“先王自己不要江山,竟然还让儿子背黑锅,你这回……”
“天下太平,告知父王,母妃改嫁,前来告罪。”曹云说道,“你还当我是主子吗?”韩琦懵了,这家伙还要摆谱,也对,自己十一岁那年就在神像前发誓认曹云为主子。
“你为啥连我都骗……”韩琦心里实在憋屈。自己竟然还不如面条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