砥砺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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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心有真情

上学的孩提时光总是愉快的。北山小学堂设置的功课不多,邓希贤读得很轻松。每天放学归来,邓希贤就邀约三五个同学在一起,到牌坊村附近的放牛坪上背一会儿书,然后去清水塘里穿梭游泳,或相互嬉戏,或潜水捉鱼。

有一天在放学的路上,邓希贤看到一个同学一直在哭,他便走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这个同学说:“我妹妹病了,发高烧三四天了,躺在床上快要死了!”

“那快去请医生呀!”

听了这话,那个同学哭得更伤心了。

邓希贤看着这位同学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想想便明白了,家里穷,没有钱,怎么请医生呀!

回到家里,邓希贤一个晚上没睡好觉。第二天早上,他悄悄拿了父亲的5块银元来到学校,迫不及待地塞给那个同学说:“快去请医生给你妹妹看病!”

5块银元在当时可以买5担(500斤)稻谷,在一个农户人家,这不是一个小数目。这时的邓希贤家并不是很富裕,全靠母亲织布养蚕补贴家用。

过了几天,邓绍昌发现丢了5块银元,便把全家人叫到院子里一起查问。他满脸怒气,大声喝问:“谁拿了银元?你们谁干的好事?”

院子里空气骤然紧张起来,一家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怎么应付。

这时邓希贤拿着一根竹片递到父亲手里,对他说:“是我拿的。你打我吧!”

邓绍昌没想到是自己的儿子偷了银元,气得脸色铁青,一把夺过竹片,朝邓希贤的背上腿上打下去,一下,两下、三下……

一家人看着邓绍昌那张铁青的脸,都不敢上前阻拦。

邓希贤忍着疼痛,一声不哭,泪水只在眼眶里转。

祖母戴氏赶忙跑过来,一把抱住了邓希贤。

邓绍昌想,这孩子平时很知道节俭,给他零花钱都舍不得花,这次怎么偷偷拿钱呢?于是他举着竹片,大声喝问:“你说,这钱你干什么用了?”

小希贤忍着疼痛,倔强地站在那一声不吭。

母亲淡氏赶忙上前,拉着儿子的手说:“好孩子,你快说,我们都急死了呀!”

看着母亲眼里的泪珠滚滚落下来,邓希贤才说出他拿钱给同学家人治病了。

听了儿子的话,邓绍昌一下子怔住了,不知说什么好。过了好一阵,他一把抱住儿子说:“你为什么不早说啊!”

小希贤回答说:“我没有问你就拿了钱,挨打是应该的,你出出气吧!”

母亲一把拉过小希贤,心疼地把儿子搂在怀里。

在北山小学堂读了4年书之后,1915年,邓希贤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广安县立高等小学堂。这是广安县唯一的一所高等小学,每年只招一两个班,能考上的都是优秀的学生。广安县城离牌坊村20多里路,邓希贤只得住校,每周回一次家。

广安县立高等小学堂位于县城西北考棚巷。这里原系清代紫金书院,清末废科举兴学校,广安人蒲殿俊于光绪三十年以紫金书院为主体,将培文、渠江、甘棠书院并入,建立了广安县高等小学堂。

邓希贤被分在12班,班主任李腴膏老师是位清末秀才,古诗词功底甚为深厚。教理科的老师是上过几天洋学堂的曾树森。

1918年夏,14岁的邓希贤结束了在广安县立高等小学堂近4年的学习生活,随即进入广安县立中学堂读书。这里原是清朝进行科举的考棚,1907年(清光绪三十三年)改为县立中学堂。新学堂讲求科学,相信科学,在这里,邓希贤第一次接触了数学、自然等新型教育。

邓希贤有个同班同学李再标,出身于广安一个富商家庭,对母亲十分孝顺。母亲常年有病,李再标一直想着效仿中国古代的“二十四孝”,又听人说,给病人吃人肝就治好病。后来母亲病情加重,李再标决定割下自己的肝给母亲吃。邓希贤知道此事后,坚决制止,他对李再标说:“我们要相信科学,人的肝不是药,割了肝你怎么活命?”他陪着李再标请医生坚持给其母亲看病,用中草药治疗。几个月之后,其母亲终于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