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河

秋天，一条小河停下自己的脚步

你也可以说，卧在自己的河床上，他已经干涸

口子是他身体上覆盖的皮肤，枯叶快化作泥巴，石头裸露着

春夏以及胜秋，深深的埋进他闭起的眼睛，正在褪色的胜秋，离他最近是旁边的冬天

他会死；他想着，当感觉热水一样，一缕缕雾气消失，他将留下自己的遗骸

这个冬天，他的心会变作一块石头，泥沙会围上来，会带走它

那些能够滞留的意念，好像秋天里最后一枚叶子，牢牢抓住枝头，无奈，没了颜色

死亡，从来未曾这么近身；痛苦，也逐渐的化为与世无关的尘埃，不会发出一声，叹息

如同他走了；他身后的遗留，与他再无瓜葛

丝瓜徒有其形，被风路过时，在悬空的绳子上翻卷、呼号

他并不在乎，不去想，一条小河会干枯，就像他的母亲，已经离开了他

小河不在了，他的遗骸还会为他收纳，那些他曾经孕育的陂岸、草木、母女以及游鱼嘛

他们还在的话，他的意念还会记忆着，就像，每天早晨，上班时，我会关上处所的门吗

冬天，如果可以预见，那么这重复意义又何在呢？我们重复一遍，又得到了或者失去了，什么？是小河吗？

小河没有回到海里，而是没走完陆地，就枯竭了；如果他有感知的话，那么，人类，是不是他另外的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