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透露口风
石萤之前不是没有察觉几分云生神君的心思，只是她从来都不敢确信，她不愿意去揣测那个光风朗月，数次救她于绝望困境的圣人，可是事到如今，由不得她不信。
……
“咦！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在云生殿好生修养吗？”
司命神君还捧着命数书，吃惊的看着眼前的凡人。
同时他的心里还有些失望。
原来是真的生病了啊，他还以为那是借口呢。
石萤的脸色苍白，根本是装不出来的虚弱。
“凡界大乱刚过，想必司命仙君忙碌非常，我既然来到司命殿，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若是司命仙君不弃，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这话说的，若是姻缘仙君直接开喷了。神界的事情哪里是一个凡人能够插手的？这也太不自量力了！
但是司命仙君果真不是常人，反而笑眯眯的，“看到那边的册子没有？那是我近来抄录下来的，你若有心，便帮我归类一番。”
命数石摆在司命殿，显眼是显眼，但是司命仙君要用，总不能每次都掀开那么大石头吧？
石萤应了一声，拿起一本册子。
上面记载着一个一个人名，人名后面记载着每个人的生辰，人生中发生重要转折的大事，还有寿命大概几何。
司命仙君是让她把寿命因魔族中断的人挑出来。这件事情简单，石萤便蹲坐着去做。
一时司命殿中安静无比，好像石萤就真的只是为了帮忙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黑，司命仙君伸了个懒腰。
石萤适时把册子交给他，司命仙君一翻，竟然半点过错都没有。
石萤办事细致，检查了好几遍，纵使是司命仙君也说不出来什么。
“咦，”司命仙君顿住，“这位异端不是应该命陨吗？”
他细细翻开，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其中的不对劲。
“异端本该扰乱天命之子，为祸天下，因为魔族之事，不少天命之子命陨，包括她也是残命，可是如今……”
司命仙君翻过一页，竟是一片空白。
很显然，这位异端的命数已经不可控了。
石萤看了一眼，诧异问道，“何谓异端？”
司命仙君撇嘴，把册子放下。
“异端便是不顾天下伦理纲常，命数不定，与天道作对的家伙。只有这样的人，才会似天命之子似的，后半生完全不受命数石所控，连我都不能预料到她后面会如何。”
“可是天命之子将来是要逐鹿天下的，她一个女子，为何能造成变故？”
石萤在司命殿一段时间，司命仙君不吝啬教她，所以她也懂得许多。
众多天命之子之中必定会有人成为人皇，身后受拥护无数，一个女子，如何能够阻挡那些天命之子的步伐？
司命仙君向来开明，不过对于此事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世上有天命之子，自然也有伪天命之子，纵使女扮男装获得一时拥护，也不过为他人做嫁妆。”
册子被合上，上面女子稚嫩而沉默的面容也随之合上。
既是记载命数，上面自然不只是寥寥数语。看至关键处，人生大事还会随同文字纳入眼帘。
不过此事也只有司命仙君能做到罢了，不说石萤这样的凡人，就是那些仙子，也不过只能看到文字。
“这么晚了，你那位神君怎么还没来接你？”
云生神君是石萤的靠山，司命仙君此人不重言语，自然随口就说。
“云生神君近日很忙，我当然不好叨扰他。”
石萤仰头看着那庞大的命数石，状似天真的问，“命数石上也会有仙君的命数吗？”
司命仙君挥手，“我执掌命数，自然天道执掌我的命数，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石萤恍然，然后充满敬佩道，“哪怕不知自己命数，仙君也是佼佼者了，众多神仙的命数，都在你的掌握之下。”
司命仙君似笑非笑，“这么说来，小徒弟的命数也在我手里呢，你好不好奇？”
石萤心中一跳。
司命仙君转眼笑了，“随便说说，你瞧瞧你惊讶成什么样了？哪怕你求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司命仙君！”石萤跺脚，耳根子都红了。
司命仙君轻笑，“好了，这些册子既然归纳好了，我便招到命数石中存起来。”
他嘴上嘀咕，“凡间元气大伤，想要恢复怎么也要十几年时间，到时候新生婴儿已经长大成人，希望那时有个像样的人帝出现。”
庞大的命数石被掀开，石萤的眼中蓝光一闪，随即变得深邃不可测。
她全身心神都盯着司命仙君翻开的每一页，哪怕速度再快，她还是尽全力记下来。
星宿神君……四象神君……彩霞神君……了无佛……
命数石飞快翻动着，上面的文字伴随着面貌出现，她甚至看到熟悉的瘦弱女孩，可是很快，命数石逐渐合上。
石萤的身子还是太弱，这番精力让她双眼有些充血。
“对了。”
司命仙君转过身，看到石萤眨了眨眼，乖巧的看着他，“司命仙君有何吩咐？”
“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免得其他人欺负你。”
石萤很乖巧，乖乖应了。
于是她跟在司命仙君身后，脑子里却在细细回想刚才见过的每一幕，加深记忆，免得忘却。
可是任她在记忆里翻来翻去，都未曾看到有关于云生神君的一切。
是正好没翻到，还是云生神君不在其中？
“小徒弟啊。”司命仙君忽然唤了她一声。
“嗯？”石萤微低着头，侧耳倾听。
“你来司命殿这段时间，我甚喜你，你是怎么想的呢？”
这些话让石萤心中一咯噔，她眨了眨眼，说道，“多谢仙君厚爱，仙君百般照拂我，我自然十分感激仙君。”
司命仙君听罢，甚是开心，“既然如此，改日我便带你去神凤族！这成仙一事啊，宜早不宜迟！你说呢？”
“……”
“怎么？你不愿意？”
石萤笑了笑，脸上看不出勉强，“我只是想着因为凡界的事情，仙君心力交猝，不敢多耽误仙君，不如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司命仙君也不多纠缠，只是意味深长的道，“那小徒弟可要赶快了，指不定什么时候神界就和魔界打了起来，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耽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