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她神出鬼没
方祥也在常然的身旁坐了下来,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没有那么轻松。
目光从常然身上轻轻滑过,常然这还是头一次对他们的安排这么细致,偏偏把她留了下来。
方祥坐在常然身旁:“你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有一点。”常然也不避讳方祥的打量,“如果我们找到了那个使女,你找个合适的时机去礼堂把邱毅放出来。”
方祥一挑眉,她似是没有料到常然要跟她说的就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
“就这?”
常然一副茫然的模样:“不然呢?”
得知是自己会错了意,方祥把头偏向一旁:“没什么,我会见机行事的。”
常然盯着方祥的侧脸看了一会,缓缓挪开了目光。
方祥猜的没有错,他就是在怀疑她。
方祥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身份特殊的人,却在情报这件事情上面所知甚少,这说不过去。
不仅仅是方祥,还有其他人。
常然知道他们也一样,进了二楼之后,人心就开始涣散,他们都在彼此怀疑,只不过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们谁都不会轻举妄动。
这应该是目前唯一的好消息了。
大约也就只有白卜和方祥不怎么经得住事,心里的那点想法都写在了脸上。
忽然间,常然心里涌起了一丝愧疚,像是快要枯死的菟丝子找到了一株可以攀附的植物,然后开始飞速蔓延。
深呼吸一口气,常然把这些情绪暂时抛到了脑后。
走廊里静悄悄的一片,有些病人还没有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地面上的那堆灰还堆在那里,没有人过来清理。
纵使是现在,常然也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堆灰就在不久前还是一个人。
不知等了多久,就看见使女从202号病房里面走了出来。
常然皱起了眉,她刚刚分明是在三号病区消失的,现在却直接出现在了二号病区。
她的手里空空如也,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似乎她刚刚只是回病房休息了一会。
使女走到雕像前,她看见了常然和方祥,却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做。
她朝着雕像鞠了一躬,然后走进了一旁的活动室。
常然立刻跟了上去,可使女也没有什么举动,只是随手拿起了书架上的书随手翻了两下,似乎只是无聊来打发一下时间似的。
常然他们的存在太过于显眼,使女看到了他们,却也没有掩盖自己的行踪。
手在书柜的侧边轻轻触碰了一下,使女朝着常然所在的方向直接走了过去。
正当常然以为她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使女只是从他身旁擦肩而过,离开了活动室。
书柜的侧边,那个蜘蛛的图徽仍旧显眼,但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常然走过去仔细查看了两眼,不明白她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
“常然!”门外的方祥忽然叫了起来,“你快过来!”
白卜和辛宁听到方祥的喊叫声赶忙赶了过来,就看见使女站在101号病房的门口,拉开了虚掩着的门。
她没有着急进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窗外的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夕阳在天边形成了火烧云,映在人脸上染出一片红晕。
橘红色的光影打在使女身上,眼前这一幕仿若梦幻。
她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迈入了101号病房的门。
而不远处,洪世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到了附近,他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常然等人,一脸严肃地进了101号病房。
常然赶忙跑上前去查看,就如同邱毅所说的一样,101号病房里面现在空空如也,一个人影都没有。
空空如也的房间仿佛对他们发出了邀请,方祥看见这一幕也是傻了眼,一扭头就看见常然脸上的表情仅仅只是凝重,并不惊讶。
方祥顿时有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常然有些无奈:“出来之后就被洪世杰告知老李已经死了,一时之间没想起来。你现在去把邱毅放出来吧,这话还是他告诉我的。”
“行,我现在就去。”
方祥转身离去,眉头紧锁,却不像是担心,更像是烦躁。
剩下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拿定了主意。
这里就这么一扇门,总不可能还走丢了。
刚进了101号病房,常然就感觉自己似乎穿过了什么屏障一样,一回头,身后就是101号病房,跟在他身后的白卜和辛宁两人就是站在病房里,而不是站在别的什么地方。
就仿佛他们才是被关在这里面的人。
门就这么大开着,也不知道其他时候是什么情况。
一抬眼,这里的情况却和邱毅所说的不大一样,就比如这个时候,走廊上挤满了人,根本不是空无一人。
那些人穿着病号服,一切似乎都和他们那边没有什么区别。
但定睛一看,常然身上的汗毛就炸了起来。
“我去。”
身后白卜低骂了一声,辛宁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走廊上的这些不像是人,更像是人形的怪物。
常然刚才只是扫了一眼,竟然没有发现这些人不对劲的地方。
走廊上的那些病人一个个长得奇形怪状,就譬如他们眼前的这一个,脖子上长的根本不是脑袋,而是一只和脑袋差不多大的手,在掌心的位置长了一只眼睛,五根手指还在不停地摆动。
他瞥了一眼常然,笑了起来,那只硕大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走出病房,走廊上的这些人似乎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就仿佛他们都是同类一样。
这里的整个布局都和之前的二楼呈相反的情况,似乎两个二楼是镜像的。
三个人站在镜像二楼的走廊中,有些人似是好奇,朝着他们靠了过来,近距离地打量着他们,仿佛他们是什么外来物种一样。
“啊!”
白卜一回头就吓得叫出了声,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与其说这是个人,还不如说是一滩烂肉,勉强能看得出个人形来。
臃肿肥胖的身体上挂着两条勉强可以称作手臂的东西,脚已经看不见了,五官歪歪斜斜地挂在那一坨肉上,深陷其中,只是看着都怀疑他会不会被自己的肉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