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日谢舒萦来伏莘宫情绪有些低落，南稚有些奇怪，便问道：“谢才人怎么了？”

谢舒萦抿了抿唇，低声道：“金美人死了。”

“金美人？”

“嗯，我与她是一块儿进宫的，虽然我不太喜欢她，但是她就这么死了，我还是有点难过”，谢舒萦闷闷的道。

南稚正思考着怎么安慰她，谢舒萦却哭起来，“宫里的人都知道金美人是病逝的，但是也有传言说，是贵妃娘娘害死了她，只因为、因为金美人死前唤了娘娘的名字……”

南稚冷下凤眸，原来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对谢舒萦道：“不必担忧，此事不会影响到我。”

谢舒萦半信半疑的离开，南稚叫来戴月，“金美人死前说些了什么？”

戴月思忖了一下，道：“金美人她只说了一句话，她说……您在害怕。”

南稚一顿，戴月又接着说：“金美人并没有指认娘娘，更何况太医已经看过，金美人的确是体虚病故，与娘娘没有半分干系。”

南稚悠远的目光投向远处，“自然与我没有干系，我只不过是好奇罢了。”

金美人自诩聪明，却连死因都不明不白，她做的这些事，究竟是为哪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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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美人病逝后，后宫并没有掀起多大风浪，但凌继衍显然更加忙碌，南稚不用问也知道是因为金美人，毕竟她说的那句话可不能白白浪费了。

不知是否是有人故意为之，推波助澜，宫中众人以讹传讹，金美人留下的一句话竟变成了：意贵妃害死金美人，害怕金美人夜半来索命。

南稚冷笑：“索命？我倒是不怕，只是怕她不敢来。”

在凌继衍的控制下，后宫表面上无人议论此事，但也堵不住悠悠众口，私下里早早便传开了，甚至传到了前朝。

丧女的金尚书万般悲痛的跪在朝堂上，论直接指控南稚他是不敢的，只是细数着自己这些年来为朝廷所做的一件件功绩。

凌继衍自是清楚金尚书的心思，丧女悲痛未必是假，只是趁机多捞点好处则更为要紧。

事关南稚，凌继衍也不想过多纠缠，边境风波又起，他最近很是头痛。

“金爱卿痛失爱女，朕也甚为痛心，朕有意追封金美人为三品婕妤，以示对爱卿的宽慰，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臣替小女谢过陛下隆恩，只是臣如今年岁渐长，膝下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难免要伤感些。”

凌继衍嘴角噙着浅浅的笑，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墨色，他道：“是朕疏忽了，金爱卿年纪大了，心绪是较常人要敏感些的。既然如此，大抵是不适合再与诸位朝臣打交道了，不过爱卿这些年劳苦功高，朕也颇为不舍，不如便封爱卿为太傅，替朕好好教导皇嗣，同孩子来往，应当更容易些。”

金尚书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都知道陛下后宫无嗣，哪来什么皇嗣可教？何况太傅只不过是虚职，比起有实权的尚书不知差了多少。金尚书明升暗贬，却只得打碎银牙往肚里咽。

作为一个皇帝，凌继衍需要朝臣相互制衡，但不代表他会任人拿捏。若这次应了金尚书，下次便会有第二个、第三个金尚书……

有些事，是不能开先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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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正当众人都以为金美人的事就这样收场了的时候，却查出金美人薨逝的真正原因——竟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

据说是德妃无意间看到有人在烧纸钱，这在宫中本是大忌，便上前查看，只见金美人的一名婢女哆哆嗦嗦的不停念叨，她心下疑惑，便叫人带下去拷问。

事后她终于承认是她给金美人下药，但不知晓金美人会死，因此在金美人死后夜夜不得安枕，害怕金美人的冤魂来找她偿命，于是便出现了后来她给金美人烧纸钱被德妃撞见那一幕。

小小婢女自然没有胆量谋害宫妃，杀死金美人真正的元凶，则是与她情同姐妹，以温婉著称的淑妃！一时间众人哗然。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淑妃袁氏，德行有失，毒害宫妃，妄传谣言，其心可诛，品难雕，性难琢，德不配位，自即日起，褫夺封号，打入冷宫，废为庶人，钦此！”

淑妃跌坐在地上，眼中的不甘与妒意几欲夺眶而出，“贵妃娘娘啊，您可真是令人讨厌……为什么总是有人帮你呢，为什么那个人连谣言都不愿意让你背……为什么！”淑妃突然又笑起来“不过没关系，很快……很快了……高贵不可一世的意贵妃，也会和我一样陷入痛苦的泥沼，永远无法挣脱，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