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先有迷宫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乔小乔二人循着三七计算的路线，在迷宫般的箱体中来回穿梭着——这几乎真的算得上是一座迷宫了。
这个想法让乔小乔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啊！弥诺陶洛斯之宫！
三七，你还记得白场也被称为弥诺陶洛斯之宫吗？（乔小乔）
嗯，我后来查了，弥诺陶洛斯是希腊神话中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住在一个巨大的迷宫里，并以进贡的童男童女为食。（三七）
白场的通道是由一种力场建立起来的，可以随意更改，所以在搏命赛等特殊情况下，为了增加比赛的可看性…残酷性，通道会复杂而漫长。所以也被叫做弥诺陶洛斯之宫。（乔小乔）
嗯，这样说来确实有些相似之处。进入白场决斗区参加搏命赛的参赛者，最终只能出来一个。死掉的那个，也就被人当成怪物了吧。（三七）
等等……你是说，因为有人输掉了比赛，才“成为”了怪物？（乔小乔）
弥诺陶洛斯之宫里面，并不是原来就有怪物，而是有人闯入并彻底留了下来，才“成为”了怪物！（乔小乔）
乔小乔感到一阵恐怖的战栗从脊柱的每一个骨节传递上来。因为她感觉到，他们现在身处之地的复杂程度并不亚于一个白场或者所谓的迷宫。而这个迷宫似乎空空荡荡，它是不是正在等待着“怪物”的入主……
她不仅加快了脚步。
三七，我们快走！（乔小乔）
可是尽管他们加快了步伐，三维图景上的路线也显示的那么清楚。但是每次二人将要走到“边界”之时，地图就会再次刷新，出现了新的规划路线和更加遥远的“边界”！
三七的神色也难看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了，每次最开始都是完成计算的状态。但是快要到达边界时却又会突然出现新的数据流，所以不得不重新计算。（三七）
“三七。”乔小乔突然开口说话，“你用的是这里的网络，是不是？”
“是啊。”三七不明白为什么乔小乔开口就是为了问这个。
“把一条鱼扔到一个水箱里，那也还是囚禁。把一个赛博格扔到服务器集群里，并不代表，能游动的鱼就能打破边界……”
“小乔，你在说什么？”
“三七，断网，马上断网！”乔小乔急切地说。
三七立刻照办，但是他脸上疑惑的神色更明显了，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大男孩似的——虽然断了网的他在本质上和一个人类少年倒也没什么区别。
乔小乔解释道：“这里的服务器可能在迷惑我们——迷惑你的电子处理器。你通过这里的网络，看到的、分析到的、算出的，可能都不是真实的世界。要对抗——或者说，要排除这种可能性，我们必须用不连网的处理器，人脑，来试验一下。”她敲了敲三七的脑袋，三七也伸出手来，抚平了乔小乔几根翘起来的乱发。
他这样做的时候，显得有些呆呆的，“用我的……大脑吗？”
“嗯，”乔小乔坚定地注视着他，“你是赛博格啊！你是有人的大脑的。是时候看看不连网的话，你的原生大脑可以运作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要想保证自己不被迷宫绕晕，得先保证自己不走回头路。可这儿的每个箱体都一模一样，怎么做标记呢？乔小乔拿了些工具试了试，又让三七用肋刀试着割了几下，连一点刮痕都没能在箱体上留下，果然和预想的一样，材质特殊，看来是不会给他们留机会了。
随后乔小乔突然想到了什么，在背包里翻了翻，掏出了一瓶无色液体。
“这是D级的原液，味道可大了…嗯，至少我闻着味道很大。现在也没有那么多的材料可以拿来做放置标记用，只能勉强依靠这个了。”
“那我，”三七不想做个无用的累赘，“我试着记住我们走过的路吧。”
乔小乔撇了他一眼：“记住？靠什么记住？不联网，这儿哪儿都一模一样，能记得住？”
三七有点心虚地说：“路径还是有些差别的，我试试吧。”
乔小乔也懒得多说什么，多一种方法总不是坏事。于是他们继续向前移动，每个一段距离乔小乔就用手指沾一点原液，抹一点到旁边的箱体上。等再走了一段路，闻不太到味儿了，就再抹一点。
而三七一路沉默着。
乔小乔觉得自己刚刚强迫他断网又让他无事可做，可能有点伤到他了，赛博格真是麻烦，还得有自尊心要照顾。她正打算开口，勉强地安慰一下三七，或许你的原生大脑的原主（在乔小乔眼中，赛博格完全就是机器人的身子借了个人类大脑，不能算作那个人本身的）就不太聪明呢？
这时三七突然伸手轻轻拽住了她的胳膊。
乔小乔回头：？
三七冲她轻轻摇了摇头：“得往右走。”
乔小乔很不理解：“可我们刚刚一直是朝着一个方向的吧？往左走一次，就一定会往右走一次，应该没有少吧？”
三七还是坚持地拽着她：“不，我一直在记我们走过的路线。每排箱体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完全一致的……事实上，我想我们刚刚走出的是一条弧线，而且偏移的角度已经相当大了。所以，现在该往右走。”
乔小乔怀疑地看着他，刚想拒绝，突然又想到自己刚刚纠结了一路要不要安慰可能“受伤”了的三七……咳，真是自作多情！但三七现在是纯粹人脑的判断分析，能信吗？
但我不也是只靠着自己大脑的大概估量么？
“再这样走下去，我们就要回到原点了。”
亏她还顾虑三七的自尊心，三七这话说得可是一点没考虑到一直做选择的她的面子啊！乔小乔有点生闷气。
“那就验证一下吧。”她突然说道，语气有点生冷，带着一些不服气的情绪。
说罢她从包里翻出了一卷超细纤维，把一头交到三七手里：
“刚刚没拿是因为怕路径太长了，全程不够用。现在既然你说这个方向再走下去会回到原点，我又不敢确定你说的新方向就一定正确。不如我们分开走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