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学会的新成员
一辆漂亮的列车停在铁轨上。
亮着刺眼的头灯，黑色流线型的车身，耀眼的银白色藤蔓花纹在黑色的漆面上展开，华丽得如一件艺术品。
卡塞尔学院车站的月台上，站着三三两两的学生。
学院管制并不是很严格，只要不耽误学业和任务，一般的正当理由都会给批假条。
“所以是谁泄露了组织的机密？”杨闻念站在敞开的列车门口，双臂抱胸，看着面前暗红色头发的女孩。
诺诺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穿着白色套裙宛如要去参加舞会。她现在和路明非一边高，把胳膊撑在路明非的肩膀上，颇有几分女流氓的气势，“当然是我亲爱的师弟李嘉图啦！”
“明白了。”杨闻念挥挥手，“来人，拖出去砍了！”
素白色短裙的零立刻走到路明非身边，伸出手把他的胳膊扭到身后，面色冷漠，仿佛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狱卒。
把头发盘起来，穿着修身长裤的苏茜掩嘴轻笑，“直接丢下铁轨吗？正好旁边就有一辆列车，三分钟后准点发车，时速约120km每小时，装备部特制的合金材料，管杀不管埋。”
楚子航把目光从火车底下收了回来，淡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路明非，仿佛是在送别。
“不要啊！”路明非越过楚子航看了眼黄昏时分漆黑深邃的铁轨线，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喂喂喂！几位大侠来真的吗？臣妾罪不至死啊！”
“好啦好啦。”诺诺伸出手拦住了压着路明非往铁轨走的零，他看着奇兰和杨闻念说，“现在我申请加入你们‘不正常混血种研究学会’怎么样？这样路明非就不算泄露组织机密了。”
“可以。”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杨闻念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但只能进实验部。”
“没问题！我去年有修过化学类的科目，区区实验不在话下。”诺诺挥了挥拳头，“部长是哪位？你吗？你是装备部的新星来着，做实验一定很拿手吧？”
“他。”杨闻念指了指被零松开的路明非，随后转身走进了列车里。
一行人鱼贯而入，只留诺诺和他的部长在外面。
“师姐……”路明非挠着脑袋，看着诺诺不知道该说什么。
诺诺双臂抱胸，表情很是奇怪，抿嘴想了半天才开口，“就这样吧。在学生会我是组织部部长，你给我打下手。这里你是部长，你说了算。”
“我们各叫各的，互不打扰。”
“不不不！师姐你是老大！我听你的！”路明非连忙摆手，“而且……我们实验部不用做实验的。”
诺诺一愣，“那是干什么的？”
“我们是实验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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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实验品坐在餐桌上对视。诺诺看看路明非又看看楚子航，路明非看看诺诺又看看自己，楚子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餐具又看了看旁边苏茜的餐具。
实验品们非常不默契。
餐厅是查尔斯找的。
Alinea餐厅位于芝加哥的林肯公园，面对密歇根湖，从他们的座位望出去能看到灯光掩映下如黑幕般平静的湖面。
听说这里需要提前一两个月预订，但查尔斯直接就带他们过来了，坐在能欣赏到湖景的绝佳位置上。
只是并没有太多人在意这个问题，都是一副‘哦’‘位置不错’‘音乐挺好’‘餐厅有点小’这种平平淡淡的表情，只有诺诺有点惊讶，让查尔斯有点小忧伤。
苏茜仿佛察觉到了他掩饰很好的情绪，温柔地对他笑，“谢谢你带我们来这里，外面风景很好，劳你破费了。”
“没什么。”查尔斯仰起头，称得上英俊的脸含蓄地笑了笑，“我昨晚预点了一些菜，但不多，毕竟我不是很了解大家的口味。所以我们先看看菜单吧，今晚不用客气，我买单。”
菜单从他手里传出，沿着奇兰-杨闻念-零-路明非-诺诺-苏茜-楚子航的顺序最终回到了他的手里。侍者弯腰行礼告退，并体贴地帮他们点燃了无烟的蜡烛。
只有查尔斯、苏茜、奇兰和零把这里当成了米其林三星餐厅，无论是坐姿还是持餐具的动作，都标准地仿佛有宫廷管家手把手教过一样。
楚子航腰背笔挺，杨闻念身躯懒散，这对师兄弟坐姿完全不一样，但都吃的飞快，根本没有细嚼慢咽这一说法。
那边传菜的侍者对菜品的介绍还没说完，他们这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路明非本来还想端一下架子，毕竟是芝加哥唯一的一家米其林三星店，但是在看到诺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飒爽英姿后，也果断展示了吃货嘴脸。
反正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上流的人，叉子叉不起来就拿勺子，勺子舀不动直接端盘子，吃的嘴角全是酱料也不在乎。
零把一张手帕扔到了吃相很难看的路明非面前。路明非仰起脸看了眼俄罗斯的小女孩，她低着头料理盘子里的肉，每一刀都精准有力，切开的肉片薄厚均匀，好像尺子量过一样。
路明非忽然想起来零有洁癖，那和自己靠着坐真是委屈她了。
拿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路明非悻悻地缩回了头。
查尔斯是个很有见识的年轻人，想来家教不错，只不过明显有点羞涩。但佐餐的红酒下肚之后他也活跃了起来。
和奇兰聊英国的历史，和杨闻念聊骑士剑术和东方剑法，和诺诺聊加图索家族的逸闻趣事，和路明非聊凯撒青年时候和西班牙的公主去爱琴海度假，聊他的父亲庞贝四处留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从来不去中国……
端着一杯橙黄色的玛格丽特，杨闻念将其上点缀的柠檬含进嘴里嚼碎。
看到这一幕的查尔斯眼角抽了抽，没有说话，打开了茶室的门。他第一次看见这么喝……吃鸡尾酒的人，
将手中的玛格丽特放在桌上，杨闻念问，“有没有啤酒啊？”
“呃……这里只有德国牌子，慕尼黑啤酒你要吗？”查尔斯坐在侧席上，脸色尴尬。
“随便。”
楚子航很自觉地在所有人中间的地毯上席地而坐，宛如老僧坐定，目光沉静悠扬。
他是今晚的主角。
零取出手写本，声音标准地仿佛一个新闻发言人，“公元2009年10月27日，今晚是‘不正常混血种研究学会’的第一次真人实验，实验对象——卡塞尔学院2008级学生，二年级生，狮心会会长楚子航，超A级血统。本次实验记录人——零。”
“本次实验内容为第一轮信息采访，依据要求，在询问完基础信息后，每人可以问楚子航1至2个问题，内容不限，但楚子航有权利拒绝任何问题的回答，不需要给出理由。且拒绝回答也算询问完成，占一次问题名额。”
“依据实验对象楚子航的要求，他可以反问每人一个问题，同样有权利无理由拒绝回答。”
“有问题吗？”零环视众人，“没有的话，下面我将进行基础信息的询问。”
“姓名。”
“楚子航。”
“性别。”
“男。”
“年龄。”
“21。”
“学号。”
“2007……0A。”
是一些很无聊的问题，但是零问的很认真，楚子航答的也很认真。这幅称得上诡异的景象让奇兰和查尔斯满脑袋问号。
“所以知道为什么楚子航是第一个研究对象了吧？”杨闻念用牙起开黑啤酒的瓶盖，也不倒进侍者送进来的杯子里，直接仰头灌进嘴里，“不是因为他的血统是超A，而是因为他这个人是‘不正常的混血种’。”
“我觉得这个小姑娘也挺不正常的。”诺诺朝零扬了扬下巴，“不如考虑也研究一下她？”
“在座有正常人吗？”苏茜笑了笑，起开两瓶啤酒递给了诺诺一瓶，“我觉得我们里面最正常的就是查尔斯了。”
“唉？我也不正常吗？”路明非指了指自己，“我觉得我就是咱们学院里唯一一只无辜的小白兔唉！”
“正因如此你才不正常啊。”诺诺敲了敲他的脑袋，“一群小龙人里混进来了一只小白兔不奇怪吗？”
查尔斯摸了摸下巴，没想到战火会蔓延到自己这里，但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几个中国人的脑回路很清奇，他一时半会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