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代课

第四章

代课

一星期过去了，星期六到了，父母在盼星星，盼月亮地盼女儿回来，终于到了晚上，李佳芬（李佳玲的姐姐）回来了，李佳芬回来了，，母亲埋怨道:“怎么现在才回来，晚饭都快凉了，大家都等你回来，快吃吧！哦、还有你妹妹的事有没有落实了”，母亲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时大家才发现此刻的李佳芬的脸色有多难看，不问也知道答案是什么，李佳芬急急巴巴的说道：“今天朋友家请客，所以有点迟，还有妹妹的事，县上已经讨论过了，今年的分配方案是只分配本科生，本科以下暂时不考虑，本科以下学历的只推荐代课，分不分配过段日子再说，虽然这事还没形成正式的文件，但很可能就是这样了，”李佳芬非常艰难地说着，她边说边看看父母还有李佳玲的反应，她之所以这么迟回来，其实并不是做什么客，实实在在的是她真的不知道该这么开口，她已在自家门口徘徊了很久，她知道这些话对一个贫困家庭有多大的杀伤力。

李佳芬本来是要在晚饭吃完后再说的，无奈母亲发话了，她知道躲是躲不过的，索性一次性的把话说完，说完了。

她自己感到无比的轻松，原来说这样的话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难以启齿。她暗自笑自己，为了这句话，自己几天睡不着觉，还把说话的台词改了几遍，如原话本科以下的不分配改为本科以下暂时不考虑，还加了一句分不分配过段日子再说。李佳芬看着家人的反应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骇人，家人还是静静的在吃饭。她心中悬起的石头放下了一半。

大家安静的吃完了，这时很少说话的父亲问道：“本科以下暂时不考虑，是不是说以后还有希望，就像去年的毕业生一样等一年再分配是吗？李佳芬老实的回答道：“可能就你说的这个意思，不过他们还没有明确这样说。”父亲还问：“还有推荐代课是什么意思？”李佳芬赶忙回答道:“我问过了，就是推荐代课，但这是顶编代课，也就是编制内代课，跟临时代课不同，如果以后正式参加工作后教龄也是有效的。他们还说，毕业生可以拿着毕业证、身份证去当地中心学校报到就可以了，到时候，中心校那里进行统一分配。父亲听到这样的话，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叹声是这样的微弱还是能被大家捕捉到了.

父亲转过头来问李佳玲，你是怎么想的?你是想外出打工还是在家做代课老师，不管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们都会支持你，不过，在家代课，工资是低点可一家人可以在一起，不像你二哥一两年才回家一次，而且这次的的代课与以往有点不同，是顶编代课，以后可能还有机会，你姐不是说了不分配是暂时的，如果像去年一样的话，不就再等一年嘛，就当明年毕业好了，我们也不想强迫你做什么样的选择，你已经长大了，你还是好好的想一下再作决定好了。李佳玲暗自惊叹父亲太了解自己了，父亲一改以前的独断专行，父亲的观点已很明确了，但他还是说将选择权留给自己。如果他直接说去代课好了，李佳玲肯定直接回答不去，这次却不一样了，毕竟自己已经长大了，她已经为自己过去的冲动、无知、任性付出了代价，已经一次次的伤了家人的心，她不能因为自己是家里的老小就漠视家人对自己的关爱、呵护、宽容。

佳玲低着头走出了厨房，她的心像是被掏空了，空落落的，她不知道自己应问谁去，脑子一片空白，她慢慢的打开大门，拖着双脚正一步一步地向外走，虽然已是下午六点多了，但因为是夏季，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李佳玲不由自主地走向湖边，此时她才发现今天的天气有多好，自己的家乡有多美。

此时已是夏日的傍晚，但还是烈日炎炎，照得汗流浃背，无精打采，但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也是荷花飘香的季节。

李佳玲来到了湖边的荷花园，荷花池中长满了绿绿的荷叶，一片片挨挨、挤挤的，好像一个碧绿的大圆盘。透过密密层层的荷叶，可见一根根墨绿的，长着小刺的荷梗在水面上昂头挺胸。荷梗上小扇子似萼片衬托着亭亭玉立白里带粉的荷花，荷花千姿百态，各不相同。花儿们有的全开了，露出嫩黄的小莲蓬;有的才绽开几朵花瓣儿，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向路过的行人微笑;有的还是含苞欲放的花骨朵，饱胀得马上要破裂似的……，风乍起，荷池的表面泛起了一层层的涟漪，荷叶和荷花也轻轻的摇曳起来，翩翩起舞，引来几只蜻蜓在荷池上空飞舞翩跹，这真是一幅高雅素洁的风景画，让李佳玲很是惊呀，她已深深地被吸引了，站在塘边望去，眼前一片明艳。一张张的荷叶，圆圆的、绿绿的。有的叶子紧贴在水面上，像一个个绿色的圆盘，悠闲地躺在水面上；有的叶子出水很高，那细小的杆儿撑着荷叶，好像一把小小的绿伞。在那一层层的叶子之间，朵朵娇艳的荷花探头探脑，好像在与人们捉迷藏。这些千姿百态的荷花各显风采，令人目不暇接。李佳玲似乎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自己就是专门来看风景的，一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此时李佳玲看着天色渐渐地暗下来了，正想转身走，突然只觉得一个黑影从身边一闪而过，她暗自一惊，难道……自己，她不敢想下去，只是快步往回跑，家离湖本来就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加上一着急，不下十分钟就跑到家了，自己暗自庆幸自己的飞毛腿终于发挥了作用，关键时刻还是靠自己。

这时，李佳芬回来了，脸色发白，还不断地喘着气，同时还在那个地方不断地吐，李佳玲阴阳怪气地说：“都吐上了，”这一句刚好被母亲听到了，骂道：“你这没良心的，你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为什么吐成这样？我们是怕你想不通，让你姐跟着你去湖边，没想到你只是去欣赏风景，你姐怕你发现才做跑回来，没想到你跑得比兔子还快，逼得你姐难过成这样，你这人真是没心没肺的……”。李佳玲总算明白刚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于是再次低下头，静静地听着、听着、听着，李佳玲心里一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原来呵护与关爱就是这样默默的付出，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感动得稀里哗啦，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幸福，她觉得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李佳玲本来还想征求一下金梅的意见，想想刚才的情形，她不想再给她电话了，她怕自己动摇，不想再次让家人失望，于是小声的说道：“我去代课，”家里异常的安静，

父亲有点惊讶，没想到孩子这么快就决定了，父亲像没听清一样说道：“你真的想去代课，你不会后悔吗？”，“是的，先代一年再说”，李佳玲说道，说完了，李佳玲轻松了很多，她好像觉得自己欠家人的债一下子都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