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祝福

杨文杰只得无奈地笑了笑，心情异常的复杂，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反正心里很不好受，觉得胸口闷闷的。杨文杰离开了杨凤吉就往镇上走，镇上离杨文杰的村子还是有一段距离，有二公里左右，一路上杨文杰的心情好了不少，而且没过多久就来了一张去县城的小中巴车，刚好还有一个空位，杨文杰的心中更是欢喜，想着再过一个多小时就可以见到她，嘴角不禁浮起了笑容。车子一路没有停车，车速也不慢，因此一个小时就到了，虽然下车时杨文杰微微觉得有点晕车，不过也是非常高兴，他就在车站附近买了点水果就往她家赶。

杨文很快就到她家了，奇怪的是大门虚掩着，杨文杰只好大声喊了几声，可就是没有声音，他也就管不了那么多，径直往里走，屋中空无一人，他只得自己找了个板凳坐下，今天虽然不太累，不过今天的车子车速不慢，还是觉得不舒服，就坐在板凳上闭目养神，心中却在想，大门没上锁，估计家人不会走远，，就安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大约二十分钟左右，李佳玲的母亲回来了，见着杨文杰很是诧异，杨文杰只好讪讪地和她打了声招呼，俩人寒暄了几声，后来就没有了声音，他只得硬着头皮问，只听她母亲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她走了，去打工去了。”杨文杰愣住了，突然之间才反应过来，她走了，不辞而别地走了！他的眼神渐渐地丧失了光彩，她的母亲倒是有些愕然，想说什么可就是没有说出口，干脆就保持了沉默，又过了三、四分钟，杨文杰艰难地问道：“大妈，佳玲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听着杨文杰急切的问话，她也只好实话实说，她母亲一说完，他也顾不得礼貌不礼貌，慌忙说自己有事先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佳玲母亲的视线里，佳玲母亲只得摇了摇头，叹着气继续干活去了。

杨文杰快步从她家冲出来，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他没想到佳玲真的走了，他无力地蹲在路旁双手抱头，默默地蹲在那里，路人不时地用好奇的眼光瞟他俩眼，他却浑然不觉，也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他才站起来继续往前走，本来他是想回学校一趟的，但不知怎的，走着走着，他才发现自己走的方向又是去往车站的方向。不禁笑了，心想也许自己的潜意识里还是想去找她的，他微微停留了几秒钟后就加速往车站走去，杨文杰走得有点急，，等到车站买票时，呼吸都有点急促，惹得售票员都要多看他几眼，杨文杰只得微微朝她笑了笑以缓解心中的尴尬，然后就朝客车走去，此刻车上的乘客不多，他就找了一个靠前且靠窗的位置坐下了，一坐下后就闭目养神起来，可还没到几分钟，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地叫了起来，真是不合时宜，引来旁人的侧目，杨文杰才意识到今天早饭吃得早，或者说是早点，看看时间还早，忙下车买了点糕点和水吃了起来，等到吃饱喝足，车上的乘客也来得差不多了，随着车子的启动，杨文杰也渐渐觉得有些困了，正应了人们常说的一句话“饭饱人虚”，杨文杰就在车上沉沉的睡去了，直到车子到了车站，吵闹声将他弄醒，他也快速地下了车，朝金梅的出租屋走去。

杨文杰一出车站就跑去搭出租车，可天公不作美，偏偏下起了雨，开始时雨并不大，不过又过了十几分钟后就下起了漂泊大雨，公交车早就人满为患，不再停靠，出租车就更不必说了，根本找不到车子，杨文杰就在公共汽车站牌下足足等了四十多分钟，还是没有等到公交车或出租车，看着地上溅起的一片片水花，以及路上行人狼狈的样子，禁不住想笑，其实自己及周边的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大家站在公共牌下，胸部以上还算安全，往下就不好说了，鞋子里早就进水了，裤腿上早就溅上了不少的泥水，寒风吹来，周围几个年轻的女生身子被冻得瑟瑟发抖，只听她们小声嘀咕公交车上挤不进去，出租车又满员，今天算是倒大霉了，旁边穿得更单薄的女生说道：“没办法，现在本来就是下班的高峰期，加上这场大雨，找不到车子也正常，不过还是有点后悔，刚才应该去商场躲躲雨也好，平常也没有多少时间逛商场，你也知道我们的老板有多抠，恨不得让我们三百六十五天都帮他赚钱，今天我们或许还能淘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呢！”杨文杰听着他们的对话忍不住想发声感慨城市生活的节奏感有多快，真有点让人受不了。

杨文杰看着烦人的雨，听着旁边的唠叨，不知不觉中又烦躁了几分，真想冲进雨里，和它搏击一番，不过还好，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一辆出租车终于停在了自己面前，他也就不过形象地冲了进去，不管身后的女生说他没风度了，刚想坐下，只听司机略带歉意的声音响起，接着又递来几张报纸，杨文杰猛然间明白了司机的意思，谢过之后就将报纸铺在了座位上，这时，他才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下半身，裤子、鞋子已弄得不成样子了，想着一会儿不好见人，他就思讨着路上遇着服装店或鞋店就下车，买套衣服和鞋子穿穿，出租车虽然开得不快，不过雨下得还是不小，根本看不清旁边的铺面，他也就作罢了，等到了金梅的出租屋下边，渐渐停了，他下车付了车钱，正犹豫着去哪里买衣服和鞋子时，看了看，似乎没有，旁边只有卖百货的和卖吃食的，也就放弃了买衣服的念头，正想往金梅的出租屋走去，此时，金梅从旁边的商店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瓶酱油正往出租屋走，杨文杰这样子被眼尖的金梅逮个正着，金梅看着杨文杰狼狈样差点儿就笑出声来，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忙当作没看见就往楼上冲，可惜她的动作还是有点慢，她还是被杨文杰叫住了，其实金梅早就注意到杨文杰的存在，毕竟他在人群中实在显得很突兀，一幅狼狈样，她本想着问问佳玲的意思，才决定让不让杨文杰上去出租屋，不过现在没办法只得带他上去。

当杨文杰和金梅一起出现在眼前时，佳玲先是一愣，她注意到金梅身后一脸狼狈像的杨文杰，鞋子和裤子上全部沾满了泥水，衣服皱巴巴的，头发有点微乱，他了两手垂下，低着头，显得有点局促不安，如同做错事的小学生，看得佳玲微微有点心疼、。想不到平时有点洁癖的杨文杰居然还能变成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只得柔声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来了?”杨文杰没吭声，几秒钟后只叫了声“佳玲”就不再说话了，心中似乎有无限的委屈，佳玲看着杨文杰，不知如何说起，心想我已经放手了，你就好好地回去找你的女朋友去了，你家人高兴，你也应该高兴，不会为自己犯的一个无心之过负责，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这应该是你修来的福分，怎么就不知珍惜呢？佳玲心中暗想，可看着杨文杰那张苦瓜脸，就有点来气了，很想一下子把他撵出去，不过又看看他那狼狈样，佳玲给他找来一块毛巾让他去卫生间处理一下，让他洗洗脚然后又给他丢了一双拖鞋。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杨文杰从卫生间出来了终于有了点人样，杨文杰呵呵地对佳玲笑了笑。佳玲不知如何应对，也不知该和他说点什么，只是对他说，一会儿晚饭就好了，你吃完晚饭就回去吧！杨文杰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佳玲，然后冷冷地说道：“佳玲，你知道我不是来蹭饭的，你知道我的来意，现在我们什么都不必说，等饭吃完了我们再说好了，说实话今天就算我来蹭饭也可以，我今天只吃了早点就到现在了，佳玲这才发现他的嘴唇都有些开裂了，嘴唇上边有微微渗出血迹，”说着他肚子又很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非常配合他的谈话，好像跟佳玲证明一样。逗得佳玲也忍不住笑了，佳玲只骂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吃完晚饭，金梅说有同事找就出门了，家里就剩下佳玲和杨文杰，俩人开始时都没有什么话可说，后来在杨文杰的提议下，俩人去了楼下的林荫路上走走，也许是走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里，俩人都放松了下来，俩个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慢慢地进入了主题，李佳玲说他没有必要再下来找她，她打工已定，她已辞掉了代课的工作，她是没有退路了，劝他好好珍惜眼前人，别再为她烦心，也别再让父母、亲戚为自己担心，她工作金梅已帮她找好，下星期一就开始上班，工资底薪是一千二百元，加上提成和年终奖可能就二千元左右，比起佳玲的代课工资每个月一百八十元不知要好上多少，唯一不满意的是要出去应酬，佳玲一向对社交头疼，不过没办法，只能慢慢来，佳玲不紧不慢地跟杨文杰说，杨文杰静静地听着，觉得佳玲的这个工作还不错，这么说来佳玲的工资还比自己的工资还多出不少呢，不过又一想，光光一个月的房租就砍掉了工资的一大半，佳玲现在寄宿在金梅那里，但也不是长久之计，终归要自己找房子住的，杨文杰又细细地算了一笔账，佳玲一个月的工资除去房租、水费、电费、交通费、伙食费、服装费、化妆品费用也就没剩下多少，这些都是必须的，想着她在学校教书时，房租费、电费、水费、而化妆品、都可以省了，而交通费自己也很少出，平常出行都是步行，叫出租车的机会也很少，而化妆品、服装费，自她一年到头也最高就买俩套衣服。可以忽略不计。想着想着，他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佳玲，佳玲只是笑了，杨文杰知道自己是一个容易知足的男人，只想过一个平淡人生，不求大富大贵，人生中只需要有自己喜爱的人陪着，能吃饱喝足，有点小钱花花就行了。佳玲全知道，她想“杨文杰的梦想马上就能实现，其实他的梦想也是大多数人的梦想，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把握，”她只希望杨文杰不要再下来找自己了，因为一切已经结束了，希望他好好珍惜你眼前的幸福，回去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再让他的父母伤心，也别来自己烦自己，老实说她不想自己有压力，而杨文杰母亲的话现在还时常出现在她脑海里，也不想成为一个被别人看不起的人，她也了解生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也包括家人、亲戚、朋友和社会，彼此不是孤立的，更不想成为一个连自己都看不起的人，她想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不想继续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佳玲想下星期自己也去要去上班了，她也知道现在找工作有多难，尤其是条件好点的工作，金梅花了不少力气才帮自己找到这样的一个工作，工资不算高，但如果干得好的话，提成也不低，她想自己也会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

佳玲又想起杨文杰的母亲对自己的话“为了你已和美凤分手了，虽然我们很愿意他俩能在一起，毕竟俩个人都知根知底的，又都是公办老师，共同语言也有，不过我们还是尊重他的选择，我们并不反对你俩在一起，不过你现在要外出打工，外面的世界比我们这里复杂多，……我只希望文杰能过正常人的生活。还有前段时间我的一个朋友的侄女非常喜欢文杰这孩子，他俩已见过面，对方不仅人长得高挑，身材也好，脸蛋更是漂亮得很，而且为人又好是个人见人爱的好姑娘，在我们村里教书，是个公办教师，”他母亲说的这些话她无法转述给杨文杰，只会徒增他的烦恼，她对杨文杰说：“我不想成为你前进道路的绊脚石，希望你能理解，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你这样做只会给我压力，你就当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就让我们彼此祝福对方吧！”当佳玲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想法时，也不给他插话的机会，杨文杰本想说什么，但还是说不出来，他双眼死死地盯着佳玲的双眼，想从她双眼里读到什么，除了决绝，一无所获，他根本不相信这些话会从佳玲口中吐出，不信佳玲对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否则她也不会和自己……，他有些恍惚，最后只说了一句：佳玲，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还是会等着你，”丢下这一句话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