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草与湖心灯

生命的湖灯在微光闪烁着

我只是

匍匐在岸边的一棵草

暴风吹弯了我脆弱的脊梁

所以是一颗随风而动

只能仰视的卑贱的草

每当我抬头仰望

风沙吹迷了眼

还迫我左右晃动

“停下！快停下！”

可是身体又怎能如意地

受自己控制

那狼狈不堪的姿容

才是他人对我的了解∥

可是

并不这样啊！

我知道自己卑贱

所以也只能在这样一个

夜深人静的湖边

悄悄写下不甘的宣言

晚风和煦

不会吹断脊柱

不会迷蒙双眼∥

即使这样

我也明白――

卑贱的我不配得到怜惜

卑贱的我只知见风使舵

可卑贱的我

也会在那个虫鸣深深的夏夜

悄悄拨开美丽

缓缓透过碧青

偷偷凝望那湖心的孤灯

他是否也与我一样

有些相同的不为人知的痛？

然而他很美

与丑陋的我不相符合

因此我只能静静

静静地为他

留一盏小小的心灯

来表达自己卑贱的爱意

然后再默默

默默看他盈满整片湖的夜∥

而今却在这个瑟瑟的夏夜

我慢慢地悲戚

慢慢写下

那颗只剩卑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