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两极
夜幕来临，繁星点缀
时苏在市边缘的绿植公园闲逛，偶尔有凉风吹来，驱散了不少的炎热，看了下时间，跟谢安忆约好的时间还剩十几分钟，还能再逛一下。
走到公园中心的人工湖旁，夜晚居然还有几只鸭子在湖面游荡，掀起阵阵涟漪，也算是一种小惬意。
时苏倚在湖岸边的围栏，仔细回想这两年里与谢安忆有哪些交集。除了社团必要的事务需要合作外好像没了......就连日常也只是随手打打招呼的关系，对话最多的时候好像就是那个蛋疼之夜！
抬起眼，谢安忆从远处款款走来，面带往日的微笑，穿着的米白色长裙，宛如夜晚的另一道月光。是时苏认识的那个谢安忆。
“嗨。”谢安忆招手。
“晚上好。”时苏点点头，“怎么会想到跟我聊天的？”
“边走边说吧。”谢安忆抿嘴笑着，微风吹起几丝发梢。
时苏不紧不慢的跟在谢安忆身后，等待对方开口。
“那天晚上大家都有说着告别和祝福，唯独我没有。”谢安忆轻声说道，“只因为那么可笑的事情，所以我想在临走前弥补。”
时苏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听着，他知道谢安忆只是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说难听点就是个情绪垃圾桶，时苏开始反思自己，自己的性格是不是过于随和了？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他一直有在刻意跟我保持距离，但我不想放弃，结果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谢安忆忽然停下，抬起头看向夜空，“本来我准备了一簇白花，哪怕最后被拒绝，至少我也表达出了我的心意，但我看到那个女孩的时候，我说服自己放弃了，我知道我不该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了。”说完回头看向时苏，眼神十分柔和，“抱歉，我自己的问题却麻烦了你。”
时苏微笑着摇头：“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不是什么坏事，况且你也没继续留意不是吗？”
“在你眼里我应该很糟糕吧？明明跟你没有一点关系。”谢安忆的眼睛避开时苏的视线，“说实话吧，我找你，是因为你看我的眼神跟其他人不一样，就像可有可无，哪怕我突然死在社团里，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请你别生气。”
“跟数一数二漂亮的女孩一起散步聊天，光是传出去都足够让我那些男同学咬牙切齿了，怎么可能会生气呢？”时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谢安忆在他眼中确实是完美的，她并不会摆架子，跟任何人都能玩得来，对各类棋牌都有了解，甚至还会大大咧咧的从凳子上跳起来甩出绝杀牌，学着男生们的样子质问全场还有谁，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仿佛在说去他的文静，去他的矜持。
时苏不是没想过那方面的事情，只是在稍加思索后觉得自己在痴心妄想，谢安忆注定不会和他扯上什么关系，他跟那些天天幻想的兄弟不同，有这时间不如多打几把游戏来的实在。
“那就好。”谢安忆被逗的吃吃笑，随后摆出一个请的手势，“一起走吧？”
这一刻时苏确定那个熟悉的谢安忆回来了，他迈出脚步，走到谢安忆的身旁，继续前进。
而此刻明橙市的另一边，是另一道风景。
南方的夏日总是那么漫长，即便已是过了盛夏的时节，可明橙市的夜晚仍然热浪席卷。
城市霓虹点亮了黑夜，展现出这座城市的标志，街道上车水马龙，随处都能见到人们的笑容，好似一团团炽焰把每处黑暗清扫。
但这并非是城市的全貌，在市中心宽阔的街道上，一道黑色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穿过密集的人群，还不忘观察其中是否有曼妙的姿容，可能是太高的缘故，即便隐藏了气息在人堆里仍是鹤立鸡群。
“啧啧啧，这地方儿还是如此热闹。”张鳞压了压头上的短绅士帽，想以此遮住嘴角抑制不住的笑容，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眼光，后脑绑着的小马尾像一株被压的喘不过气的草苗，被迫紧贴在后颈上。
“咳咳......”张鳞戴着的耳机忽然传来冰冷的男声，偏偏在这种时候，“老大，小心师母扒了你的皮。”
这混蛋小子！张鳞本燃在心头的热情瞬间被一句话浇灭，满脸忧愁的摘下帽子抵在心头，自己当初怎么就答应了那妮子的胡言乱语呢？
“亦长鲸，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追逐理想的心么？”张鳞指尖顶着帽檐旋转几圈后重新戴好，大步朝街道尽头走去。
“没兴趣。”
“嘁，你小子打棍一辈子吧！”张鳞脚步加快，脸上的笑容已经被瘆人的严肃取代，如临大敌。
“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这次的行动任务是什么。”耳机里风声呼啸，看来是在高速移动。
“上面刚传下来的，也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张鳞打开手机，将一份压缩包发给亦长鲸，“洛茨路的一家便利店老板涉嫌倒卖中等契约券，需要我们去回收。”
“消息准确么？”
“鬼知道。”张鳞发出叹息，“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惹了上面最不该惹的人了？”
“你觉得是那就是吧。”亦长鲸的声音始终保持冷酷，没有被套进张鳞的风格里。
“对了，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张鳞突然停下，身后也随后发出与地面轻微的摩擦声，“我们这点距离有必要通过设备交流吗？”
张鳞回过身，离他身后不到一米的位置站着比他矮一头的少年，跟往常一样，盖过眉毛的刘海，穿着一身黑色的嘻哈服，手里握着一把长柄黑伞，头一直是微微低下的状态，很难看到面容，全身上下只有黑色，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做点缀，给人的感觉只有一个，阴暗，很难让人接近。
“要不任务结束后我带你去买几套衣服？我看你一年四季都是黑色眼睛都有点疲劳了。”张鳞仔细打量着亦长鲸，虽然他衣服的主体也是黑色，但袖子和领口都有非常夸张的黄绿相间，像从某个奇幻森林摸爬滚打出来似的。
“...走吧。”亦长鲸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向前走去，他已经能看到百米处挂着的便利店招牌。
“要不再考虑一下？我保证这次不会从你的工资上扣！喂！”张鳞看着亦长鲸的背影渐行渐远，完全没有被说动的意思，最后无奈只能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所以说你——”张鳞突然停下耍滑头，死死盯着便利店的招牌，他感觉到空气沉重了不少。
亦长鲸也缓缓抬起头，清澈的眼神宛如明珠，杀气暗藏其中。
与周围相比，便利店的灯牌光线明显暗淡不少，不知是不是长期未更换的原因，每隔几秒就会闪烁一下，店内散发出的低温更是让人战栗。
张鳞和亦长鲸相视一眼，各自心领神会。
“咳咳......”张鳞开始整理衣领，亦长鲸则迅速退后，融入黑暗中，直至不见踪影。
走到便利店前，透过橱窗能够看到一位秃头的中年男人正在收银台前惬意的抽着烟，完全没注意到外边凌冽的眼神。
亦长鲸在黑暗中疾速奔跑，来到便利店后门，然后从口袋摸出一只几近透明的手套戴上，指尖掠过门锁，确认没有魔力的痕迹，随后右手紧握伞柄，刺眼的剑光被拔出黑伞，闪过亦长鲸的面庞，是一把武士刀，刀身还沾染着血迹。
亦长鲸甩动长刀，刀尖对准锁芯位置。
轻轻推开后门，商店后部分是一座小型仓库，一共有四排大型货架，被各种大小的纸箱填满，还算比较整洁。
亦长鲸无声地向前探索，他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右手反握着刀柄，刀锋贴在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