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为王试药
三天，整整三天他都没有合眼。
他将各种自己尝试过的药草全部列了一遍，然后亲自到水潭中，小心得从那蛇龙的毒牙中获取毒素。
那家伙在水潭里养了三天后已经醒过来，但因为全身伤痛显得很是暴躁，只要靠近就会发狂，好在被束缚了毒牙和嘴巴。
不过这也方便了炎来取毒，处于亢奋中的家伙，很容易就会从毒牙中分泌毒液。
如此数日之后，炎有时也会带着食物前来，次数多了似乎跟这家伙混了个眼熟，反倒渐渐不那么暴躁了。
可能是因为它根源的血脉里还是那个憨憨的蛇颈龙。
不过仅限于炎，其他龙靠近只会招来剧烈的反应。
随着时间的推移，炎发现这家伙的毒简直不可思议。
与普通蛇颈龙类似，这家伙除了那几颗毒牙外也没有厉害的牙口，但他不需要吞入石头来助消化，因为那毒液强到可以直接融化肉块！
他喂的食物会被它先注入毒液变得软化稀烂然后轻易吸入。
它还能隔空喷射毒液化成毒雾将天空飞过的小雀瞬息毒杀而后落入其口中变成美食，也能用毒液让死去的小兽尸体发出奇异的香味引来更大的猎物，然后再用更强的毒素杀死猎物。
毒液的效用似能随其所用而变化，强的瞬间杀死巨大如龙的生物，弱的可以令虫子昏厥而不死，它甚至会往自己的伤口注入毒液来阻止继续化脓。
是药是毒，药效几何，毒性强弱，全在一念之间。
饶是炎这些年来见多识广，也认为盖天下之毒物莫能出其右者！
感觉这东西不像天地产生的自然之物，简直是神灵造化的产物，就如同龙族的智慧一样，这家伙对毒的运用已然登峰造极。
另一边他的正事也没落下，各种配方的药汁已经试验的差不多了，真正用药的时刻来了。
但这仍然处于试验的阶段，究竟哪种有效只能在病龙用过后看。
对此他也只能无奈表示出自己的私心：“兄弟姐妹们，这其中真正可救命的药，只有你们试后才能确定，而这真正有用的药必然会优先供给王所用。我不想强求，但是自愿试药者可上前来领取一罐。”
病龙群体沉默了，片刻一头病怏怏的中年龙族走上前来。
“这药，我不为自己，是为王而喝！”
说完一口咬住罐子倾倒入口中。
一时间，群龙并起。
“没错，为了王！为了王我也得尝上一尝！”
“是了，为王试药，乃是尊荣！”
“龙神在上，纵我死了也是为了王而死，而非窝囊的病死”
“咳咳……说的没错……况且万一幸运的活下来呢”
一群视死如归的病龙，将炎配置的十余份药汁全部喝完。
很快，痛苦的哀嚎和呻吟陆续传来，炎站在这里，本不忍视之的他，却要强迫自己留在这里看着他们痛苦的模样。
因为，要确认药效，一个微小的症状都不能错过。
最终，只有两头龙活了下来，这也是当然的，毕竟那药里有着剧毒，只要搭配的辅药不对，就只会致死无法救病。
但是，最终还是让他得到了真正的药方，活下来并且好转的龙证明了它的效用。
他匍匐在地，龙躯跪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向着为试药而死去的十来个同胞深深叩首。
一个医者，为了救治更多的病患，却不得不亲手杀死自己的病患，自己的同胞……
“我已经为王用药了”
从龙宫出来后炎便立刻和敖青说了为王医治的结果。
“药起效了，王的病症在消退”
听到他这么说，敖青也终于放下多日来悬着的心。
不过他看着依旧面色沉闷的炎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什么不对，立刻紧张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炎短暂的沉默后低声对他说道：“要确实生效了，病也好转了，但是……王的状况却还是很糟糕。”
“为何？！”
“王的身躯终究还是衰老了，前两次与魔龙和罪龙烛的战斗多半造成了不小的损伤，然后这次的病更是加重了暗疾”
“重重不妙的叠加下，王的衰弱不可避免，很可能……”
他最终没敢说出时日无多这几个字来，但敖青已然领悟他的意思。
敖青有些恍惚，这种消息对他而言无异于说天要塌下来一样。
应该说，对于整个龙族都是类似的感觉。
从没有一头龙想象过王如果不在了会是什么样，拥有智慧的他们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想，不敢想。
“我要去整顿龙城的防务了，西边的沼泽林那最近又不太安宁，魔龙劫掠走了好几头龙……”
敖青喃喃说道，他要去做事来填满脑子，不再想这个。
“对了，你寻药的这些天里，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情况”
敖青忽然说道。
“据说在这怪病在族内蔓延起来的前几天，有巡边的龙看到烛的部下出没在龙城上游的水河中，但只是一闪而过。”
“然后最近几天，那些家伙的身影出现次数更多了，他们现在本应该是在暗中躲着才对，却一直偷偷窥视龙城。”
“你想说什么？”
敖青转了转眼睛小声说道：“我想请你帮个忙，这药的事情暂且保密，并且就算是病好了的也让他们暂时先继续‘病着’。”
炎双目一亮：“你是想……钓鱼？”
“鱼？我要钓一头龙”
“一头祸害同胞，其罪当诛的恶龙！”
……
“龙城的情况怎么样了？”
潮湿的雾气中，传来烛低沉的话语，他狰狞的龙头从一颗枯死的老树下伸出。
“伟大首领，正如瘟医所言，他们已经一病不起，许多龙瘫卧在巢穴中无法出来，就连巡防的数量也大大减少。”
一头年轻的蛮龙低头回话。
“嗯”
烛微微沉吟，然后说道：“通知‘血牙’，让他们立刻赶往这边与我汇合，记住要绕行，不能惊动那些‘翼怪’。”
部下领命后即刻退走。
血牙，是他从自己的那些子女、当年追随他而来的龙族及其子嗣中挑选出的最强悍凶暴的一群龙，由他们组建的一只先攻队伍。
数量不多，但各个精锐强悍，经常跟随自己出外猎杀，是他席卷大地主力之矛。
召他们过来，就是为了与自己汇合后，形成尖锐的正面突破力直插龙城中央包围龙宫，逼迫父亲让位！
毕竟他还要接管整个龙城，可不能现在就把它打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