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白马来追爱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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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轨迹(四)”

时宜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一个女生站立在湖中亭,手捧书简低声诵读。

她穿着白色拖地烟笼百水裙,外罩品月锻绣玉兰蝴蝶氅衣,内衬淡紫色锦缎裹胸,袖扣绣着精致的银纹蝴蝶,胸前衣襟上勾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轻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银腰带,身段窈窕,气若幽兰。

电光火石间,远处飞来一只利剑,向亭中女生射去。

时宜大声呼叫,想让亭中女生闪躲,可梦中女生却看向正向她走来的男子,清冷的某种染了一丝笑意。

男子看清女子身后的利剑时,已来不急阻挡,他提气跃到女子身旁,将她一拉,两人位置调换,霎那间,箭头、箭杆已没入男子后背,只留箭羽在空中震颤。

画面一转,女生穿着一身单薄的素衣站在湖边,任由寒风袭骨,雪花随着风在天空中飞舞。

从白日到黑夜,月挂树梢,女生身体笔挺的向后倒去,摔落在皑皑的白雪上。

一股无力的悲痛袭击着时宜全身,她仿佛能感受到女生的冰冷。

太阳在远处的山边露头,阳光由线到面洒落大地,刺耳的鸡鸣声想起。

时宜躺在床上,感受着阳光照耀身体的光亮,一滴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流入白色的枕头,消失。

时宜缓缓睁开双眼,望着遥远的天空中那看不见的月光,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时宜起身到卫生间开启淋浴,温暖的水流冲刷着冰冷的身体,心中的郁结无处宣泄。

时宜穿上毛茸茸的皮卡丘睡衣,戴上干发帽,披了个毯子坐在窗台上,静静地看着天空中点点繁星,想着刚刚的那个梦。

弗洛伊德说,记得的梦境并不是真实的,而是经过伪装的替代物。梦,只是睡眠期间的精神活动。梦中反应的是我们深埋心底的执念。

替代物,执念。

我的执念是什么呢?

难道是我信因果,所以才会投射到这个梦里,仿佛‘初见天日’般?

还有一种可能,力比多。

力比多是人类对快乐的追求。

神经症病理学的内部治病因素是力比多的固着;那偶然的外部因素则是禁欲。

时宜被自己推断的做梦的原因惊出一身冷汗,赶忙双盘式坐定,结定印。

心中默默回想:一切法实际上本来都是永恒的,我们能看到的一切,是我们的意识在妄想分别。我们往往是迷的,对世界是迷迷糊糊的一种感觉,而这种感觉往往都是错觉。如果我们把这些错觉都放下,世界本来寂静。

时宜待心绪平静后,睁眼,深深吐气。

目光掠过路对面的小公园,草地、树木皆换上绿装,时宜嘴角向上,高举双臂,拉伸了一下背部和肩颈的肌肉。

起身,换上一身浅绿色运动套装,拿起手机准备出门。

“这么早去哪?”

时宜看着坐在沙发上睡眼朦胧的张文彬,哽咽的道:“昨晚,你就睡这?”

“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

时宜看着眼前人,“我要出去跑步,一起吗?”

“你等我,我先洗漱,再去换身衣服,五分钟。”

“嗯。”

时宜在电梯口双手抱胸来回踱步,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上臂,静静地等待。

张文彬穿着黑白相间的运动服走出家门,“走吧。”

两人来到公园,先走了一圈当作热身,然后围着公园跑了两圈。

时宜看着面色如常地张文彬,不由赞叹道:“可以啊,跑了两圈,面色如常。”

张文彬跟着时宜地步伐,缓缓减速,“你不也一样。”

“咱俩不一样呀,我是从小运动神经就发达。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跑两步就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不起来,怎么练的呀。”

张文彬目视前方,“有了想要保护的人,自然就能坚持锻炼了。”

“厉害,目标导向,不愧是典型黄色性格的人。”时宜对张文彬竖起了大拇指。

时宜被张文彬灼灼地目光盯得有些尴尬,指着前面地早餐车说:“要不要吃个早饭?”

张文彬看着路边的小桌子和马扎,再看向路边来往的车辆,犹豫着说:“这里不干净,还是我回家做吧。”

“哎呀,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走吧。”时宜率先迈开步子,向早餐车走去。

张文彬只得无奈的跟上。

“老板,两万豆汁儿,8根油条,两份榨菜,谢谢。”

时宜手机扫码付款后,对着站在旁边的张文彬说:“愣着干什么,端豆汁儿啊。”

屈着长腿坐在小马扎上,看着自己面前的豆浆油条还有一盘小榨菜,张文彬满脸拒绝。他一遍又一遍的擦着面前的小桌子,一脸委屈的看着时宜。

可看对面时宜将油条放到豆浆里,一次性筷子在油条上方按了几下,泡泡咕嘟咕嘟地在碗里涌出,咬一口软塌塌地油条时露出的满足地样子,张文彬开始开动了。

他先是掰开一次性筷子,学着时宜的样子,将两只筷子来回剐蹭了几下,在仔细检查了一下筷子,将上面的毛刺一根一根拔掉,刚准备对面前的油条下手时,一个邋遢的男人一手端着豆汁,一手拿着马扎坐到他们这一桌。

“兄弟,凑个桌。”

然后就看他夹起他们竹篮里的油条,对张文彬说:“我的还没炸出来,一会儿来了再还你。”

时宜对于邋遢男的打搅,眼都没抬的继续大口喝豆汁大口吃油条,反倒是张文彬,静静地放下了筷子。

本来他对于这街边的环境就厌烦至极,看着时宜高兴,他也就陪着她闹,可对于这个陌生人的打搅,虽然他的修养不允许他爆粗口,但他希望这个拼桌的男士可以有些眼力见的离开。

时宜咕咚咕咚的将豆汁喝光,“结账了吗?”

显然这句话不是对张文彬说的。

只见邋遢男摇摇头,“没钱。”

“没钱你吃什么饭啊。”起身去找老板结账。

时宜回到桌边,看着一口没动的张文彬,无奈的用手指扣扣眉心,“走吧。”

“小丫头,明天你陪我去个地方。”

“好。”

张文彬与时宜并肩过马路,看着时宜一下一下在斑马线上跳跃,“你,很开心?”是因为刚刚那个邋遢的男人吗?

“嗯,跑跑步,心里的烦闷都没有了,无忧无虑没烦恼,轻松了许多。”时宜看着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张文彬,“怎么了?”

“没什么。”

看着旁边男人的黑脸,时宜跳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们比赛,谁先跑坐上电梯谁赢。”

张文彬看着前面快速奔跑的时宜,仿佛回到了二年级暑假的那个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