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二.赫尔佐格
把这封贺卡打开后是一句‘院长爷爷，祝您圣诞快乐！’，落款处写着几十个名字，有安东…瓦洛佳…蕾娜塔等等等等，不过还缺少娜杰塔的签名。
娜杰塔思索片刻转身拿起桌上的钢笔，飞快签下自己的名字，对蕾娜塔露出一个暖心的笑容。
“祝你圣诞快乐，蕾娜塔。”
“圣诞快乐，娜杰塔。”，蕾娜塔开心点笑了，忽然她指了指地上的箱子说：“你穿的很少啊！不快试试里面的新衣服吗？！一年才一套呢！”
“好！”娜杰塔摸了摸女孩的头，打开了箱子，里面装的是一套样式颇为复古的女士新衣。
“额…”，娜杰塔在蕾娜塔期待的眼神中有些生涩的穿上了人生的第一套女装…
北极圈的极夜无比漫长。
海上灯塔的光束映照着已经持续很久的夜空，令人期待的圣诞夜终于来临。
虽然积雪厚到连港口的大门都打不开，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大家内心的火热。
每年圣诞夜，孤儿院都会有热闹的庆祝活动。院长会在圣诞树上挂满送给孩子们的礼物，孩子们也会穿上新衣服在夜里的这个时刻载歌载舞。
只有在圣诞节前后，黑天鹅港的孩子们才能像梦里那些莫斯科的孩子们一样，穿着节日盛装，吃着糖果和巧克力，露出开心幸福的笑容。
在激动人心的巨响之中，整个冰港上空都被焰火照亮、染红。盛大的烟花一簇簇开放，像无数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在夜空划过。
混血种孩子们穿着漂亮的衣服，欢呼雀跃的蹦着跳着，女孩子们嘴里不停的喊着好美、好漂亮。
娜杰塔面色平静的望着空中的烟花，脸上并未有什么激动的表情。甚至内心还有些畏惧和紧张。
毕竟在这个堪称异域的冰冷之地，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不过感受着周围孩子们那喜悦的氛围，她的嘴角也是难得的扬起一抹浅浅弧度。
“1990年吗…那么…按照书里的时间来看，邦达列夫明年才会过来，在这一年里，我要努力想办法逃出去…”，娜杰塔正思索着，周围孩子们的呼喊声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抬头望去，一个身躯挺拔，外面披着大衣里面穿着苏联军服，裤线烫得笔直的男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纯银色的头发整齐的梳在后面，英俊的脸上布着一些来自岁月的皱纹。
看着这个朝他们走来的风骚老男人，娜杰塔一时间居然无法准确判断出对方的年龄。
虽然还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但一切特征都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个人的身份。
黑天鹅港的主人，赫尔佐格。
“我亲爱的孩子们，今天是圣诞节，也是黑天鹅港的重要日子。”
“经过白天的训练，我已经选定了明年去往首都上学的第一个人选——安东！”
一名穿着棕黄色夹克的少年听到院长口中喊出自己的名字，更加兴奋了：“太棒了！”
旁边那名梳着高马尾的金发女孩霍尔金娜也是一脸羡慕：“安东，我就知道娜杰塔虽然在文化课上强过你，但在其他项目上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去莫斯科学习的名额肯定是你的。”
这时，赫尔佐格安慰起其他的孩子们：“大家也不要气馁，以后我还会为大家争取更多的上学名额。来自莫斯科的列宁号上这次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巧克力和新衣服，所以，唱歌跳舞吧！在这个美好的夜晚！”
“对了安东，我需要带你去仔细的检查一下。只有确认了你的健康状况，才可以送你去首都上学。”
“知道了，院长爷爷。”说完，安东便是摆出一副哦耶，我要走了，你们是不是很羡慕的模样屁颠屁颠的跟着赫尔佐格离开。
蕾娜塔见状，小声叹了口气：“哎呀，娜杰塔，没想到真的是安东...这下我们又要等一年了。”
娜杰塔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她对这个上学的名额倒是没什么兴趣，毕竟看过原著的人都知道赫尔佐格可不是什么好人，所谓的离开名额恐怕是一张催命符。
忽然，一名身穿黑衣，看起来又冷又傲的黑发少年不知什么时候从某个漆黑的角落闲庭信步的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娜杰塔的肩膀上下打量：“咦，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是被老东西试了什么新药吗。”
他长着一张东方男孩的脸，清秀得近乎孱弱，黑发盖着宽阔的额头，眉毛漆黑挺直，但他的眼神深邃，看上去十分叛逆。
他看着娜杰塔说了一句听上去有些奇怪的话。
“有的狼披着羊皮，看上去和羊长得一模一样。等获得羊群的信任之后，便会找各种理由将羊一只一只的吃掉。”
“！”听完，娜杰塔背上一凉，刚想追问，但那个东方男孩像是并没有出现过一样如同一缕青烟般消失在了夜幕当中。
“娜杰塔，你怎么了！”，旁边的蕾娜塔注意到了娜杰塔的异常，拉了拉娜杰塔的衣角。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我身边有一个亚洲男孩。”，娜杰塔迟疑着发问，但是蕾娜塔却疑惑的环顾了四周：“没有啊，这边不一直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是吗？…”，娜杰塔脸色苍白，努力回忆起刚才的画面，那个男孩的五官已经在她的记忆里模糊了，但是，她似乎已经猜到了那个男孩的身份，他是…零号或者说…路鸣泽，龙族全书里最大的怪物。
狂欢结束后，娜杰塔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久久难以入眠，昨天注射在她身上的东西在刚才有了反应，她的臂弯内侧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要破开她的皮肤长出来，那种奇痒难耐的感觉让她在床上蜷成一团。
终于，皮肤上奇痒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
娜杰塔喘出了一口粗气，神态放松，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
此刻以时至深夜，万籁俱寂，在这个静谧到有些诡异的黑夜，突然有着若有若无的吟诵声在耳边响起...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
“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争战”
“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
娜杰塔心中一惊，耳朵有些微微发痛，她猛的从床上跳起来，想要开门冲出去，但大门已经从外面被锁上了，她只能看着眼前的这扇铁门无奈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