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久与黑暗为伴
目视着前方的白磊又感觉到眼球传来的刺痛。
就在他想要闭上眼的时候,突然看见“巨型火把”的周围无数的黑影在向那团耀眼的火焰扑了过去。
白磊不顾眼睛的痛和汹涌的血泪,强迫自己睁开双眼看清了那些黑影是什么。
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异形怪物,如同飞蛾扑火一样的扑向那团火焰。
像是想用身体扑灭火焰,而他们也确实做到了。
成群结队的异形怪物扑向了“巨型火把”片刻之后,那个小小的太阳消失了。
白磊一时有些分不清楚是自己眼前的世界重新变回了黑暗,还是他已经痛昏了过去,总之将他包裹住的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重重的坠落在地上,他庆幸着自己的运气还不错,所在的这一片地域比十分空旷,所以自己那短短的一束手电筒的光并没有引起那些异形怪物的注意力。同时也在意识消散之前,因为那个“巨大的火把”和天空中的树根状的闪电,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一大片空旷的平原,周围很多高楼林立的黑色建筑物被闪电照亮的那一刹,就像是黑白照片里的背景,稍不留神就会被忽视。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很清醒的一个梦。
清醒到,他自己知道这是一个梦;清醒到,他知道这梦里的一切都是已经过去了很久的事情了;清醒到,他知道这些梦的记忆并不属于自己,而是这个世界想告诉他的一些事,通过梦境,或者是某个人的回忆那样一一展现在他的面前。
梦里的世界是那么的明亮,而他直视这些光亮,眼睛也不会感觉到刺痛,他不会流泪,不会感觉眼睛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似的疼痛难忍。
一颗巨大而炙热的恒星在天边亮起照亮整个世界,他的手中正拿着一份报纸,报纸上的内容无论怎样睁大眼睛也无法看清,而唯独清晰的就只有左上角的时间。
这是一张2233年的报纸,也就是说,在今年这颗星球会死。
身边的电视上,正有一名看不清面容的专家正在新闻上宣布恒星熄灭的消息,明明那颗巨大的太阳就在天边上,那么的亮,那么的璀璨,那么的让人不敢直视,它怎么会熄灭呢?所有人都把这名专家当做一个哗众取宠的骗子,把这个消息当做一个令人捧腹大笑的笑话来看待。
直到八小时后,世界陷入永夜。
原来太阳光芒是经历了八个小时的路程才会来到这颗星球上,也是在这则消息发出后的八小时,人们才知道恒星是真的熄灭了。
所有人都在寻找那名专家,可是对方早已不知去向。
起初人们还有电能照明,但是不知道从哪一天起,人类的眼睛开始排斥光明,习惯黑暗。
这种“病”被称之为——光芒恐惧症。
那一盏盏点亮黑夜的灯逐渐消失,梦中那个明亮的世界变回黑暗后,白磊醒了过来。
黑暗就是这点不好,它让你睁着眼睛都不知道自己是醒了还是仍然在梦里,要说他是如何分辨梦境与现实的,那就是因为他感觉到自己正躺在地上,身下是潮湿的泥土而身上则盖着一张篷布。
也许是风将他那不知道去哪了的窝棚其中一块篷布又吹回到自己的身边。
以前未曾注意有光明的世界是多么的美好,直到你经历过了黑暗。
说实话,从梦中醒来的那一刹那,还真的是有些不舍的。
醒来后,他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不再流出血泪,也得亏了自己穿着恒温衣,不至于在昏迷得这段时间里死于失温之症。
掀开身上的篷布,白磊坐了起来。
在黑暗中过于发散的思维让他不禁猜想起,那些扑向“巨型火把”的异形怪物究竟是什么。
经历了刚刚的梦境,那些异形怪物很有可能就是——人。
因为适应了黑暗,而产生了变异的人类,对与光芒十分的排斥。
所以这个游戏的难点就是:玩家的身体还是他们自己本来的身体,并没有像那些游戏中的异形怪物一样进化出能够适应黑暗世界的能力。每个玩家应该都有一个类似与他的窝棚一样的出身点,但是这个出生点并不是一直在的,就像他的窝棚在自己走出去不到二十分钟的时候就被风吹倒了。
也许积分高的玩家可以依靠游戏商城里的物品生存,但是不可避免的也会因为点燃了照明物而被那些异变的人类群起攻之。
现在他就是像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买了夜视仪,带上夜视仪眼睛会不会刺痛。
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就是后悔和嫉妒而已。
得出了现在的线索,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十分清晰了,找到和他一起进游戏的祁长安,然后在游戏里苟过七天,非必要情况下不要点燃照明物。
白磊回忆着自己先前在闪电出现的时候,照亮的那片黑色的建筑群的方向走去。
只有十米的能见度的手电筒不但无法让他找到方向,而且还会给他带来危险,所以他完全是依靠记忆在黑暗中摸黑行走,途中还拾到了一根还算粗壮的树枝充当自己的“盲杖”。
一步一步他走的很慢。
没有日出日落,所以他根本不知带自己走了多久,直到他伸出了手掌触碰到了一堵墙时才停了下来。
触感有些粗糙,有颗粒感。
他手上的“盲杖”沿着墙的边缘向右滑动,白磊用脚在丈量这堵墙有多宽。
然而他走了十多分钟也没有探索到这堵墙的边缘,也许是在黑暗中越久,对于时间和方向的感知就慢慢变得不灵敏了,同时也会在心里质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
遵循迷宫法则,只要一直沿着一边走就一定能够走出去,同理,将面前的这堵墙比作黑暗迷宫,那么也一定会有尽头吧?除非这堵墙是一个圆形,那么自己就会回到原点。
好在他只向右多走了一会儿便来到了边缘,他用手掌摸索着,手心皆是一片金属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