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交涉
“别过来，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怒吼，强烈的怒吼。
墙角，已退无可退的张伟用尽自己生平最大的力气朝着置物架上那个方片嘶吼着，而究其原因......
代价。
使用【诡异的自主系统残片】需要花费代价，而张伟的这个猴版系统，连和张伟通话都需要保持一定的代价。很不恰好的，张伟的代价是【自由】。
嗯，各种意义上的自由。
对身体自然而然暴露在空气中的自由，放纵自身欲望与情欲的自由，甚至是让自己随波逐流讲胡话的自由。
最终的结果就是，张伟不得不以一种完全贴合自然的原始形态保持站立。
两手捂住身体关键部位的张伟几近崩溃：
“去你娘的自由，你是自主系统，不是变态系统啊，你这都是些什么代价啊啊啊啊啊！！！”
链接着张伟的红线一震，声音也勃然大怒起来：
【册那！！黄口小儿休要胡说！以为这是谁自愿的怎么？你不愿意对话，那就不对！爱谁谁！谁伺候你还是怎么的？！】
熟悉的骂语惹得张伟一愣，册那？
这系统，沪城的？
问题直插入脑海，羞耻的情绪都散了不少，勉强找回些思路的张伟咳嗽两声，打算借着这个话头找回些主动权：
“咳，系统兄，你别生气，咱们——”
【你敢断定我的性别？！！谁告诉你我是男的了？！】
张伟脸色一僵。
这是什么拳法？自己这又是踩到什么雷了？
嘴唇轻蠕，张合几下却半点声音都没发出的张伟挠挠头又皱皱眉，最终还是没明白这话该怎么接。
僵持着也不是办法，硬着头皮的张伟还是勉强着自己继续接话：
“抱歉，哈，我有些失礼，系统小姐，我们继续刚刚——”
【你凭什么叫我小姐？！你是我的谁？！我家里人和外面人都没这么叫过我！！你这么亲昵是想和我结婚么？！】
张伟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思绪如同跑马般开始乱撞，一幅画面浮现。
一本现代的漫画，画面上是面带苦涩的悲惨张伟，张伟的怀中则是颗带了Q版表情的娇俏光球，“二人”身后则是几个长了腿的小光人不断叫着“爸爸，妈妈”，最后再在画面的显眼处印上几个花体大字——
《冤种张伟与变态嘴臭系统的恋爱甜蜜战争》正火热发布中！
“不要变成那个样子啊！！救命啊，你这系统到底是有哪门子的问题啊！！！咱们好好交流行不行，求你了，哥，哥！！”
置物架上的方片嗡嗡的颤动两下，带着笑意的话语传来：
【意识到话语权的重要性了么？你在之前的游戏过程中一直丧失着话语权，甚至反过来让一个女人给把握了主动权，你或许该为此反思。顺带你明白系统的代价了么？】
态度的反转让张伟的崩溃成了件不该有的事，紧收住嘴，顺着方片的思路，张伟开始反思。
被掌握话语权？
按照张伟现在的情况来说确实如此，但硬要说张伟刻意丧失了主动权又显得过于片面，那种情况下张伟也不觉得别人来做能做的多好。
所以，对方这是在预设语境借以抢夺话语权并建立起主导地位？
张伟冷笑一声：
“你嘴上说着话语权话语权，那你现在不也是在建立主导地位么？”
【哎呀，说这些伤感情，你再来我就闹了，我耗得住，你可不一定。回到正轨吧。】
【你明白代价了么？】
难办，先顺着来吧。
紧靠墙角，随手捡起来几块破碎的布料打上个结，张伟随口道：
“代价？不就是我现在这个狼狈样子么，照你这个意思我之后想要用还得更变态才行，前途挺昏暗的。”
声音嗤笑一声：
【几个问题回答一下。】
【你为什么对三色堇才认识不到一两天时间，你会暴怒如此，哪怕是幽闭恐惧症加上狂躁症也是需要时间形成的，你的行为为什么如此反常？】
【再假设你一见钟情，你又为什么会疯癫到撕扯下衣服？你不是自诩现代的高等教育人才么？】
【或者你觉得，只是变态一点，以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就可以获得能力了么？这只是表征，张伟哥。】
“......”放下手中的布料，张伟抬起头来。
张伟无法确定，对方的话语中到底有多少真实的成分，对方的目的是否也像子系统那么纯粹只是为了辅助宿主获得胜利，本身就是借助BUG所诞生的产物，谁知道和原版有多大的差距？
最坏的且张伟可以处理的一种可能，对方接下来的话语是已发生且不可逆，而且会让张伟倒向对方的。
张伟暗自做着心理建设，嘴上不停：
“那你是什么意思？要我当你老公么？”
【是哦，亲爱的。】
“......”张伟有些沉默，刚建立好的心理防线差点再次溃败。
“说正经的，别扯开话题。”
红光不快地闪闪：
【没趣。】
【代价是自由。既然你的身体可以自由，那你的意识和欲望也可以变得自由，甚至你确认自我的方式也将变得自由。】
【换言之，你会变得纵欲，你会变得不再受原有的条条框框定义，你会变得被心里面一点点的小触动就给感动到以为双方要私定终身。】
张伟的眉头紧皱，他还是有些没有触及到核心：
“这样的程度也只是我人变了，纵欲不也挺好的么，最多就是如你所说，我变成个一见到美女，有点暧昧就私定终身的脑抽男，这也还能算接受吧？”
妖异的红光继续闪烁：
【那进一步呢？你变得更自由了，是。那你丫是谁啊？】
【你不被自己的家庭束缚，你不被自己的工作与责任束缚，其他人于你都不再有约束，你完全自由了。】
【你以为自己修仙咋的，能够有那么强的信念去定义自己到底是谁？人格解体，听明白没有？人格解体啦！！】
捡起散落在地上的最后一块布料，张伟掏了掏耳朵：
“呃，然后呢？”
【你疯了吧？！这还不严重么？！！】
张伟面色怪异，眉头锁了又锁，最后就是声大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了，就这啊？？”
把布料绑在胸前缠绕两圈，最后做上个结，到此，张伟身上总算是有所遮掩，算得上是个文明人了。
红光也因此衰微，困惑的声音断断续续：
【但.......你不怕.....你真的疯......你会怕的。】
张伟耸耸肩，伸个懒腰答复道：
“拜托，我只是个正常人。我叫张伟，世界上有多少个叫张伟的，又有多少个我这样思维甚至比我思维更好的人？我算个屁，宇宙里地球又算个屁。我什么都不是，你也什么都不是。”
捡起地上的金属饼，放在手上掂量掂量，两手一搓揉成个团，张伟朝着方片处吼叫起来：
“能够用这么点代价就换来这么场旅途，甚至还能他娘的换来伟力，我已经嗨爆了好么？！！！你可闭嘴吧你！！”
“哐！”方片被猛地一砸。
红光熄灭。
伸个懒腰，浑身发颤的张伟闭着眼喘着粗气，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哎，该干啥干啥，都是小事。”
拍拍手散灰，张伟再次回归十二人殇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