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急性休克
聊了一路，苏墨将老人送到目的地，在起步前却是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
这个人有点问题，他好像懂得有点多，不知道是在哪个官方部门工作的。
调整一下座位，苏墨活动了活动身体，决定前往自己的下一站。
他在几天前约好了要见一面债主和她的男朋友，今天晚上正是约定的时间。
地点定在青州市中心的巴比伦，当然，这里说的巴比伦不是位于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的古巴比伦，它只是一家全球驰名的星级酒店而已，虽然达不到米其林三星，但至少是这全市的头牌。
和其他的饭店也有很大的级别断层，一顿饭那肯定是要人均四位数朝上了，不过好在这次吃饭不用他付钱，因此他事先就没吃午饭，是抱着吃自助的心态去的。
平心而论，自己的挑战的确满足了他的梦想，自己既不用赔补偿金了，甚至还能蹭一下饭店的饭，不过他暂时还不想将自己暴露在公众视野中。
这件事能藏多久藏多久，用流量换钱这种事情，虽然好，但是他这个流量比较特殊。
切片实验可能不至于，这一点他还是相信联邦政府的，但是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是板上钉钉的。
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但巴比伦这个地方他来过无数次，可这无数次里面都是他开车将乘客送到这里，他自己只是一个司机的身份，一次也没进去。
将车停靠在路肩上，刚下车就偶然瞥见全路段标志牌，他思考一瞬，还是上车开进了酒店旁边的停车场。
停车场有两种车，要么是名车，梅赛德斯奔驰打底，要么是自行车，但后者主人的身价却并不一定比前者低。
苏墨的五菱宏光在这堆名车里面，宛如一只混进凤凰窝里的野鸡，他自然知道这点，所以刚刚才想把车辆停在停车场之外。
巴比伦的整体氛围并不是金碧辉煌，满溢着暴发户气息的黄金酒店，它白砖白瓦，风格清新，很有欧式特点。
看着手机上的讯息，苏墨有些谨慎地走进酒店大门，并没有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那样左顾右盼。
身穿制服，脚踩圆头皮鞋的女服务员迎上身来，热情而积极，并没有因为苏墨朴素的行头就出言讥讽，说几句冷酸酸的话。
“......先生您有预订吗，对于包间，我们一般是提前两天预订，如果没有预订的话可能只能坐在大厅，大厅的环境比较嘈杂，还请您多多包涵......“
出示了自己的预订包间号，苏墨用余光撇着餐厅的典雅的环境氛围，尾随着女服务员进入门廊。
二人行至门廊中段，另一位专门定向负责包间的女服务员接过同事的活计来，躬身将苏墨请入了一个房间中。
进入房间中，柳文和他的女伴李子晴都在，看起来已经恭候苏墨多时了。
柳文身形挺拔，头发染了个半焦的橘黄，腰间别了一辆宾利的车钥匙，看到苏墨进门也是率先起身打招呼。
李子晴身穿一件白色皮草，修身的牛仔裤勾勒出窈窕的身材，黑身红底的高跟鞋也是顶级奢侈品品牌的大师之作，她僵硬地扯着衣服，神色间颇有尴尬之意。
“认识一下各位，苏墨。”
“柳文，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李子晴，前几日多有冒犯。”
“看起来我来迟了一点。”
冷润的触感在手中消逝，苏墨和两人握过手，脸上也是泛起一丝笑意来。
至少从眼前这两个人的神情来看，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来，自己今天应该能吃一顿比较舒坦的饭。
“不不，你来的正是时候，现在离六点半还有五分钟，是我们来的早了。”
柳文爽朗笑着，摇了摇头。
没等两人多聊，第一道菜就递了上来，经服务员介绍，这第一道菜是越光米煨苏兰格维尔鳕鱼，所谓越光和苏兰格维尔都是地名，说是酒店今天的特菜，每嚼一口就能体味到北温带的凌冽寒风，仿佛千岛寒流亲至青州市诸如此类，还有做这道菜的人叫做什么什么，他号称不做无名之菜，曾获荣誉巴拉巴拉......
苏墨故作矜持地咬了一小口，感觉还行，味道能和前几天晚上的黄焖鸡相比，但仍旧比不上那一口生日蛋糕。
精致华丽洋气的菜一道一道的往上上，苏墨来者不拒，画风逐渐崩坏，从樱桃小口细嚼慢咽小鸡啄米逐渐变成三口一头猪。
在这段时间里，柳文倒是没讲正事，光说一些没用的，大体就是询问苏墨本人的情况，到底什么工作，今年多大，然后又大为夸赞了一顿苏墨的车技，说他是通神之姿，即使是最顶级的赛车手在他的光辉之下也黯然失色。
微醺的气息氤氲在空气中，酒过三巡，柳文沉吟片刻，清了清嗓子。
苏墨也正色起来，他知道对方要开始讲正事了。
“......你知道的，对很多车手来说，比赛的意义也并不只在于和对手角逐名次与奖金，更像是与自己的车辆进行一次又一次浪漫的磨合.....实际上，我本人也是一位赛车爱好者，也有组建一支车队的打算......”
“所以，你是想要邀请我加入你的车队？”
苏墨抿了抿嘴唇，举杯喝了一口饮料。
“我有这方面打算，但在此之前我更想询问一下，为什么您的车辆在当时会突然消失？”
摇了摇头，苏墨表示与这个事情有关的任何事情都不用问，他也不会给出答案。
“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给我几天思考的时间。”苏墨说着，缓缓站起了身，整理起衣服来。
“没关系，在这几天里，你可以随时——”
“啪啦！”
柳文的话说到一半就被门外尖锐的声音打断，吵嚷的喊叫声自隔壁房间响起，他皱紧眉头，相当不悦。
这么高端的餐厅，居然和街头路边摊一样吵闹了起来，影响了就餐氛围。
苏墨此时正巧在门旁边，类似的事情不外乎是顾客和服务员出现了争执，他也没有多想，就随手拉开了门，神情突然变得恐慌。
门廊里是血，全是血，血迹一点一点的，从一个隔间拉向卫生间。
苏墨的动作宛如倒带一般退回房间，关紧门，压低声音，脸色铁青一片。
“外面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