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蒙迪 IV （下）
“冷静点，哥哥！”蒙迪挡在卓克面前，“父亲可不想看到你在灰烬厅城闹出什么事来！”
卓克明显已经喝醉了，“不要告诉我我该做什么，这次我不会听你的了！”
“清醒点，我是你的弟弟，不是你的爸爸！”蒙迪抱着卓克，不让他拔剑。
“福尔卡德·阿波利昂是个乘人之危的孬种，”邋遢男子将剑抽出剑鞘，吓得周围的顾客连忙起身让出位置，“去他吗的福尔卡德，我在他的坟墓上撒尿。”
他手上的剑在烛光和火把前散发出锐利的光芒，英气逼人。剑把被涂成了蓝色，剑柄则是雕刻成了龙头的模样。
“让开！”看到邋遢男子拔剑，卓克用蛮力一把挣开了蒙迪，将他推到了地上。
卓克拔出自己的长剑，足有五尺多，他的剑比邋遢男人的剑看起来更暗，但闪着骇人的寒光，剑柄两端各雕有一条金龙，剑把上是一颗灰色的宝石。
蒙迪记得卓克把他这把剑叫做“黯星”。
卓克直接向男子冲去，左劈右砍，邋遢男子根本没有卓克那么高大，他被逼得节节后退。
卓克的攻击迅捷而有力，长剑在他的手中犹如蛇一般灵活。
剑与剑的交击声响彻酒馆，卓克一边咆哮着一边疯狂地进攻，邋遢男子也不甘示弱，在格挡了几下攻击后，利用着酒馆内的木桌进行着迂回。
在一旁的白毛大狗希亚利冲着卓克不停地吠着，露希娜在它身后抱着自己的鲁特琴。
“卓克，快停手！看在诸神的份上，卓克！”蒙迪向着卓克喊道。
但后者根本听不进去，他一个劈砍将挡在他和邋遢男子之间的木桌劈成了两半，桌上肥美的烤香肠也掉到了地上。
蒙迪想冲上前拉住卓克，但他的哥哥现在像是一头暴怒的大熊，凭他的力量想要阻止卓克简直是无稽之谈。
“他们是哈斯特扎人！”露希娜看到邋遢的金发男人快要败下阵来，连忙指着蒙迪向周围的人喊着，“别让他们欺负我们的族人，那人是他的弟弟！”
刚才还在旁边围观不敢出手帮助邋遢男子的人们听到对手不是卓克而是蒙迪，都互相交换眼神，最后冷硬地看着他。
“什么？”蒙迪满脸惊愕，“我现在是在帮忙你们！”
他还没来及继续解释下去，就有五六个男人朝他冲来。蒙迪连忙跑到身后的桌子旁，将木桌向前一翻创造障碍，自己则向左边人少的地方逃去。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前面的人看到他跑来也开始准备阻拦。蒙迪用桌子在酒馆里跟他们互相绕圈，这让他心脏猛跳累得不行，但又不敢停下来。
他被追到了露希娜和大白狗希亚利的跟前，希亚利吐着舌头抬头好奇地看着他，好像想要跟他玩耍。
只见大白狗身后的露希娜拿起她的鲁特琴，直接朝蒙迪的脸上挥了过来。
见状蒙迪赶紧蹲下，躲在大白狗的身前。希亚利的琥珀色眼睛和他对视，伸舌头舔了舔蒙迪的脸。
“希亚利，咬！”露希娜双手拿着琴指挥道。
大白狗回头看了看她的主人，发出疑惑的呜呜声。
“希亚利，坏人，咬！”露希娜生气地叫道。
“狗都知道我不是什么坏人，吟游诗人。”蒙迪说，“我跟你们一样，都想让我的哥哥停手，让我帮忙吧！”
“狗可能会信了哈斯特扎人的鬼话，”露希娜说，“但我可不会。”
这时，蒙迪直接被人从身后扑倒在地，他被人压着，差点喘不过气来。
“哈，哈，我们该拿这臭小子怎么办？”他身上的人大口呼吸着问道。
“不知道，”旁边一人说，“先弄断只手臂吧？”
“不要！”蒙迪憋着声音喊道。
“能让我来吗？”另一个人问，“我还没弄断过哈斯特扎人的手臂呢！”
“你们，你们先听我说啊！”蒙迪两只手抓着地板焦急地说，“就算把我手臂搞断了，又有什么意义呢？你们不是要帮那个维瓦利亚人吗？把我当人质就行，我的哥哥会停手的。”
“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压在他身上的人嘀咕道。
“那就这样办吧，把他架起来！”
语罢，蒙迪被两人扯着手臂拉了起来，他连忙向还在跟邋遢男人交手中的卓克喊道：“卓克，快停下！他们抓住我了！”
被蒙迪的喊话吸引了注意力，卓克转头看向了他。
快停手吧，蒙迪露出急迫的表情。他的哥哥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但卓克的对手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那邋遢男子趁卓克转头，立刻向前一个踏步用剑向他的胸前刺去。
“小心，卓克！”蒙迪慌忙喊道。
卓克也注意到了邋遢男子的偷袭，立刻将身子往左后方倾斜。
剑划过了卓克的左肩，他的丝绸外衣被割破，露出一道新鲜伤口。
卓克大声怒吼，受伤似乎对他没有一丝影响。他右手挥剑将邋遢男子手中的剑直接打飞，左手一把掐住男子的颈脖。
邋遢男子被卓克直接抓住脖子提了起来，鼓着嘴巴，脸上憋得通红。
他双手紧拉着卓克的左手，想要将其扒开，他的双腿不停地在空中蹬踏着，进行着无谓的反抗。
“我说过我要割了你的舌头，”卓克怒视着邋遢男子说，“还要砍了你的手。”
“我改变主意了。”卓克冷冷地说。
说罢，他用手中的长剑直接捅穿了男人的胸膛。
“不！”露希娜尖叫道。
蒙迪被吓了一跳，他见过囚犯被斩首处死，见过马德卡林圆形竞技场内的血腥杀戮，但他没见过卓克杀人，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一些吵嘴就杀了那男人。
卓克将长剑拔出，男人已经死了。
他的“黯星”沾满了鲜血，自己肩上的伤口也在流着血。他将男人扔在地上，把目光投向蒙迪这边。
抓着蒙迪的两个男人立刻被吓得松开了他，在酒馆门口旁的人也开始陆续偷偷逃了出去。
“哦，该死的，我知道他是谁！”酒馆里一人指着地上邋遢男人的尸体说，“我知道这把剑，他是里欧·科尔瓦，女王陛下的哥哥！哈斯特扎人杀了我们的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