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蒙迪 V（1）
精致的维瓦利亚王冠，它由金色的百合花连接在一起，百合花的纹章上镶嵌着红宝石、祖母绿、蓝宝石和珍珠，其尖顶端是由珍珠制成的玫瑰花。
在红色天鹅绒上的百合王冠要比上代国王伊兹多尔·科尔瓦的石馆上雕刻着的王冠样子美多了，蒙迪心想。
但可能这只是因为耶格斯卡宫的地窖里太过冰冷，或是死去的国王的话题让气氛太过凝重，让他没了好好静下心来欣赏的兴致。
王宫内挤满了人，他们都是前来参加洛扎莉亚女王加冕礼的。他从来没有见过维瓦利亚国王的加冕，事实上，他从未见过任何君王的加冕。
埃布鲁夫·德米特亚里德在他的著作《哈斯特扎帝国简史》里提及过，哈斯特扎帝国的第一顶皇冠由“大帝”伊戈梅尔·阿波利昂用纯金打造，并由铁链相互连接。
而在他之前，哈斯特扎的国王们戴的是祖传下来的暗铁制王冠，现在早已和它的材料一样消失在历史之中。
“奢侈的”卢弗里德·阿波利昂重铸了伊戈梅尔的皇冠，皇冠变得更大，还镶上了十五块宝石。
而这顶皇冠却在“失冠者”在位时丢失。
“失冠者”利彻·阿波利昂在他的加冕两年后便在和萨维里欧人的战乱中弄丢了祖传的皇冠和皇位。
十七年战争结束后，他又戴上了新打造的哈斯特扎皇冠。这顶皇冠更小，由纯金制成。但这次还没过两年，就被他的堂兄“伟大者”阿格里克夺去了。
这是哈斯特扎历史中唯一一位加冕了两次又失冠了两次的皇帝。
蒙迪站在大厅门口的一侧，他不想和王位靠的太近。洛扎莉亚女王还未宣布她是否接受卓克，这一切让他紧张得站立不安。
他也不想和人群站得太近，他受不了这么多维瓦利亚人的体味。
父亲以维瓦利亚盟友的身份坐在高席，安静地扫视着大厅内的贵族们。他穿着合身的红色外衣，身披金色的丝质斗篷。
在会客厅的争吵过后，父亲便命禁卫日夜都守在自己房间外。护卫们趁夜色骑马离开斯摩格堡，前往各个行省，但最主要的还是邻近维瓦利亚王国的静流行省和龙脊行省，以及马德卡林城所在的马德卡林行省。
静流行省的总督是蒙迪的叔叔克洛瑟尔·阿波利昂，他向来比他的哥哥大祭司贝查尔要可靠的多。
父亲总是说战争是最后的手段，但如果这次洛扎莉亚女王拒绝了卓克，就可能真的会变成这样。
蒙迪不知道父亲在会客厅时是胸有成竹还是虚张声势，就算真走到了那一步，他也不想相信父亲会和母亲离婚，然后断绝两国的盟友关系。
母亲和卓克坐在他的左手边，表情严肃又僵硬。自从里欧·科尔瓦亲王死后，他们之间便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试过去找到母亲，想和她就卓克的事情和里欧亲王的死谈谈。但艾伦说她现在还不想看到他们二人，更不想和他们说话。
如果自己没有和卓克提及那维瓦利亚歌谣的歌词，里欧亲王也不会死。他该多动脑子想一想的，卓克本来就有些冲动，那晚心情又差，还喝了不少酒。里欧亲王的死蒙迪自己也有责任。
洛扎莉亚女王则端坐在她的王座上，接受着人们送来的礼物。她身着一席淡蓝色的天鹅绒长袍，脖子上戴着深蓝水晶项链。
王座由大理石制成，两个扶手被雕刻成了龙爪的模样，靠背上则是一双半展开的龙翼。
事情被搞的一团糟，离会客厅里发生的闹剧还没到三天，对于父亲的提议，蒙迪不知道洛扎莉亚女王考虑得怎么样了。
卓克杀了他们的里欧·科尔瓦亲王，他能感觉到其他人看他时眼睛里流露出的敌意。
科尔瓦家的人恨他们杀害了自己的大人，其他贵族更像是因为哈斯特扎人杀死了维瓦利亚人的原因而怨愤。
他们在这里是外来者，在“金羽”酒馆里的事让蒙迪更清楚了这一点。哈斯特扎人被当做侵略者，福尔卡德·阿波利昂被污蔑为强暴者。
就在这大厅内，大多数的维瓦利亚人都选择去说他们自己的语言，尽管他们知道如何去说哈斯特扎语。
离哈斯特扎帝国统治的结束才不过一百二十三年，这片曾属于他们的土地已变得陌生又充满敌意。
维瓦利亚的贵族们在曾属于帝国的土地上封侯赐爵，毫无顾忌。帝国在他们落难之时帮助了他们，而他们却以这种方式回报。
“她很漂亮，不是吗？”一名身材瘦弱的年轻男子出现在他面前。
他有着一头淡褐色的头发，一双巧黠的棕色眼睛，鼻子下是难以忽视的兔唇。
“谁？”蒙迪问。
“我们的女王。”兔唇男人用哈斯特扎语回答。
“啊，嗯。”蒙迪随便应付道。
“你的哥哥高大英武，两人看起来真是般配呢。”兔唇男人望着坐在座位上的卓克说。
蒙迪重新打量着他，警觉地问道：“你是谁？”
“我和你一样，蒙迪·阿波利昂，是个次子，是被忽视的孩子。”男人把目光扫向前排的人群，“看到那个身穿黑色长衣，衣服上面绣着三个金色车轮的男人吗？”
蒙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名与兔唇男子描述相似的白发男人正在和雅鲁士·佩尔克公爵开心地着交谈着什么。
“那是我的父亲，‘金石’莱塞克·扎雷克。”兔唇男子说，“岩坑城领和卡尔本堡领的公爵，整个维瓦利亚王国内最富有的人。
今年春天，他和佩尔克家的小希尼亚结婚，婚礼的花销足有三万维格里奇金币。”
“你是他的二儿子……”
“齐莫维特，哈斯特扎的二皇子殿下。”他脸上挂着自以为是的微笑。
“你之前说我的哥哥和女王般配，是什么意思？”蒙迪问。
“斯摩格堡并不大，蒙迪·阿波利昂。”齐莫维特说，“传言随风飘入耳朵，其中往往伴随着真相。
你亲爱的哥哥卓克·阿波利昂杀害了亲王里欧·科尔瓦，你的父亲却想要让女王陛下和他结婚。真是个有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