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维格里奇III（3）
“啊，”康德拉德·维尔克发出满足的声音，用手抹了抹嘴巴，“女王陛下，我的儿子的力量仅次于我，您与他的孩子肯定会是整个维瓦利亚内最强壮又好斗的小战士！”
“比卓克·阿波利昂皇子还要强吗，康德拉德大人？”一位扎雷克家的瘦弱男人问道，他的嘴巴是个难看的兔唇。
“那当然！”康德拉德·维尔克自大地肯定，他招手让米罗斯拉·维尔克过去。
莽熊的儿子体型和他的父亲相比稍微要小一些，他们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头上还长着头发。
“如果哈斯特扎的小子同意的话，他们两个大可以比一比谁更厉害！”康德拉德·维尔克咧嘴笑道。
卓克在武艺和力量上不输任何人，别说是莽熊的儿子，就算是莽熊他也能有把握击败。
面对维尔克家的挑战，卓克不甘示弱，他挺着身子和莽熊父子对视着。
“够了，卓克。”维格里奇制止了他的儿子。
卓克的眼里闪着不满，他迈着拗气的步伐走到维格里奇身旁。
“我今天已经看够了打斗了，现在是适合庆祝的时候。”洛扎莉亚女王表示。
她示意让吟游诗人们开始演奏音乐，整个场地的气息瞬间变得欢快了起来。
“我可以击败他的，父亲。”卓克坚持道，他还是不服气。
“我知道你可以，卓克。”维格里奇轻叹道，“但你是帝国的继承人，而不是一条用来取悦观众的斗狗。”
即便卓克有着十足的把握击败米罗斯拉·维尔克，维格里奇也不会让他将自己的生命置于危险之中。
“但我这样不就会显得软弱吗？这些维瓦利亚人会看不起我们的。”卓克嘀咕道。
“强大从不是通过纯粹的力量来显示的。”维格里奇回答，“如果蛮力可以使一切屈服，你的爷爷也不至于两次都败倒在穆若斯的城墙之下。”
“也许他只是力量还不够大罢了。”卓克说。
狩猎后的野外餐宴的座位安排和加冕礼当天的晚宴相似，阿波利昂家的橡木方桌和科尔瓦家的摆在一起，在主人位形成一条十余码的长桌，其他家族则和他们的帐篷搭建的位置一样分为两列在首席的两侧排开。
整个宴席比起之前更为随意混乱，侍从们在桌旁用木柱和柴火架着铁锅在煮着浓汤，有的直接把刚去了毛皮和内脏的野兔扔了进去。
狄亚坐在他的左边，她选择和洛扎莉亚女王坐在一块。她和她的妹妹一样穿着白色的长袍，以来悼念里欧·科尔瓦。
维格里奇不知道狄亚还要这样生他的闷气到什么时候。等洛扎莉亚女王宣布与卓克结婚后，他便可以带着狄亚回到马德卡林了，灰烬厅城对她只有不好的影响。
而至于婚礼，他会要求洛扎莉亚·科尔瓦前往皇都。他会让所有的哈斯特扎人知道，维瓦利亚又重新回到了帝国的手上，而百合王冠将会和那王位一样，成为一顶可笑的摆设。
卓克和蒙迪坐在他的右边，但却迟迟不见艾伦的人影。
“艾伦呢？”维格里奇向狄亚问道。
狄亚四处张望，“他刚刚还和我们在一起啊。”
场地上到处都是肆意坐在桌子上和在草地上大笑着跳舞唱歌的人，这嘈杂的声音和杂乱的景象让他心绪烦躁。
“去把你弟弟找回来。”他向卓克说。
卓克没有说话，有些不太情愿地起身离开。
科尔瓦家的人丁并不兴旺，到国王伊兹多尔·科尔瓦这一代时，只剩下他一条族系。
而在里欧·科尔瓦死后，科尔瓦家的唯一男性血脉只有鲁多米尔·科尔瓦一人。
为了让科尔瓦家看上去不那么可怜，不仅是西格蒙德·米里安这样的家臣，其他向洛扎莉亚宣誓的伯爵们和他们的家人也和女王他们坐在了同一桌。
维格里奇捏着手中的酒杯，静静地品着蓝龙焰，杯中的葡萄酒散发着树汁的香味，尝起来却有些咸，他还能品出蜂蜜的甜味。
“维格里奇陛下。”
维格里奇回头望去，两个黑发男人正站在他身后。两人一个壮实一个精瘦，都穿着黑色的皮革背心，上面有着四首白蛇的图案。
维格里奇心中一惊，他竟然没能察觉到这两人的脚步声。
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我不喜欢有人偷偷摸摸地靠近我。列克公爵大人。”
“呵呵，真抱歉。”列克·莫斯特克手里拿着酒杯，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们只是想过来提前恭喜您，维格里奇陛下。”骨公爵的弟弟美尔奇·莫斯特克说道。
“恭喜什么？”
“贵皇子与女王陛下。”列克·莫斯特克回答，“用雅鲁士·佩尔克当做威胁的筹码，真是一步好棋呀。”
“嗯，谢谢你们。”维格里奇掩饰着他的得意。
维格里奇眼角余光瞥见洛扎莉亚站了起来，她抬手让吟游诗人们停下他们的演奏。
音乐停止，人们都向洛扎莉亚投去诧异的眼光。
“诸位大人们，”洛扎莉亚高声说，“我知道各位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感谢您们的耐心，而我也已经决定好了我丈夫的人选。”
维格里奇向她看去，尽量隐藏着自己嘴角的笑容，他赢了，而很快，整个维瓦利亚都将屈服。
之前还在窃窃私语的少数人也在现在闭上了嘴巴，整个场上只能听见火堆的燃烧声和人的呼吸声。
本该是只有这些声音的。
列克·莫斯特克手中的高脚银杯掉在地上发出闷响，维格里奇眼前的贵族们开始捂着肚子，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不少人张开嘴巴伸出舌头疯狂地吸着空气。
“我将会和卓克·阿波利昂结婚。”洛扎莉亚像是没有看到眼前的景象一样，淡定地宣布了她选择的丈夫。
维格里奇站了起来，“你干了什么？”他的声音里只有恼怒，他的脑子嗡嗡作响。
真相在他的脑海中下沉，愤怒像野火一般在他的血液中蔓延。
他被骗了，这一切都是洛扎莉亚早就计划好的阴谋。
这些酒里被下了毒。难怪他们这桌迟迟没有侍从上酒，从宴会开始到现在喝下这些酒的只有那些公爵和他们的家人。
他的胃里被一股令人作呕的苦涩撞击着，他没有喝下毒酒，但他比喝下了毒酒的公爵们还要痛苦。
维格里奇对自己的计划如此肯定，他自信地认为他能战胜面前的花瓶女王。
他木讷地站在橡木桌前，破碎的梦想碎块洒得满地都是，想到比他小几十岁的女孩将自己愚弄，维格里奇被难堪与羞耻淹没。
“女王陛下？这是怎么回事？”在洛扎莉亚左边的西格蒙德·米里安也是起身满脸惊愕地看着女王，他的眉头因困惑和沮丧紧皱，似乎想要努力弄明白他所目击的一切。
“以维瓦利亚的女王和被冷血害死的国王雷扎德·科尔瓦之名，以叛国罪逮捕这些叛徒。”洛扎莉亚扶着狄亚的肩膀，向她的家臣和卫兵们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