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圆坑
萨弗蹲下来，眼睛盯着面前的沙子，沙子上有一条正向这边蔓延的隆起的线，有什么生物正在沙子里面移动。
突然，这条线停止了延伸，一只白色的小鱼从沙子里跳了出来，萨弗立刻伸手，抓住了它。
这鱼的质感像极了陶瓷，萨弗用另一只手掏出了一个装满重水的小瓶子，捏开手中的鱼嘴，向里面滴了一滴重水，鱼挣扎了几下就丧失了活力，随后它表面的白色外壳逐渐蒸发，露出它真实的样子，那是一条小黄花鱼。
萨弗站起身，将黄花鱼扔进一个装了许多尸体的塑料袋里，转身走向之前约定的位置，与其他三人汇合。
海星、蛏子、螃蟹、乌贼、黄花鱼、带鱼、金枪鱼……四人的面前摆了一堆各种各样的海鲜尸体，所有这些都是最常见的海鲜，在各种水产市场都可以买到。
“所以说它们到底是不是大气生物？”萨弗问道。
“还不能确定，也有可能是某种寄生型的大气生物。”诺亚托着下巴，望着眼前他们搜集来的尸体，“也许它们的那层白色外壳，才是本体，而且在寄生前，这些动物就已经死了。”
他们有尝试过许多方法，都无法在这些生物活着的情况下将白色外壳剥离。
萨弗又问道：“会不会是研究所的实验产物啊？”
“我们的科技水平应该还没到凭空造出新物种的程度吧……”爱德华挠了挠头看向其他三人，想得到肯定。
谁知道你们这种邪恶组织能造出什么奇怪的生物来啊！
萨弗腹诽，在爱德华说那条人鱼本来是人类时，他就已经认定，AORA协会高层，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准他们暗地里就在谋划些诸如毁灭人类之类的恐怖计划了！真可怕！还好他还没签合同！
“别一直站在这了，这些尸体又不会说话，研究所里肯定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我们快走吧。”克丽丝催促道。
随着四人深入沙海内部，他们感到周围的空气越发燥热，明明是纬度较高的地方，并且现在也正值春季，但这里却异常炎热。
萨弗有点口渴，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水，为了节约本来就不多的水资源。
他们已经走了整整一上午，但爱德华说，他们才走了大概三分之一的路程。按这个速度来算，他们要明天才能到研究所。
虽然这已经比萨弗预想中的要快了，但炎热的空气，仿佛在灼烧他们露出来每一寸皮肤，这严重消磨了萨弗的耐心，他祈祷到了晚上，气温能够降下来。
“我们稍微休息一下吧。”爱德华提议。
其他人纷纷答应，他们原地坐下，各自掏出带来的食物，补充能量。
诺亚从包中拿出一根玻璃棒，那是他们在飞机上用的隐形杖，他将隐形杖插到四人中间的沙子上，在它的最顶端滴了一滴重水。隐形杖中的金属小球开始上下摆动，接着萨弗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息从面前袭来，包裹了他的整个身体。
“这根棍子还可以这样！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用啊！”萨弗有点抱怨的对诺亚说。
“这很浪费水，而且维持不了多久。”
“好吧……”
他们吃完了午饭，又休息了一会，就继续出发。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吹陶笛。走在最前方的爱德华跳上一个小沙丘，在看到沙丘后面的景象后，他楞住了。其他人见状，也一起跳了上来。
在沙丘的后方，有一个看似人工建造的圆形深坑，坑内的墙壁十分光滑，并且没有任何拼接的痕迹。
在那坑里，大约有几百条人鱼，它们匍匐在地上，在坑中排成同心圆的队列，不停地延顺时针方向爬行。位于同心圆正中间的那条人鱼借用鱼尾的力量，像眼镜蛇一样立着，他的肺在不停地挤压，这让他发出了吹陶笛般的响声。
“走吧，他们应该已经死了。”
听到克丽丝的话，爱德华收回了视线，他看了下手中的指南针，调整了下方向，绕开深坑，继续前进。
在行进过程中，他们又看到了好多个大小不一的深坑，里面也都是人鱼。
那些坑里，时不时有人鱼好像突然有了意识般，立起身来一跳一跳地冲出队列，来到墙壁处，想要向上爬，逃出深坑，但是因为墙壁太过光滑，无论它怎么尝试，最终都以失败告终。然后他又渐渐失去意识，重新回到那无意义的转圈中。
经过了几十个深坑后，前方有一个坑里没有传来陶笛声，爱德华有些奇怪，正好那个坑就在他们的前进路线上，于是他带着几人顺便去查看一下情况。
只见那个坑里，满是人类的尸体。
即便是已经习惯了蓝沙中的腥臭味，坑中传来的混合了血腥味尸臭还是刺激得几人差点吐出来。
克丽丝被这味道熏出了眼泪，她忍着恶心，向坑中张望，看见坑里的尸体被靠墙堆成一座小山，尸堆的高度正好到达坑的顶部。
不好！
哒哒声突然在克丽丝身后响起，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两条胳膊便缠上她的肩膀，强烈的钝痛从脖颈处传来，接着是皮肉被撕开的声音。
米尔科市，气象研究所地下三层，法龙整个上半身陷在柔软的沙发中，双腿交叠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她面前不远处的地上，放置着一个小沙漏，那与她交给诺亚的那个十分相似，沙漏的顶部像放映机一样，发着光，这光在空气中照出了立体的投影，那是诺亚他们四个人正在沙漠中前行的画面。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想起，法龙收回放在茶几上的腿，站起身，上前几步捡起地上的沙漏，在她的手碰到沙漏的一刹那，空气中的画面瞬间消散。
砰——
门被撞开，几个警察打扮的人冲了进来。
“法龙女士，你涉嫌故意杀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法龙看了看面前几个警察，冷笑了一声，伸出双手，她的手里空空如也。其中一个警察为她戴上了手铐，另两个警察一左一右，押着法龙走出研究所。
研究所楼顶，眼窝深陷的男人默默注视着警车离去。
待警车全部离开后，男人开口问站在他身后的金发青年：“诺亚那边怎么解决？”
青年咧开嘴，冲男人露出奇怪的笑容：“交给我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