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赌局
虽然夏尔答应了对方，但内心还有些犹豫，老实说康贝尔先生会和对方一起合伙坑骗自己的几率很小。
并且，如果命运之神没有和他“开玩笑”的话，仅凭他自己就能从康贝尔先生手里赢走“范劳尔街67号”。
但他认为这有些不道德，或许潜意识里，名为“夏尔.洛因兹.莱茵赫斯”的这具身体里的那个陌生灵魂还在影响着他。
即使在这个陌生又奇诡的世界里，他也有不愿意轻而易举丢弃的一些东西。
约拿带领着众人来到俱乐部大厅，这里有着四张摆放规律的赌桌，供那些平民们使用。
康贝尔先生强硬的挑选了西北角的那张，并称自己在那儿会得到命运之神的青睐。
是的，像他这样的烂赌鬼几乎坐过海伦因每一家俱乐部的每一张赌桌。
其他人倒也没什么意见，正如怀俄王国普遍民众对待命运之神的态度一般，许多人既相信又不相信“运气”这种东西。
赌局开始，约拿让侍者重新拿了一副曼德牌，这是对赌局的尊重，同样也是让夏尔放下戒备的手段。
“这位……莱茵先生，您热衷于以什么方式决出庄家？”约拿微笑着说道。
作为发牌者，曼德牌有许多种方式决出庄家，并以不同的方式进行发牌。
而最常见的，也是夏尔唯一了解的一种，就是抽大小牌，再以庄家顺时针发牌。
“抽大小吧，艾尔先生，您是这场牌局的组织者，请您先抽吧。”
约拿并没有拒绝，而是微笑着抽取了第一张曼德牌，并面朝所有人展示。
命运的序列12—教皇。
牌桌上的其他人几乎都是微微一笑，在心底里失去了和对方争夺庄家的打算。
抽大小并没有其他的规则，三种系列的任何一种都行，序列高的就是胜者，但如果不同系列的序列号相同，那么通常会以命运系列的获胜为优先，随后才是光明以及黑夜。
如果对方是光明或者黑夜两种系列的其中之一，那么在场的众人还会想要一较究竟，看看自己能不能在“运气”上压对方一头，但如果是命运系列的序列12，那么就没有意义了。
“看来是您先坐庄。”夏尔呵呵笑道。
约拿也微微一笑，“那么就由我开牌。”
赌局开始——
……
“他也在这儿？难道是命运之神的旨意？”
丽塔嫌弃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上司，说道：“你知道你说的这句话只出现在追求姑娘们的时候吧？”
但罗斯警长显然没有听见，而是突然想起了先前占卜时伊姆夫人给他的信封。
“离开房间应该就算离开了吧？”罗斯警长喃喃自语道。
于是他拆开信封，取出其中的信纸，上面写着：
——猎人偶尔也需要耐心的等待——
这是什么意思？
罗斯警长紧紧盯着信封，思考着这句话的答案。
“是让我暂时不要接触的意思吗？”
他看向赌桌上的年轻绅士，那种神秘的气息越发浓厚，已经超出了错觉的程度，他分明感受到了。
……
“加注。”
约拿的声音再次传来，这已经是他本场牌局第三次加注了，赌桌上只剩下了他和康贝尔先生，以及换取3镑筹码的夏尔。
老实说3镑筹码在这场牌局里十分不够看，并且这也引来了部分嘲笑与轻视，但可惜的是，夏尔并没有考虑到会参与赌局，并且这世上没有人会在出门时带上所有钱，即使它们只有不足7镑。
但幸运的是，夏尔并没有在开局的两场牌局里输，反而赢得了两镑左右的筹码，也就是说他现在有近6镑的筹码了。
而这场牌局里，他已经下了足足3镑的筹码，算上约拿.艾尔的这次加注，桌上已经有了足足11镑的筹码。
夏尔手中的牌是命运牌系序列10的同花，这也是他面部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的原因之一。
老实说对于“扑克脸”的使用他并不熟练，即使在前世他也很少玩牌，但比起康贝尔先生的面红耳赤，夏尔认为自己应该还是没有那么容易被看穿的。
而此刻康贝尔先生也下注了3镑的筹码，或许3镑对平日的他来说不算什么，但他已经输了一整夜，这3镑是他所剩无几的筹码了。
他很想赢，但显然他手中的牌不够大，他只是想仅凭气势吓倒两人。
但可惜的是，这些伎俩无法欺骗夏尔与约拿，他们都继续跟了下去。
夏尔显然是有足够大的牌，所以选择了继续跟下去，但约拿手中的牌没人猜的到，前几把牌他的运气很不错，但自从夏尔获胜后，他的运气似乎停了下来，弃牌了许多把。
“我弃牌……”
在又损失了3镑筹码后，康贝尔先生选择了弃牌，他手中的筹码几乎见底，快和夏尔手中的数量相同了。
而这些筹码都是他向俱乐部借取的，用房产进行抵押，如果没有办法偿还，那时约拿.艾尔就能用手中的筹码向俱乐部回收康贝尔先生的房产。
当然，也有可能约拿并不想得到康贝尔先生的房产，只是想激怒夏尔，并让他参与赌局而已。
“到你了莱茵先生，您是否要选择继续跟注？”
夏尔用手拖着下巴，陷入了思考，他手中的筹码不多，在没有摸清对方的手牌前，开牌是最好的选择，这样的话如果输了就能最大程度的止损，赢了他也能获得7镑左右的筹码。
并且在经历过几次加注后，现在的跟注维持在17朗克左右，几乎是1镑了。
“开牌。”
夏尔丢出手中17朗克的筹码选择了开牌，这样的情况下他没必要再继续跟下去，对方也不是傻瓜，如果他还继续跟注的话，那么对方也可能弃牌或者开牌。
夏尔摊开手牌，命运系列序列10的同花，很不错的手牌，赢得了众人的惊呼。
“很棒的手牌，是您赢了，莱茵先生。”
约拿并没有亮出手牌，而是鼓掌庆祝着夏尔的获胜。
这在夏尔的记忆中是很常见的开牌方式，在对方优先选择开牌后不暴露自己的手牌，从而达到让对方不清楚自己手牌的目的。
而曼德牌显然也没有输家必须亮出手牌的规定。
总的来说这对夏尔是个好消息，即使他现在离开赌局，所获的筹码也足够他在海伦因广场租凭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
但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说道：“我们继续。”
牌局继续，由夏尔顺时针为所有人发牌，自己则是末尾。
发牌后，所有人都准备拿起牌查看自己的手牌，但夏尔却没有，直到有人下注后他同样没有查看自己的手牌，反而是进行了跟注？
盖牌下注？没人明白他在做什么，就连嘴角一直洋洋洒洒的约拿都有些怔住了。
“没什么，我只是认为我的运气很好。”面对众人的疑惑，夏尔微微一笑，解释道：“我不想破坏这股氛围，我认为我会赢，所以我选择跟注。”
自信、狂傲，眼前的年轻绅士让所有人的心情都蒙上了一层阴霾，但除了康贝尔先生，他似乎有些……崇拜？
“这可真是……”约拿.艾尔失声笑道：“很有趣……”
“是这样吧，你也这么认为？”昏暗的灯光下，夏尔直视对方的眼睛，说道：“告诉我，您认为自己得到了命运之神的眷顾吗？艾尔先生。”
约拿.艾尔不经意的瞟了一眼自己的手牌，回答道：“是的，我认为获胜的人会是我。”
“那么，我跟注。”夏尔从怀里掏出烟盒与火柴，点燃了一根手卷烟深吸一口后，说道。
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谁会不看手牌就茫然相信自己的运气？
运气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用眼睛来确定的！
但很奇怪的是，除了约拿.艾尔，其他人并没有再继续下注，他们并不是对夏尔有所畏惧，而是认为自己手中的牌不够与约拿较量。
“我想我们可以开牌了。”这时，夏尔才朝着约拿.艾尔说道，并向前摊了摊手示意开牌。
“可以。”
随后约拿.艾尔摊开了手牌，那是由黑夜与光芒系列的序列0以及命运10组成的对子，不算大牌，但让赌桌上的许多人都丢掉了手牌。
“请让我见证，命运之神究竟在眷顾谁？”
夏尔这才提起手牌，露出了古怪的微笑，“您是个很勇敢的人，曼德牌里序列0的对子可不算大牌。”
约拿.艾尔同样微笑道：“是的，我同样这么认为。”
“所以这是一场真正的“命运”之战，您只是在赌我的牌更小对吗？”
“是的。”约拿再次说道。
“您输了。”
没有继续对话，夏尔非常干脆的摊开了自己的手牌，俱乐部大厅上方的水晶吊灯照亮了它。
命运9黑夜10光明8，顺子。
比起序列0的对子大上很多，是一副真正意义上的大牌。
约拿缓缓放下了手牌，并闭上了双眼。
“是您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