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来信
自认时间还早的夏尔，来到了鲍尔先生的射击俱乐部，现在他有了趁手的武器，自然是需要多加练习。
可惜他的射击技术依旧非常差劲，时间一分一秒度过，夏尔直到11.30分才离开射击俱乐部，拦下一辆租凭马车后返回了范劳尔街，径直前往白鱼餐厅，准备饱餐一顿。
餐厅此时客人依旧不多，那位年轻的侍者正坐在餐厅的入口处抽着手卷烟。
“欢迎您的光临……我们似乎见过？”年轻侍者说道。
夏尔微微一笑，说道：“是的，我还记得这里的烤培根卷，真是十分美味。”
餐厅受到夸赞使年轻人得意且高兴了起来：“是的，我记得您，欢迎您的再次光临，需要些什么？”
夏尔沉吟了片刻，说道：“首先我需要一份考培根卷，这是一定的，然后我不太喜欢黑胡椒土豆泥的味道，能为我准备一份黄油煎吐司吗？”
“没问题，您想试试我们这里的孜然胡椒炖羊肉汤吗？我敢保证它十分美味且份量十足。”
“那就给我来一份那个，希望它的味道正如你所说。”
随后等待了大约30分钟，年轻侍者才将所有食物上齐，饿极了的夏尔再也无法忍耐，拿起刀叉开始享用美食。
首先是烤培根卷，夏尔切下一大块放入嘴里，和上次的味道一样，外层微微焦酥，内部的培根肉肥瘦把控的却十分均衡，一口咬下去油脂顿时迸发，非常美味。
随后是黄油煎吐司，总共是两片，每一片的表面都被煎的微焦，外皮酥脆但内部松软，充斥着一大股黄油的香味。
最后是一大碗的孜然胡椒炖羊肉汤，夏尔用汤勺稍微尝了一口羊肉汤，有淡淡的腥味与膻味，但更厚重的是孜然的香味以及胡椒的味道，随后他叉起一块羊腿肉放入餐盘，用刀叉切下一块肉放入嘴里。
羊肉被炖的软烂入味，肉质丝毫不柴，并且没有一丝膻味，夏尔甚至想将骨头也吞下去。
饭饱后的夏尔为这顿美味的午餐多支付了四枚5便士，算上餐费，共计消费了2朗克整。
离开白鱼餐厅后的夏尔久违的感受到了疲倦，灵性“熄灭”后，他的饥饿感与困乏重新回归，于是他准备回到范劳尔街67号好好睡一觉。
但问题在于，他并不清楚那位黑夜教会守夜人的亡灵是否离开了，又或是消失了，他可不想再被强行抓去进行一场仪式。
夏尔已经决定，只要他的“预感”有任何诡异的风向，就立刻离开，前往菲利普斯百货公司避难。
“应该让安娜午后就来接我的……难道是安娜的离开，才导致了亡灵的出现？”
否则这也有些太过于巧合了。
夏尔曾经猜测过，“神秘”之间，是能够相互抗衡的。而莱茵赫斯庄园，或者说威廉与安娜，夏尔则认为他们是“神秘”，而不是超凡。
具体的原因夏尔自身也很难说的清，只能认为这是来自炼金术士带给他的预感。
或是因为他在与威廉以及安娜接触时，没有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人类的气息。
打开房门，公寓内依旧安静的可怕，夏尔并没有立刻踏入其中，而是仔细观察着视线可及的任何一个角落，并再三确认没有任何奇怪的预感后，才踏入其中。
放松下来的夏尔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点燃了一根手卷烟，思考着那位守夜人的亡灵是否因为完成了“遗愿”，从而失去了仅剩的意识离开了这个世界。
而作为“遗愿”的那场仪式，或许就是导致他的气质产生变化的原因。
“呼～”
将最后一口烟吐出，夏尔将手中的烟头熄灭，同时也顿感疲乏。
灵性在开启的过程中能够给予他强大的精神力，让他感觉不到困乏，当灵性关闭之后，这股疲乏则会变得更加庞大。
再也支撑不住的夏尔向卧室走去，他感觉浑身都沉重的像是注入了铁水，精神越来越模糊，感官也变得迟钝，看见床铺的一瞬间，脑海里全是入睡的欲望。
于是他很快进入了梦乡，进入了一场梦境之中，那是属于过去的梦……
……
当夏尔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阴沉的天空像是刚下了一场细雨。
夏尔掏出放在大衣内侧的怀表看了看，此刻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透过卧室的窗户，他能够看见屋外的街道上正停着一辆马车，黑楠木制作的车厢前，两匹黑马正安静的等待着。
而在马车旁，一道披着黑袍的娇小身影同样安静的等待着。
“看开安娜已经来迎接我了。”夏尔揉了揉右侧的太阳穴，睡得太久让他的头很痛。
他起身将康贝尔先生的衣物收好并放入衣柜，然后将晾晒了一整天，但依旧有些略微潮湿的黑色大衣与白色衬衫穿上，拿上钥匙以及一切物件后，离开了公寓。
见到他的出现，安娜立刻坐上马车，等到夏尔进入车厢后，马车才向着远处驶动，最终离开了范劳尔街。
在夏尔的记忆中，安娜似乎从未与他说过一句话。
马车很快就驶离了海伦因市来到郊外，穿过层层浓雾，最后映入夏尔眼帘的是一片巨大的庄园。
穿过庄园前院，马车停在了一座古老神秘的宅邸前，四周是数之不尽的枯树，而宅邸左侧的枯树下，那片黑色的土地之上，则立着一块墓碑。
哐当——
——哐当
夏尔推开铁门，踏入宅邸内，身后是已经褪去黑色长袍的安娜，而不远处的宅邸大门前，则是身着黑色燕尾服与白色内衬的威廉，安静的等待着他踏入宅邸。
但他却忽然停了下来，回望着刚刚所看见的一切。
这里是莱茵赫斯庄园。
威廉走上前迎接夏尔，身后是庄园内的众多侍者，他们穿戴整齐且统一，面容精致宛如人偶，表情木讷没有一丝神色，但却异口同声道：
“欢迎您回家，少爷。”
……
晚餐时，正准备享受贵族晚餐的夏尔忽然被威廉打搅了性质，他注视着餐桌上与白色桌布极为不相衬黑色信封，有些不悦的询问道：
“这是什么？”
威廉面色平淡道：“这是您父亲的信。”
“……”
再次注视信封的夏尔有了不一样的心态，他小心翼翼的拿起信封，注视着信封中间的红色印泥，上面的确写着“莱茵赫斯”的缩写，再借助蜡烛的光亮，夏尔能够看见信封的背面有一团反光的紫色图案。
黑玫瑰荆棘丛中的蝮蛇，莱茵赫斯家族的家徽。
这代表着这封信的确出自莱茵赫斯家，的确是出自他“亲生父亲”之手。
于是夏尔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信封，取出了其中的白色信纸。
而夏尔的表情也逐渐变得疑惑与担忧，因为信封上的文字他完全看不懂，但他却知道这是什么文字。
古莱茵文。
是的，这封信是由三句古莱茵文组成的，仅仅只占据了信纸的五分之一。
威廉适时凑了上来，轻描淡写的说道：“看来您的古莱茵文知识还不足够充分，那么这次就由我来为您翻译吧。
首先第一句话代表的意思是“即将结束的惩罚”，第二句话代表的意思是“做好准备”，第三个则是一个单词，代表着“婚约”。”
作为曾用来祭祀神明的语言，古莱茵文本质上并不具备能够将所有思想都表达出来的能力，它的组成十分单一，并大多数都与祭司有关。
而这封信里短短的三句古莱茵文，却让夏尔陷入了巨大的惊骇之中。
首先第一句，夏尔猜测这与他的“放逐”有关，意味着放逐（惩罚）即将结束。
而第二句单独看时难以读懂，但与第三个单词相结合时就会变得容易，“做好完成婚约的准备”。
“婚约？谁的婚约？难道是……”
夏尔忽然想起，在前世的记忆中，贵族们往往自出生开始，就会定下婚约，这是加深家族之间情感与血脉的方法，也是笼固权利的手段。
如果莱茵赫斯家也是如此，那么这场“婚约”真的有可能是属于他的。
但夏尔认为现在还不能盲目定论，这场“婚约”也有可能属于其他人，而自己则是需要做好参加婚礼的准备。
然而以莱茵赫斯家的“特殊”，真的会与王国的其他贵族进行联姻吗？
“真是……不好的时机。”
他自认为如今的他能够在威廉眼前保持足够的从容，但对于家族的了解还不足够。
“看来您的放逐将要结束了，真是值得庆祝的一夜！”
夏尔斜了他一眼，声音冷漠：“没怎么值得庆幸的。”
他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并不在意这封信上的内容，实际是想让威廉与他对话，从而透露一些关于“婚约”的重要信息。
但可惜的是，威廉并没有透露信息，反而是询问道：“您似乎已经做出了选择，并将选择进行到底了，那么是什么让您这般不信任我，您又做出了什么选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