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随心而动 之 愿望 小酌片刻
我放弃俱乐部聚会的打算只是暂时中止了,但这次对我生活的新尝试使事情的面貌略有不同。这事情想起来很无聊。
当然,一方面,这使我更想远离那群人。远离那些箭头、长矛尖、火和死亡,但这也使没有米托斯这样的人在我身边的生活变得不那么吸引人了。宁愿选择痛苦而短暂。没有他,我就会像一只蜡烛一样被别人掐灭,而且不是特别明亮的蜡烛。在一个需要绝对沉默的时刻,把十字弩的弩箭撒在地上,这举动并不是太聪明。但他干嘛不用刀而选择他平时并不用的我放在一边的弩呢?也不能全怪我。米托斯在追击失败后没有亲自杀了我,这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仁慈。从空荡荡的街道回来时,他怒目而视的神情变得柔和起来。最后变成了一声无奈的叹息,嘀咕着说:“这样的事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也许是这样,但这种事一般都发生在我身上。至少在我看来,通常都是这样。从俱乐部的行动组逃跑的想法,虽然在我内心时刻荡漾着。但对于像我这样没有战斗技能的人来说,大致相当于把三四块大石头拴在腿上去游泳。我心不在焉地想,是不是俱乐部成员们把我当成了拴在他们腿上的大石头。我在心里记着要对他们好一点,以防他们觉得这种拖石头的事不值得花这么大力气。如果我此刻被赶出这个俱乐部派对,我会沉到水底下去的。而且很快。
“我不知道,”米托斯用一个以前被追捕过的人的声音说,“这是谁的主意。”
“显然是劫掠者的主意。”我说。
“你这样认为吗?”他若有所思地问道。“要招募和武装一个深红色披风的掠食者,光靠提供几根红色羽毛弩箭显然是不够的。直到现在,他们知道我们在调查他们,但他们似乎不急于消灭我们。还这样安安稳稳地让我们这样活下去。”
米托斯让我考虑一下,我拿出了我们之前看过的地图。
“嗨!”加内特热情地说。“我听说了袭击的事。我们肯定取得了什么进展吧。”
这就是加内特逻辑,简单幼稚。
“我看你把地图拿在那儿了,”他说,敏锐得像芥末。“研究一下战术?”
“嗯,是啊,”我回答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隐隐约约地震惊地意识到,他说得有点对。我又有了那些冒险家的想法。在这种情况下,这很奇怪。
“那么,”他说着,坐了下来。
“所以?”
“你们在那,”他说,又高兴起来,“去一家酒吧里了?”
“没错,”我回答,意识到他再次让我警惕起来。
“两个哥们儿出去喝啤酒,”他总结道。
我觉得“哥们儿”这个词有点浓,但我还是不提了。停顿了一下,我靠在椅背上,他满怀希望地环顾四周,然后又转向我。
“加内特,你有什么心事吗?”
“没有,”他断然回答。“不。”
“你想谈谈那个朝我们射箭的人吗?”。我不情愿地猜测着。
“不,”他做了个蔑视的小手势说。“我们暂时别谈工作了。”
所以,我想,当有人想用弩箭刺穿你的颈静脉时,这就是工作。
“我只是想,”他继续说,“我们可以,你知道,做点普通人做的事。”
“我是这方面的专家,”我说。
“我想你的确是的。那他们一般怎么玩呢?我是说普通人。”
“他们喝酒、聊天、玩游戏、泡妞……”我说。
“游戏?”他问道。
“你知道,扑克牌、飞镖、多米诺骨牌之类的。”
“我们玩牌吧,”他热情地说,这说明这将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你会玩什么?”
“不会,”他说,现在有点发狂了,“但你可以教我,对吧?”
这真是太奇怪了。但我看着他四处张望的那种略带被追捕的样子,那种躲躲闪闪的紧张,就像一个要故意调皮捣蛋的孩子,这对我来说有点道理。加内特加入这个俱乐部已经很多年了。在这段时间里,他已经从一个孩子变成了拥有斧头和荣誉准则的威严战士,他从来没有一秒钟坐下来做一个普通的孩子。出丑,撒野野,疯狂地玩乐,不用担心自己是高尚还是正义。现在我在这里,代表着他错过的一切,平凡世界里他所不知道的一切,他现在要小心翼翼地准备试一试普通人的生活。
我想,这很公平。很可爱的,真的。
是时候教会他一些简单的生活乐趣了。我们点了啤酒,确切地说,是我为他点的。他没有什么偏好。
我们有六品脱啤酒:各种啤酒,啤酒,小麦和牛奶黑啤。他一口气喝下一杯麦芽酒,喝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警觉起来,他以前从来没有喝过啤酒。即使在那些聚会上,我也不确定我是否见过他在祝酒时喝了不止一小口。事实是,他已经喝完了一种麦芽酒,拉格啤酒,而且在这种想法完全形成的时候,他已经在黑啤上取得了长足的进展,这证实了我的怀疑和我的恐慌。
“让我们放松点,好吗?”我一边说,一边抓住他手里的啤酒,把它推回到桌上。
“这太棒了,”他说,显然不为所动。“我们再来点吧。我不知道会这么有趣,只是坐在酒吧里。”
我咧嘴一笑,坐了下来,他开始喝另一杯啤酒。我想我是反应过度了。事情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严峻。我去了外屋,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伦瑟丽特。她对我相当热情地笑了笑。我知道,我又一次差点被杀,不知怎的获得了男性冒险家的分数。她穿着一件轻薄的夏装,披头散发。大约过了三十秒,事情才变得严峻起来。
“我听说你和加内特在一起,就想和你一起去。她微笑着,目光与我对视着。这种突如其来的善意是一种名副其实的流行病。“我希望你在照顾他,”她腼腆地说。
我咯咯地笑着说:“他完了——”
我刚开始指指我们的桌子,她背对着我们的桌子,就在这时,我看到加内特趴在桌子对面,直挺挺地倒在一滩洒出来的啤酒里。在我尿掉一品脱的时间里,他至少喝了两品脱。
“呃,我想他刚刚已经走了。”我急促地说。“是的。如果你走得快,也许能追上他。”
“那么,你可以跟我走。”
“是的。是的,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这么做,”我说,绝望地思考着。“但是,。但我得结账。”
“我会等的,”她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亲切——该死的她。
“好吧,可能得等一会儿。我们有一些,呃……复杂的饮料和——“
“复杂?”
“是的。”
“如何复杂?
“嗯,你知道的。复杂。复杂的。”
她茫然地看了我一眼。
“混合!”我叫道。“它们是混合饮料,酒保总是要花一段时间才能算出它们的价格。”
“哦,”她说。“那我就坐下吧。”
她转过身来,朝桌子走了几步,这时加内特突然踉跄地拖着身子站了起来,眼神茫然,懵懵懂懂。
然后,她慢慢地转过身来,露出了我非常熟悉的表情:冷漠、愤世嫉俗、杀气腾腾,完全是为我保留的表情。
“他喝得太快了……“我开始辩解。
“这都是你的错,”她嘀咕着,声音像滴着酸。
“伦瑟丽特?”加内特冷淡地说。“我觉得不舒服。”
当妹妹转向他时,他似乎重新考虑了这句话,修改了一下。
“我感觉真的很糟糕,”他说,显然很惊讶。
我撒腿就跑,走的时候往吧台上摔了几个硬币。我能对付很多人,但我显然无法对付一个发疯了要保护胞兄不受邪恶的霍桑先生伤害的伦瑟丽特。她是我的克星。我刚跑到门口,就听到了加内特的喉咙的鼓胀声和呕吐物的飞溅声,接着是伦瑟瑞特专横的大喊:
“威廉·霍桑,给我回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