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而动之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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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随心而动 之 愿望 洞之谜

我喘着气转身逃跑,拉着伦瑟瑞特跟在我后面。我跌跌撞撞地撞在墙上,但努力保持着直立,开始踉踉跄跄地朝我们来的方向走回去,被恐惧和突然的幽闭恐惧症蒙蔽了双眼。我刚走出走廊,一只有力的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猛地向后拉了拉。这一震感觉就像要把我的胳膊从窝里扯出来。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抓住我的人。

一盏灯笼照在我的脸上,伦瑟丽特低声说:“回到那里去。”

我惊讶地盯着她,看着她沿着石头走廊走回去,走进那间大房间。

“你想自己对付他们吗?””我咬牙切齿地说。“祝你好运”。

她头也不回地回答:“我觉得就算是你也能对付这场战斗。”

她大步走开了,甚至都不想保持安静。我在原地等着,考虑着她的沉着和突如其来的黑暗。(当然,她已经把提灯带走了。)当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面时,她回嘴叫道,她的声音响彻墙壁:“他们都死了,威尔。你自己看!”

她是对的。劫掠者队员们靠墙而坐,武器放在面前的地板上,手和脸都像皮革一样粗糙。岩洞对面躺着更多的人。都死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低声说。

兰瑟丽特调整了灯笼的火焰,我们把山洞看得更清楚了。我们看到一打铺盖卷,同样多的斗篷和武器散落在各处,但没有搏斗的痕迹。我走到洞的后面,发现了一个井井,几乎灌满了黑色的水。后面是另一个死去的掠袭者,他手里拿着头盔,干枯的脸上露出扭曲的表情。我坐在井边看着他。他们死了不可能超过两个星期,也许只有几天。

“自从我们出现以来,敌人就一直在跟踪我们的行动,”伦斯特丽特说。“他们知道我们一定会在某个时候来到这里。”

“你觉得这是个陷阱?””我说。“我们?”

我又看了看四周,想着湿漉漉的石墙,它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着乳白色的光。整个洞穴在同样的水晶岩石的映衬下闪闪发光。

好吧,至少你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

这意味着任何时候都可能有更多的袭击者出现在这里,取代他们被杀的战友的位置。

“伦瑟丽特!”我说。“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在这里。”

她蹲在四具坐着的尸体旁边,我说话时,她望着我的方向。我正想多说几句,但突然我听到我下面的某个地方有声音:那是一种汩汩的声音,浑厚而液体。我抓起灯笼,朝井水里看了看。有那么一会儿几乎是寂静的,柔和的滴水声在洞穴和隧道中回响,然后又传来了,这一次像是汩汩的、冒泡的声音,我能感觉到它在我的胃里震动。水搅动起来,好像开始沸腾了。

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

我一跃而起,一边跑一边大喊:“出去!井里有东西!”

我撞到了对面的墙上,水从井口溢出,溅到地板上。我转过身,看到,或者是半看到,一团几乎无色的云雾从水中的气泡中挣脱出来。

“气!”

我们跑。

我们跑出去,向上,回到我们来的路。每走一步,我都在与我对肺部紧缩的恐惧作斗争,那是一种干燥、恶心的溺水感……我绊了一跤,摔倒了不止一次。我屏住呼吸,直到走不动了,只能在稀薄的洞穴空气中大口喘气,害怕嗅到某种意味着死亡的气味或味道。我一直跟在伦瑟丽特的身后,不顾一切地用膝盖撞着石头,直到我们冲出洞穴,进入午后的阳光中。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跑得这么猛,跑得这么快。

我们扑进尘土里,喝着空气,气喘吁吁地笑着逃离。她高兴得几乎把我抱在怀里,我坚持着,直到她想要逃跑的愿望变得不可避免。

“只是某种气体,”她惊讶地说。

但并没有所谓的“只是”。我想到了里面那些盘踞着的尸体;我们活了下来,而劫掠者却没能活下来。他们不是无懈可击的。他们不是不可战胜的。我们并不是注定每次见到他们都要输。我对伦瑟丽特咧嘴一笑,她也对我咧嘴一笑,没有嫌弃或怀疑。差不多是时候了。

我们准备好马车,向阿德辛走去,在炎热的天气里拼命地推着马。伦瑟丽特现在和以前一样友好,我试图想办法利用她的好脾气。并不是她对我从来没有礼貌,而是真正的愉快往往是那种你会记录在账本上的事情,就像月食或双头牛的诞生一样。

“幸好你看到了那些气体,”当我们驶进下午时,她带着解除敌意的微笑说。

“是我先听到的,就像儿童故事里女巫的坩埚一样汩汩地往下流。”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故事,”她回答说。“有一次,我们的侍女——”

“抓住它!你有仆人吗?”

“有两个,”她回答。

“日子不好过,”我嘀咕着。

“其中一个是我以前的奶妈,”她解释道,没理我。“她有一次给我们讲故事被抓了,就被换掉了。我父亲说,这样的幻想是令人堕落的无稽之谈。”

“这话我以前听过,”我叹了口气。“在克雷斯登的一段时间里,我个人被认为要为整个地区道德和宗教的崩溃负责。我希望当时是我。也许你看过我的一些戏,”我满怀希望地冒险说。

“我从来没去过剧院,”她说。

“从来没有?你在开玩笑!从来没有?”

“我错过什么了吗?”

“剧院是世界上一个有意义的地方!””我叫道。“在这里,我们承认我们每天扮演的角色,承认我们对智慧和邪恶的热爱。就是在那里……你没在听,是吗?”

“什么?她突然说。“哦,对不起,威尔。我在努力回忆奶妈的故事。”

“别担心,我已经习惯了。”

“是关于一个女孩的事,还有一条孤独得不停哭泣的龙——”

“而且他的眼泪从山上流下来,差点要淹没全村,”我连忙说。“是的,我知道。但那是个男孩,不是女孩。”

“在我的心里她就是个女孩,”她说。

“管它男的女的呢”。

她停顿了很长时间,若有所思,然后,带着我认为是勇气的样子,看着我说:“我不记得是怎么结束的了。我是说那个故事。”

这可以说是一个请求。

“嗯,我想你会想到的,”我说。“小女孩必须拯救这个村庄,所以她爬到山上,请求龙停止哭泣。起初,龙很生气,他流下了愤怒的眼泪,水涨到了下面房子的窗台上,村民们不得不上楼。然后小女孩告诉他她的家庭和他们是如何处于危险中,龙哭了,悲伤的眼泪,水涨到门楣,村民们不得不爬上他们的屋顶。然后,小女孩意识到龙只是孤独,主动表示要和它做朋友,眼泪止息了。水平息了,他们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最后。其实也算不上什么故事。”

“我喜欢,”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的路说。

“我想它有某种魅力。”我看着她坦白道。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不让我看到她的脸,但我看见她揉了揉眼睛,然后转过身来对我微笑。“谢谢你,”她说。

三个小时后,我们就站在了阿德辛的地面上了。它就守在河边的小山上。东边是马厩,这是页岩岛最后的经济资产。然后是树林,还有沃德斯福尔河,这条河逐渐向南向东蜿蜒延伸到格雷海岸。我们一到那里,我就不得不回去扮演伯爵和他的随从们的大使和士兵。我内心深处更愿意和伦斯特丽特一起待在马车上。我不需要掠袭者的尸体,也不需要在漆黑的地道里奔跑,身后跟着气体云,但从某些方面来说,这趟旅行还是很愉快的。我不确定我喜欢她的哪一点,如果用“喜欢”这个词来形容的话,她有时真让我心烦意乱,但是……

这句话的结尾可不容易,不是吗?

伦瑟丽特笑了,我猜她感觉到了我对联系阿德辛的复杂心情。太阳落山了,又红又亮,我们过了桥,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城堡门口的守卫。

看着太阳落山,我想,它又来了。我还活着。诚然,有点悲惨,但还活着。

有那么一瞬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伦瑟丽特用胳膊搂住了我,把我紧紧地搂在了她身边。我吃了一惊,微微跳了起来。她笑了笑,喃喃地说:“振作起来,威尔。”

我茫然地看了她一眼,等待着她的妙语。但是很快卫兵回来了,当他牵着缰绳牵着马时,她的手放开了我。那一刻,不管未说出口的是什么,都瞬间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