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窘迫闲谈
这种事情，只需试探一二，便能知晓，祁蓉蓉佯装无意间，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姜博俊的手指，肌肤接触的瞬间，白皙的手掌似是本能反应一般，立刻缩了回去，祁蓉蓉莞尔一笑，心中已经猜到，姜博俊是个纯洁到骨子里的雏儿，戏谑的心思忽然变的浓重，右手伸向姜博俊的身前，佯装娇气似的告诉他：“我的手心出汗了，黏糊糊的。”
这番言辞还有一个目的，也算得上是女孩子的小心思，那就是宣誓对男友的主权，谁让两人彼此之间，都是初恋，夺走初恋的第一次，是姜博俊必须要奉献，而祁蓉蓉必须要得到的事情。姜博俊并未明白祁蓉蓉的心思，只是拿起身旁的纸巾，握紧祁蓉蓉的右手，仔细的擦拭着。
酥酥痒痒的感觉，在纸巾与肌肤的摩挲间，传入脑袋里，祁蓉蓉的心，在偷偷的笑着，面容上却是佯装无知无觉一般，随意的刷着手机。姜博俊抬起被纸巾擦拭过的右手，仔细的打量了一遍，汗渍已经消失，只剩下红润的肌肤，反射出纯白的光线，落入眸子里，如若敏感一些，还能发觉，手心的温度，也隐隐约约的被感觉到，只是一想到触摸祁蓉蓉的手心这件脸红心跳的事情，姜博俊的心就再次紧张起来，用过的纸巾几乎无处安放，不是不知道放在哪里，而是担心被祁蓉蓉嫌弃，在他心里，女孩子都是爱干净的，尤其是吃饭的档口，最是见不得脏乱差，尽管只是一片用过的纸巾，可是被祁蓉蓉看见，依然会令他觉得难堪，餐桌旁又没有垃圾桶，这种清洁工具，大多数稍微有些档次的餐厅，基本都不会配备，毕竟影响清洁度，他只好面露窘迫的，将纸巾捏在手里。
祁蓉蓉收回右手，抬起脑袋，姜博俊的面容清晰的落入眸子中，羞赧的，甚至有些无地自容的神情，清清楚楚的挂在他的脸上，青涩的模样，似才露尖尖角的小荷，粉嫩粉嫩的，像是多了很多女孩子气。祁蓉蓉像是又发现了男孩子的秘密一般，仔细的探究着姜博俊的心思，过往的生命里，遇到过很多男孩子，至少同班的男孩子，就有好几百个，可是却从未像今天一样，清晰的发觉男孩子的性情中，难得一见的隐秘，或许是因为和姜博俊的关系，更加亲密吧，他对某些事情的混沌和浅薄，对一些事情略显深刻的见解，以及和女孩子交流互动时的紧张与窘迫，都在今天的约会中，暴露出来少许，此刻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因为无法理解的表现，而引动起好奇尚异的心思，趁着饭菜还未上齐之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姜博俊，你在想什么呢，目光闪烁，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姜博俊笑了笑，说道：“没想什么。”
祁蓉蓉一直在观察着姜博俊，在他做出回应的短暂时间里，捏着纸巾的右手忽然挪到了餐桌下面，祁蓉蓉似乎想到什么，试探性的说道：“你手里的纸巾给我呗，我送你一样东西。”姜博俊的神情瞬间愣住了，刹那之后，又变的鲜活，右手重新置于餐桌上，将那张餐巾纸，交给了祁蓉蓉。祁蓉蓉仔细的将它叠成一个小方块，捏在手里晃了晃，说道：“这个送给你，不过先放在我这边保存着。”
说完这句话，祁蓉蓉打量着姜博俊的面容，那副不太自然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一些，似乎这样的举动，无意间抚平了郁于心中的芥蒂，祁蓉蓉终于明白姜博俊的心思，原来女孩子在他心里，是美好和纯洁的，日常交往中，稍有不堪，都会平白引动紧张与窘迫，那些更加成熟的，也沾染着更多污秽的想法，还未曾侵袭他的心扉，成年人的坏，还不曾玷污他的身心，成长于心间，含苞待放的荷花，依然是青春少年的模样，纯洁的如处子一般，清莹秀澈。
午餐吃完的时刻，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虽然只有两道菜，可是享用的过程，却缓慢的似静止不动的湖水，没有潺潺流动的模样，更无翻涌的浪花，拍打着岸边惊起的波涛声，甚至结束的时刻，杯盘狼藉都不曾出现，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姜博俊。从握住筷子的那一刻，他的动作和神态，就变得极为斯文，夹菜的速率不是很快，胳膊抬起和收回，保持着相对赏心悦目的姿态，食物塞入嘴中的那一瞬间，是最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让任何油渍，沾在唇上，咀嚼的动作更是带着几分柔弱，似乎不敢发出任何响声。祁蓉蓉也只好顺着姜博俊的动作，营造起的氛围，斯文一脉的享用着美味的食物，相对无言更是让她感到焦心，从服务生将碟子拿到餐桌上的那一刻，姜博俊就变的沉默，虽然眉宇之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落入她的眸子里，分明就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模样。
此刻，餐厅外面的阳光，混合着微弱的灯光，从透明的玻璃，照在餐桌上，沾满油渍的碟子，闪着晶莹的光泽，几乎能映照出影影绰绰的人影，姜博俊似终于变得坦然一般，重新开口说话，可是第一句就将最后的温存，亲口熄灭，祁蓉蓉还想着，在结束用餐的惬意时光里，能再聊一会，却在抬起脑袋，看到一副温柔的笑脸时，清清楚楚的听到“我去买单”这四个字。
祁蓉蓉忽然觉得，这个时候，需要点播一下姜博俊，他的性情，还并未沉浸在约会的浪漫气氛里，至少总在不经意间，失掉男孩子该有的风情，这种风情本该在过往的时光里，被培育出来，可是能够在青春年华里，挥洒自如的男孩子，却是不多的，姜博俊恰好不具备这样的特质，尽管约会半程，他的表现可圈可点，可是和女孩子心中的完美印象，依然差了一筹，只能算有调教的潜质：“别着急买单，再聊一会，就当做休息。”
这番言辞不失时机的说出口，姜博俊心中的那点急躁，也变得偃旗息鼓，想要站起来，走向前台的冲动，变得荡然无存，可是落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却左右摇摆着，似乎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只在灵光咋现的瞬间，找到了一个话题，问道：“你喜欢吃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