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最后的挣扎
车上李欣拎着那只被找到的手机,左看看右看看,上面除了提取指纹刷上的黑色印记其他看不出上面了。手机套着一个米白色的手机壳,坠着一个疯狂动物城里的兔子警官。
兔子警官啊……那那只狐狸……哦,还是情侣款啊……李欣明白了为什么要把胡玫带回市局了。
第二天凌晨三点十分,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出现在城西考古地附近,他沿着临时围墙走着,似乎想找地方进去。终于找到了一个没拧紧螺丝的地方,用手里的螺丝刀努力撬着试图撬开后从这个缺口钻进去,这时几束白光打了过来,有人问他:“兄弟,要帮忙吗?”
沈敬头也没抬依旧钻着螺丝钉:“谢谢,不用。”
来人没有就这样走开,反而想要找他帮忙:“那我有件事,你能帮我吗?”
“嗯?啥子事?”沈敬终于抬起头了,但是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他昨天上午才见过。
只见蒋之阳带着人站在他的身边,呈半圆把他围了起来:“走吧,去帮我回答一些问题。”过去了两个警察把沈敬架起来带上了警车。
湘市刑侦支队,沈敬坐在“罪犯乖乖椅”上,询问他的是两个没见过面的小警察。
天刚泛起鱼肚白,审讯室里的沈敬依旧一言不发,眼睛无神地看着对面的两名审讯人员。而另一边地蒋之阳在把人带回局里后就去了沈敬家。
城西沈敬家的院子往外面停了好几辆警车,现场勘察人员进进出出,里面灯火通明。即使是深夜也聚集了不少看热闹地群众,几个打牌回家的男人醉醺醺的站在门口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蒋之阳穿戴好鞋套手套进入了院子,正好遇到出来的林国平和林宴安,那两人说着就看见了他,于是就把人扯到一边说道:“客厅有一组实木家具,深红色的,茶几有个边角有很浅水的色差,茶几涂料层刮开来查过了,有两层不同颜色的涂料,色差可能是血迹,另外,我们在卧室衣柜的夹层里找到了一部手机,米白色挂着狐狸挂坠,应该是和胡玫那个是一对的。”
“那屠晓娟那些不见的衣服和头发有找到吗?”蒋之阳点了根烟。
“找到了疑似纺织品的燃烧遗留物,已经看不出颜色和形状了,东西被放在塑料袋里埋在院子的菜地里。”林宴安边脱手套边说。
林国平点了点头:“东西已经送回局里做检验了,通知了加急做,结果最快中午前可以出来,手机也送去数据修复了,我猜啊,十有八九东西被删了的。局里审讯沈敬的来消息说他到局里以后就没有开口说过话,显然是不想透露什么。这个沈敬现在估计什么都不会说,至少现在还不会松口。”
说完他顿了顿,补了一句:“我猜他知道胡玫会想着给他顶罪。所以在拖时间,拖到胡玫主动揽下责任,拖到我们等不下去。”
这时,林国平的手机响起,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挂了电话就安排工作:“这边……刘力!李欣你们俩看着!”说着不远处的忙着活的两人“昂”了一声表示明白。
“我们回局里,网监的小周说他们拆出来了一张内存卡。”林国平边走边说,语气听起来没有那么凝重了。
湘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技术科,一群人围着一张办公桌沉默不语。
SD卡是在沈敬的手机挂坠里找到的,里面的东西不多,几张聊天截图和一个文件夹。聊天截图的样式看起来是比较旧的微信版本。
周嘉佑看着这几张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知道这屠晓娟的案子弯弯绕绕没想到这居然还是个谋划很久的事情……
“林队,我们找到了新的一张SD卡。”门口传来欣喜的声音,技术员把一个透明袋子放到周嘉佑面前,“我们在沈敬那找到了卡片以后就把胡玫的那个挂坠也拆了但是没有找到,没死心就把它送去拍了个透视,结果这玩意被直接封在了橡胶里面。”
审讯室里的审讯员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消息,说:“胡玫供述,是你在五年前动手杀害了屠晓娟,你有什么想说的?”
沈敬听到这话扣指甲的动作顿了顿,半晌没说过话的喉咙有些沙哑:“我没有杀晓娟!”
说完把头仰起来看着白炽灯,开始陈述那个故事。
沈敬说,五年前的某天傍晚,他工作一天十分疲倦,打开门看到屠晓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自己十分生气,加上近段时间工作也不是很顺利,就怒气上头因为一些家庭琐事和她吵了起来。激动之下就打了她,推搡之间屠晓娟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自己也就想着他一个大男人忍耐了那么久也不想再忍下去了,就扭头离开了家。和同村的朋友打牌解闷,深夜时分回家家里没有找到屠晓娟。
他就想着屠晓娟应该是回娘家去了就没有把事情放在心上,谁知后来电话打不通,信息没人回去了丈母娘家才后知后觉屠晓娟失踪了这件事,然后连忙去报了失踪。
审讯员听了他的描述,不信邪的看了一眼刚刚收到的东西,皱着眉头继续问:“为什么不立刻联系屠晓娟父母确定人在不在他们那里?”
“我……那时候我觉得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一直让着媳妇?就没找岳父岳母……”
“你和屠晓娟的夫妻关系怎么样?”
“我很爱晓娟,她一开始也很爱我,但是结婚以后没几年她就变了……”
“你和胡玫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在晓娟失踪一年以后,在医院认识的。”
“呼……”审讯员叹了口气,“沈敬,我们现在对你进行提问是给你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关系到了你的认罪态度和你将来定罪的轻重。”
他听见这话后开启了装哑模式,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审讯员换了一拨。沈敬除了中途要求去了趟洗手间以外全程一个字都没有说了。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的,警方已经掌握了证据,现在就差他的一份口供了,但是他又带着一丝侥幸心理,认为胡玫之前说会帮他顶罪的承诺是会实现的。他离开安陵以后再到城西最后被抓到这里,全程就再也没有见过胡玫,而那个当时口口声声说爱他的女人现在不但自身难保,还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已经把知道的全供述出来了。
隔了几个房间的另一个审讯室里,胡玫双手紧紧抓着审讯椅的板子,身子前倾,语气激动地喊着:“我知道的都说了,真的!证据……证据就在你们从我家找到的那个手机里!是沈敬!他杀了屠晓娟!他说会和我在一起,他说他最爱我了,他说他不能没有我和崽崽……”说完还痴痴地笑了笑,那个神情像是在回忆她和沈敬的那些美好往事。
在胡玫的手机里,技术人员从里面找出了一个存着备份的账号,里面是她这些年和沈敬的往来信息,还有不少两人和孩子的合照,宛然一家三口的样子。
从一条没删的聊天记录里,大家发现了其中十分精彩的一天。
那天的傍晚五点四十多分,沈敬给胡玫发过几条这样的短信:“玫玫,我又饿又累,那个婆娘这个时间了还没有回家,好想你哦!”
“我爸妈说的对,女人不打不听话,屠晓娟这个女人,老子出去打个牌还啰里啰唆,烦死了。”
胡玫回他:“那就和他离婚了,这样为我们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她不同意离婚的,说过没用。对了,玫玫,你手头有钱吗?可以先借我两千用用吗?”
【胡玫向沈敬转帐2000元】
【沈敬已收款】
“谢谢玫玫,爱你哦!”沈敬回她,并且附上了一张自己对着镜子比心的照片。
照片的角落里隐隐约约看到了一只沾着疑似血迹的手。但是由于当时手机自拍像素没有那么高,细节处看的并不是很清晰。镜子里的沈敬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面色红润,手指和关节微微发红,连带着拍进去的洗手台台面上沾着不少的水,看起来刚刚洗过手。
男人的头有不明显的歪头动作,而就是这样一个习惯性的拍照姿势,露出了他脖子上的一处抓伤,看起来那是新鲜的痕迹,鲜艳的血红色在带着褶皱的白衬衣的对比下显得刺目,但明显,当时的沈敬并没有发现这一点,毕竟他还拍了一张自拍给情人。
可能是忽视了,也可能是嚣张的,更可能是习惯了、不在意。
看到这个证据时,整个办公室都是沉默的,他们很早就把最大嫌疑人放在了沈敬的身上。和沈敬走的进的人说他是温柔开朗的人,为人处世和善、周到。而仅和他有了解的人却都在说他很喜欢掌控一些事情,读书时的小组课业是这样,生活里交友是这样。
就这样带着一肚子的问题,林国平带着人展开了排查,他们找了五年前沈敬的同事、领导、朋友、同学,还有曾经住在他家旁边院子里的邻居、他的牌友。他们都反应了一个事实:沈敬的控制欲很强,还有暴力倾向,事情不顺他的心他就回暴走,多次向他们灌输毁三观的思想,渐渐地大家就不怎么和他来往了。
结合屠晓娟生前和沈敬的银行资金往来,以及近几年胡玫给沈敬的转账记录来看,好家伙!这还是个软饭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