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决心
从梦中醒来，一夜的练习并没有让林叶感到困倦。
夜灵说得没错，梦境和现实的关联并不大。
他翻身下床，右手下意识捏住左手中指，这才想起空给他的戒指已经被教会的人取走。
就是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拿到戒指里的东西。
来到卫生间，林叶发现洗手池上已经备好一套新的洗漱用具，还用歪歪斜斜的中洲文写上了他的名字。
看来这丫头的确没少为他的事操心，怪不得昨天在车里都能睡着。
洗漱过后，林叶在冰箱里拿了一个名为青枳的当地水果。
浅尝一口，他觉得这就是味道涩一点的苹果。
林叶没有叫红钰起床，而是一个人走到屋外，打算随便逛逛。
没走几步，就看到一个带着桎环的女性奴隶正朝帐篷的方向走去，身上还有淤青和抓痕。
他猜测，昨夜看到的那些圆顶帐篷应该就是供奴隶居住的地方，部落资源有限，不可能专门为奴隶搭建一个像样的住处。
思考之际，迎面走来两个厄人，其中一人膝盖以下的部分竟是一对马蹄，另一人则额生竖眼。
二人看到林叶后便停下了脚步，眉头处生有竖眼的那人开口道：“新来的奴隶？喂，你手上的水果是偷的吧，从哪弄来的？”
林叶只是看了两人一眼，没有理会，他可没耐心与这些生性恶劣的厄人解释。
这两人如果继续纠缠的话势必会把事情闹大，等到人群聚拢时他正好可以试试畏的效果。
想在荒野上长久生存，就得尽可能地展现出自身的强大。
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厄人要将自身的能力特征作为名号。
厄人使用能力的代价太大，轻易不会动手，可一旦决定进攻，那必定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只有凶名在外，才会让对方在出手前有所顾忌。
此前林叶也想过直接用武力统治这个部落，毕竟他的灵觉没有察觉到任何有威胁的存在。
一旦成功，就可以让这些人为他收集情报，但目前尚不清楚奥德卡多和其它势力的关系，贸然行动可能会带来麻烦，于是作罢。
“小子，问你话呢！不说是吧？你等着。”
看林叶不说话，两人顿时来了气，正要上前动手。
就在这时，那两个厄人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尖叫一声，头也不回地逃了。
林叶顺着两人的视线转过头去，红钰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的身后，正盯着仓惶逃离的二人，眼神冰冷。
见林叶已经发现自己，红钰收回目光，佯怒道：“怎么出来也不和我说一声！”
林叶嘿嘿笑道：“怕吵着你睡觉嘛，话说那些人怎么很害怕你的样子？”
“刚来这里的时候总有人来烦我，我就控制这些人自己打自己，之后就没人敢惹我了。”
“做得不错。不过之前你绑了其它势力的人换钱，这样可是与不少人结仇了，部落没有说什么吗?”林叶看似随意地问道。
“我有考虑过，所以事先就与他们说了，可以就此退出部落，让他们对外界宣称已将我驱逐，言行与奥德卡多无关。”
林叶接过话：“但他们拒绝了，让你好好待在部落，对吧？”
红钰惊呼一声：“你怎么知道？”
“弱势群体依附强者，本能使然，他们可不想失去你这般强大的咒铭师。”
红钰皱眉道：“那他们怕是误会了，我不属于任何人，即便他们因我的事遭人讨伐，我也不会心生愧疚，毕竟我事先就与他们说明过。”
林叶摸了摸红钰的头：“这样想是对的，都是各取所需罢了，谁也不亏欠谁。”
红钰开心地笑道：“嗯嗯！”
两人继续向前走着，林叶没有说去哪，红钰也没有问。
“林叶，之前你在看那个女奴隶，是可怜她么？”红钰突然说道。
林叶没想到女孩会突然有此问，想了想说道：“可怜？不是的，因为好奇才多看了一眼，每个地方都有其因地制宜的运转规则，存在即合理。
这里的合理无关对错，而是合乎理性，我不会去‘纠正’理性的事物。”
红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林叶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有梦想吗？或者说今后想做什么。”
红钰脸上立刻有了笑容：“当然有了，我希望整个世界只剩下你我二人，其他人可以逃走，或者死掉，总之把世界留给我们就行。”
林叶闻言正色道：“我不会毫无理由地救人，当初救下你，或是为了安抚队友情绪，或是因为你那只眼睛，总之，你无需把我当作什么特别的人来对待，我救你仅仅是因为对我有利。”
红钰听后不仅没有表现出失落，反而笑容更盛：“我并不在意这件事，重要的是，你对我说过的话。”
林叶疑惑道：“什么话？”
“你说我会活下去，而且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林叶还是不解：“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红钰摇摇头：“在城里的时候，爸爸一直很乐观，从不抱怨。他总是说，我们这些生在贫民区的人，能够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我并不想对活着这件事本身感恩戴德，他们总是说，要乖、要听话，一直以来我都像具行尸走肉，不曾反抗，也无怨怼，因为没有人对我说，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在我对一切都绝望，即将失去自我时，你出现了，在你说出那句话后，我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我要按自己的方式活着，然后把那些人施加在我身上的苦难还回去！”
林叶看着红钰坚定的眼神，总算明白了，他对女孩而言并没有多么特别，自己只是在合适的时机出现，而后碰巧说出的一番话点燃了对方自我救赎的引线。
这句话可以由任何人来说，重要的是，女孩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只要让她知道这个世界存在与她想法相同的人，她便有了抵抗整个世界的勇气。
“这样吗...”林叶若有所思。
“那让我看看你的咒铭能力吧，你的选择，或许我可以帮上一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