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鸟上山
云嘉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陆援都觉得她实在是太能睡了，八点过快九点的时候，云嘉终于洗漱完揉着眼睛出来了。
“嗯？”云嘉看见桌子上堆了一堆东西。
陆援一大早就去小区旁边买现成的早餐了，餐桌上就放了两人份的蒸饺、油条、包子和豆浆。
种类看起来很多，但其实每一种的份量很少。
云嘉：“陆援，我们不是去食堂吃吗？”
她看见外面好像已经很亮了，意识到现在好像确实是时间不早了。
云嘉抬头去看墙上的挂钟。
“糟了陆援，我们要迟到了！”云嘉着急了，“没时间在家吃饭了，我们快去吧！早饭可以路上吃。”
“不着急，我给你请假了，我们今天去爬山。”
“为什么？”云嘉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哪个正常学生隔三差五地在请假啊？
更何况她还需要交作业。要知道昨晚她那么不正常了都还记挂着自己的那一坛子泡菜呢。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用上学了怎么办？
云嘉：谢邀，现在就是很惶恐。
云嘉以为自己又在无意识的时候犯了什么事了，就，被开除学籍得很突然，该不会陆援现在请假是为了给她避祸吧？
不会吧？不会吧？
云嘉试探地问陆援：“你也要一起去吗？”
“嗯，我们两个一起。”
云嘉这下觉得更糟糕了。陆援，有正经的带编制工作的，云嘉，有不算是太正经的学业的，他们俩都不是可以在工作日随随便便去爬山游玩的身份。
为什么现在陆援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去爬山这种话？
云嘉：突然警觉！小鸟警惕！
陆援看到云嘉的表情就知道她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虽然有时候他确实能从云嘉的表情里知道云嘉在想一些离谱的事情，但是他也仅限于知道云嘉想的内容确实很离谱，也还没到猜的出云嘉到底想了些什么内容的程度。
主要是云嘉看上去实在太明显了。
云嘉头上的呆毛已经支愣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云嘉正在站军姿。
陆援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但这个情况确实是需要好好解释。
陆援：“……，￥&$*%一，@$&*%uij……，#ujdnjs￥&\……，明白了吗？”
解释了好半天，云嘉终于明白这次爬山其实只是为了让她健康一点长大而已。
松了口气的云嘉坐回到餐桌旁边，她睡了这么久，确实挺饿的。
云嘉已经习惯了和陆援待在一起，她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现在的云嘉，完全可以非常自然地和陆援两个人同桌吃饭……才怪。
天知道她和陆援单独在家里吃饭的次数简直是屈指可数。
除了上次陆援突然展露自己厨艺天赋，他们基本上都是在外面吃的饭，或者是食堂，或者是饭馆，总之都是公共场合。就算是上次在家里吃，那也有迟忧和熊苗他们俩在，这也没怎么两个人单独在家里吃饭过。
而且，云嘉真的觉得现在好安静啊。
她欲言又止，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只顾着吃。
就这样，云嘉一边想一边就把早饭吃完了。
云嘉：哦豁。
一顿死寂的早餐之后，他们开始收拾今天爬山需要带的东西了。
虽然陆援昨天晚上已经收拾了一些，但是就陆援的能力而言，他能做到的也只是想出来一大堆可能需要带的东西，而不能做出筛选和整理打包。
陆援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他以前出行是很随便的，基本就是抬腿上天直接出发。毕竟他也不需要去带什么东西，一般都是他从别人那里带走什么东西。现在明显不一样了，他这次还得带上云嘉，这次本来也是为了云嘉去的山上，所以还是要保证万无一失。
“所以这就是你要带上湿巾纸巾毛巾的理由吗？”
云嘉虽然没有经验，但是这不妨碍她觉得离谱。
她还以为桌子上这一堆东西是陆援要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才搬出来的。
比如她之前的手工作业。
云嘉：算了，不想再回忆了。
谁出去玩会带这么多东西啊？他们真的是去景区的山吗？
真的不是进山露营或者荒野求生的吗？
就是那种带上一大堆物资，趁着东西还没消耗完就得学会自己引燃火种烧开水挖野菜做饭并且在天黑前找好庇护所的奇妙活动。
哦不对，还不能点火，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云嘉吧唧了两下嘴，还是拦下了陆援不知道怎么放的两只手，决定自己收拾。
云嘉觉得她虽然没有出去玩过，但是她出过三危山啊。
她自己收拾的荷包。
虽然第一次下山就被抓了，荷包现在也被扣下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她手上。
云嘉问清楚了这次他们两个只是去一天，早上走晚上就回来了。
“可是现在已经九点快十点了。”云嘉一脸复杂地看看墙上的挂钟。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反正我请假就只请了一天。”陆援有时候真的招架不住云嘉的问题。
行吧，云嘉知道了。
桌子上好多东西都是陆援去超市现买的，他早上很早就起来了，毕竟昨晚收拾的时候觉得家里什么都缺，这就导致了他推着超市购物车的时候觉得这也需要，那也需要。
倒也不是少太多东西，也就缺两样，一样这个，一样那个。等陆援结账的时候才惊觉原来自己买了那么多东西。
他付钱的时候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貔貅了。
自从养了云嘉，他就没怎么守住财。不过还好云嘉也不怎么费钱。
陆援看着云嘉拿来一个不大的包，还是陆援单位送的，非常简单朴素。
云嘉观察了一会儿，从哪一堆东西里面挑挑拣拣，使劲扒拉了好一会儿之后，就拿出来几样东西装在帆布包里面。
甚至连一半都没有装满。
陆援去看云嘉挑出来的东西，发现也就两个水杯两把伞一包抽纸，就没了。
桌子上还遗留着陆援买的粗绳子、大容量保温杯、防晒霜、帽子、护膝、冲锋衣、压缩饼干等等。
云嘉再清点了一下，又往包里放了支防晒霜。
“好了，收拾完了。”
“那这些东西呢？”陆援指着桌子。
云嘉沉吟了一下：“能退的就退掉吧。毕竟留在家里也没用。”
陆援其实觉得没必要退，虽然他用不上，但是万一哪天云嘉需要呢？只是他没想到云嘉居然比他还精打细算。
这些东西也确实退不了，云嘉就只好找个地方把它们收起来了。
“我们真的要亲自爬上去吗？”云嘉累的好不容易才说出来这么句话。
“对，要一步一步走上去，走上去的过程其实就是慢慢适应灵气环境的过程。”
陆援手上还提着他们的东西，反而云嘉两手空空，陆援却看起来很轻松。
“我觉得你可能是需要锻炼。”陆援说话有时候是真的不委婉。
“我觉得你可能是需要想想你在说些什么。”云嘉已经不想反驳他了。
就算云嘉天天锻炼，也挡不住这个山又高又陡啊。
“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得歇会儿，我怕我没命上去。”云嘉摆摆手，打算蹲路边歇会儿再走。
“越休息越想休息，还不如一鼓作气走上去。”陆援想去拉她。
云嘉见状直接把手背到背后：“现在我们已经在哪里了？如果快到了我就起来。”
陆援也没想那么多，主要是他感受不到云嘉的劳累程度，他自己是觉得毫无感觉甚至可以再来几座山，于是就实话实说：“爬到一半了，很快的。”
云嘉哑巴了，抬起头往上看这条没有尽头的路。
“陆援，可是我是鸟欸。”
云嘉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陆援：？
“我知道啊，现在为什么说这个？”
陆援站在云嘉旁边，摸摸云嘉的脑袋。
嗯，还挺软的，毛挺好挼。
“如果我真的需要一步一步上去，那不是应该飞上去吗？”
云嘉的腿实在是受不了了，她现在觉得如果真的不能停的话，还不如化成原形然后用翅膀飞上去。
陆援：我竟然觉得还有那么点道理。
有道理，但不多。
“那你的衣服呢？”
“我可以保留的。”
现在时间确实不早了，他们如果走的快的话还可以赶上山顶的晚饭，成功地找到住宿。
从家里开车到山脚下就已经用了两个多小时了，解决完午饭才上山确实是有点晚，一般情况下都是五点多就起床了，然后七点多开始爬山。
陆援看云嘉的状态也很无奈，只好同意了让云嘉变成鸟飞上去的方法。
云嘉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变回了原形，她飞出来的时候陆援就发现云嘉是真的不一样了。
比起他们的初见，云嘉现在的体型要大一圈，而且云嘉的毛色也有变化，如果说云嘉之前的毛色是青苹果那样的颜色，那么现在的毛色确实是要深一些，也要均匀的多。最明显的其实是云嘉的呆毛，居然变长变翘了，尾羽也变得更加华丽。
云嘉觉得轻松多了，她恢复原形之后才觉得人形实在是有点束缚，就好像她的人形不太兼容现在的她。
明明一个月前还很合适的。
现在就跟衣服小到有点勒肉，鞋子短了有点挤脚，帽子小了把脑袋箍的不舒服。
其实是因为前段时间慢慢长，所以不适合的程度也是慢慢加深，云嘉每天适应一点点，也就不觉得了。这下子云嘉直接骤然变回去，难免有种能够畅快呼吸的感觉，更何况本来这个地方就山清水秀，简直算得上是风水宝地。
云嘉觉得自己一身都轻巧了，扑棱着两只翅膀在前面飞，胸中一口浊气也吐的干干净净，不过云嘉不认识路，所以她就算是飞到了前面，一旦到了岔路口的时候还是会飞回来绕着陆援的头转圈圈。
不时有下山的人从他们身边走过，云嘉为了隐蔽还会假装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的野生小鸟。
“你倒不如直接装作是我养的鸟。”陆援趁着没人对云嘉说。
云嘉一想也是，哪只没家室的小鸟会只绕着一个人飞啊？
但是陆援走路还是普通人类的速度，对云嘉来说实在是有点慢了。
云嘉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屁股坐在了陆援肩膀上，甚至还扇了扇翅膀，示意陆援快点走。
陆援：“你倒是不客气。”
云嘉自觉已经和陆援很熟了，她知道陆援只是看上去不好说话，其实非常容易拿捏。
首先，陆援尊老爱幼，尤其礼让幼崽。
所以云嘉决定发挥自己的体型优势。
云嘉：“唧？”
陆援努力压制住自己往上翘的嘴角。
云嘉：很好，不需要继续了，只要小鸟叫一声，陆援就已经被摆平了。
陆援还是第一次体会有幼崽亲近他的感觉，虽然云嘉这个形态在他当年算是半成年，但也还是没把胎毛脱干净，所以他还是觉得云嘉就是只小鸟。
至于云嘉其实是成年鸟扮乖这个事实，早就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陆援现在只感觉得到他肩膀上那只小小的软软的乖乖的还时不时会叫一声的可爱小鸟。
云嘉也就坐得非常理直气壮。
之前陆援是为了不让路人太过惊奇才提议云嘉假装是自己的宠物，但是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反而更加惹人注意了。
不过陆援直接忽略，云嘉也选择没看见。
毕竟有免费人工自动发热软硬适中的坐垫还不需要自己出力气就能爬山谁不愿意呢？
虽然云嘉原形的脑子不大，但是她不傻。
云嘉坐在陆援肩膀上感觉时间过得可快了，完全不是之前需要自己走路上去的那种度日如年，她觉得自己还没坐够就已经到了山顶，这一路上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
云嘉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重新变回来。
“走吧，去吃饭。”
正好是饭点，陆援路上就联系好了斋饭，他们现在可以直接去吃饭了。
云嘉和陆援走到吃饭的地方的时候发现人其实不少，甚至可以算得上比较多，明明是工作日，这个地方却不止有中老年人，年轻人和小孩子也是一堆一堆的。
“这个地方求什么都挺灵验的，尤其是姻缘和学业，所以年轻的也比较多，今天还有一个法师传道诵经，所以就还有这么多人留在这里。”
陆援还往一个地方指了指：“那边是给一些愿意住在这里的香客准备的客房，所以在这里待几天也很方便。”
云嘉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那我们也是住在这里吗？”
“嗯，虽然本来是打算一天直接办完事情就可以回家的，但是现在确实太晚了，我们事情也没做，反正一天中灵气最好的时候是早上，所以就直接改到明早看看情况，然后下午再回家。”
陆援跟云嘉小声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