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村长
之后每天的生活渐入正规，老豆腐也不在要我陪着他去和林丽见面了，这让我的内心有些失落的感觉，其实我很恐惧这种感觉，因为这让我不能确定是否也对林丽动心了？林丽是那种很容易让男人动心的女人，无论是从她的外形还是内在她符合绝大部分中国男人的审美标准，不过所幸她还是一个比较自爱的女孩子，所以老豆腐至今还没有遇到情敌，所以也给我们省了不少事，不过我的这种感觉让我时常有种负罪感，因为老豆腐是我的兄弟，而我对兄弟的“女朋友”产生了好感这是一种最龌龊的背叛，我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动这种念头，就算有也必须克制。
很快我们期末考试结束了，明年将是我们中考前的最后一年，所以学校组织了补课，这样一来我们的“深山之旅”似乎更加没有指望，在这期间我也曾想过给父亲“回一封信”，不过我也担心万一邮局无法投递，退了回来那将会是很麻烦的一件事。
就在我快要放弃“理想”时一天秦海忽然找到了我，当时他气喘吁吁的足见找我很着急，那天太阳很毒，在学校外一见面只见他满头大汗，几个月没见一句寒暄没有张嘴就道：“我找到村长了。”看我一头雾水的模样，他喘了几口气道：“我找到你们原来秀西村的村长了。”一句话犹如巨雷轰顶，让我呆若木鸡、定立当场。
他买了两瓶冰镇汽水，递给我一瓶，自己仰脖子一口灌完打了长长一嗝这时似乎才舒坦些，道：“你应该记得他吧？”
“当然记得了，我离开村子时已经九岁了，村子里的人到现在我一个没忘。”说到这里我想起了那个一说话就结巴的村长，是他带着我去到秀西岭的现场，是他努力争取让哥哥被抓走前见了我们最后一面，那或许是我们所见的最后一面了，村长是个老好人，没想到居然能遇见他，我心里既高兴又有几分难过。
“你是怎么认识村长的？”对于这点我很奇怪。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能遇见他，因为我打探消息的人问的就是你们村长。”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事情无巧不成书，没想到秦海打探消息的人居然能问到老村长的头上，我正在“唏嘘不已”，秦海道：“你们村长听说了你以后无论如何要见你和你爷爷一面。”
我有些莫名其妙道：“他要见我爷爷干嘛？”以我爷爷的级别，并不是说相见就能见的，就算是老家来人也得得到几个部门的批示才能见着面，况且村长和我爷爷并没有任何来往，万一他要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惹我爷爷生气那就麻烦了。
看我犹豫秦海道：“我知道你肯定觉得有些冒失，但你们村长执意如此，我劝不住啊。”
“这个事情我管不着，和我爷爷说非挨骂不可。”
“咱两也别再这矫情，毕竟那是你的村长，我不认识，愿不愿意见他是你的事情，要真觉得为难我就把人回了，不过你们村子里的人非说你是白眼狼不可。”
秦海说的情况也确实存在，我要是执意不见村长肯定会被人留话柄，有些话好说不好听，我顿时觉得有些为难，秦海道：“我说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和你这个年纪的小孩比，你心思也太重了，问题很好解决，你回去问问家人的意见，他们要不愿意见你也没办法，万一他们要是同意了呢？”
“那不可能，我爷爷特别讨厌秀西村的人，在家里他根本不愿意我们提村子里的任何一个人。”
“我说你就别和我说理了，回去先问问再说成吗？”
我想想也确实只有这个办法了，回到家我等吃晚饭一家人都在先观察了爷爷的精神状态，觉得还算不错便试探着道：“爷爷，您见过咱们村子的人吗？”
爷爷吃饭时腰挺的笔直，碗都是端到嘴边绝不弯腰吃饭，听我这么说他放下手里的碗有些警惕的道：“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就是想问问，毕竟在那个村子里生活了好多年……”
“是不是看见你们村子里的人了？你小时候的小伙伴？”不愧是见惯场面的老军人，爷爷根本没和我寒暄，直接说出了破绽。
我顿时脸红了，妈妈打圆场道：“吃饭时别乱说话……”
“你让他把话说完，你看谁了？”爷爷很严肃的问我道。
“我、我看见村长了，他还说想见您一面。”我根本无法在爷爷面前耍任何花样，只能说出了实情。
出乎我意料的是爷爷并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讨厌的情绪，他似乎考虑了很长时间道：“你和村长联系一下，看看具体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我这里安排接待一下。”
我顿时愣住了，因为实在没有想到爷爷居然会答应这件事，于是很快我就和秦海取得了联系，和村长约定两天后他过来，告诉爷爷时间后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再问了，过了两天后村长带着一些土特产品来了我们家，村长其实年纪并不大，也就四十不到的年纪，个子不高黑瘦矮小，离开秀西村后他去了贵阳，在当地一家油厂上班，还是一如既往的结巴，一句话能说很长时间，我每次和他说话都想笑，平心而论村长属于那种老好人，和村民关系协调的一直非常好，看见他就像看见了亲人，好一阵寒暄。
“你、你、你都长……这么高了？”村长都翻了白眼才把这句话说利索了。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我马上要升高中了。”
“好、好……”
“村长，你怎么想起来看我来了？”
“不、不、不光是看、看你，还、还……还有你爷爷。”
“就是这么说啊，你又没见过他，怎么想起来看我爷爷了？”
这回村长嘿嘿直笑没有说话了，这时门一响爷爷推门而入，两人见面村长立刻站了起来道：“何军长。”
爷爷点点头道：“小陈，听说你找我？”
我不由得一愣，因为虽然在村子里生活了九年，可我并不知道村长的姓名，可爷爷却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据我所知两人根本就没有见过面，我顿时疑惑起来。
村长陪着笑脸结结巴巴的回答了爷爷，爷爷皱着眉头道：“这么些年中国话你应该说得非常好了，还装结巴呢？”
“改、改不回去……”看来这个“了”字他如何使劲都说不出来了，这句话又让我心里一震，什么叫：“中国话应该说的非常好了？”难道村长不是中国人？这下我脑子又开始疼了。
爷爷没有等他道：“去我屋子里聊。”说罢当先进了他的书房，村长看了我一眼跟了进去门一关说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但这一聊就聊到天黑，没想到爷爷和他还真有话，怪不得他要见我爷爷，可他们到底再聊些什么呢？村长是怎么认识我父亲的？这些问题久久萦绕于我的脑海中不得其解，不过看样子他们是不打算告诉我了，晚上吃饭时爷爷居然开了一瓶茅台招待村长，吃过饭后送他出了屋子在这期间我没有说上一句话，而妈妈下班回来时间不长，也就是寒暄了几句，不过村长走了之后，爷爷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愁容满面、久久不语，当爷爷开始这幅表情以后，最好别打搅他，我们连走路都踮手踮脚，回去自己的房间我铺开作业本写作业，可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半天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忽然我听见一阵轻轻的叹息声，转头一望爷爷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