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看来他的计划得稍稍提前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随即又觉得好笑,他低声笑了起来,摇摇头抱着她又走。
风娇娇微微红了脸,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却还是嘴硬道:“哥哥你笑什么!”
风楚销一贯清冷的声音中带着调侃,眸中也带了几分笑意,却还一本正经道:“在娇娇眼里,哥哥是不是很像如意糕?”
风娇娇一愣,随即脸红起来,也不再言语。
二人很快就到了宫门,那里停着风娇娇的千机车,旁边还站着一位等候已久的人——大祭司赫连亦初。
他淡然等待在那,看二人来,他遥遥一笑。
风楚销挑眉,向他走去,还未等他开口,就听赫连亦初突兀的来了一句:“此祸事只躲得了一时,望贵人莫忘己任。”说完便朝着二人敛衽一礼,离去了。
这话也不知他说的是谁,只是二人听这话都有些迟疑。
大祭司能掐会算二人都是知道的,所以说这话也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风娇娇不由抚上了心口的位置。
一路无言,风楚销刚到家门口就吐了好大一口黑血,风娇娇不由吓了一跳:“哥哥你怎么了?”
风楚销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来,他的脸已然恢复了他原本的样子,只不过,他脸色偏白,唇中带血,看着很是病态。
他稍稍抬手示意无碍,可袖口中的两只蛊虫却掉了出来。
那两只蛊虫皆一动不动的趴在那。
“它们这是死了?”风娇娇有些惊骇。
风楚销摇头,将两个小家伙捡到手心里:“还没,但他们快死了。”
这两只蛊虫原本就虚弱得厉害,如今又强撑着给他改了容貌,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
风楚销嗫破食指给它们各喂了一滴血。两只小虫这才稍稍缓应过来,也不知日后入宫同读再被大梁皇疑心还能不能撑着再改一次面庞。
看来他的计划得稍稍提前了。
刚下马车,二人便看到重明守在那里,他似有察觉般朝二人走来,对着二人稍一行礼。
风娇娇道:“你知道是我回来?”她有些好奇。
都说盲人因为眼睛看不见,其他的感官都会比正常人灵敏。重明谦顺答道:“回郡主,属下能辨认出夜照玉狮子的马蹄声。”
那是他父皇送给他的生日礼,自从父王离世,胞兄被杀,西域被浩罕蓝山把持,他的东西多由浩罕蓝山送人或纳贡了。
其中就包括这夜照玉狮子。
风娇娇心中猜出个大概,又听他说:“今日午时依兰县主奶嬷嬷的鞋在池塘边被下人发现了,众所推断是雪天路滑,失足所致,依兰县主伤心不已,此刻已经在宝月阁等候郡主多时了。”
风娇娇微微挑眉,她微微默了默,问:“掉哪个池子里了?”这天气湖面上都有冰。
重明道:“北院的莲花池。”
风娇娇叹气:“这难怪了,莲花池四季如春,湖面没有结冰嬷嬷一时不察也是正常。”
风娇娇赞赏地瞧了他一眼。
重明抱拳,回了一声:“是!”就又听风娇娇说:“附耳过来,本郡主让你去办件事。”
“是!”重明听完领命退下。
风娇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他的眼睛真的没办法治愈吗?”
风楚销垂眸看着她,轻轻:“嗯”了一声,就抬脚回他的青黎院了。
重明之前怎么说也是一国王子,还是嫡亲王子,不说遍寻天下名医也差不多了。风娇娇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她就是不信邪,亦或说有些惋惜那么好的少年一直生活在黑暗里。
等二人回各自院子的时候时间已然下午,风佑兰和风佑楠兄妹正在院里对打练剑。
风佑兰看到风娇娇的身影眼睛一亮,她把手里的长剑向一旁的风佑楠扔去,跑到风娇娇身旁说:“娇娇你回来啦!”
她围着她转了圈,朝着站在一旁双眼通红的安巧说:“你瞧,我就说你主子没事吧!”
又问风娇娇:“听说你在宫里大杀四方,怎么回事,我们上次遇见的那些人贼心不死,被你处置了?”
要不怎么说风家消息灵通,就是最贪玩儿的风佑兰也是第一时间掌握资讯。
风娇娇点头:“是。”
风佑兰又道:“你呀,没事儿就跟我们一起练练剑,这东西不一定啥时候能用上,但到底是个保命的本事。等下次你再遇到危险直接宰了对方好不好,也不必气得心脏疼。”
又对身后喊:“笑回,去把本县主准备好的红枣血燕和梅花酥饼拿来,给娇娇压压惊!”
一个模样俊俏又有些英姿飒爽的少女应了一声是,就去厨房把事先准备好的食物呈了出来。
风佑兰拉着风娇娇的手回屋里,她边走边嘟囔着说:“我早就说皇宫可不是什么好地儿,我原本还担心你会吃亏呢,现下看,娇娇不愧是我风家儿女,果然有血性!”
又说:“贱民刁奴什么的,是最不能给好颜色的,不然他们惯会蹬鼻子上脸,顺着杆子爬,不给你踩在脚下不算完的。”
虽说有些片面,但大体也是没错的,风娇娇深以为然。
她接过风佑兰手里的红枣血燕,又看着那个新侍女,试探地问风佑兰:“她是?”
这么快就找新人伺候了?
风佑兰也端起一碗红枣血燕来,她啜了一口漫不经心道:“她叫笑回,我新收的丫头。她本是我哥哥屋里的人,因办事伶俐一直被哥哥重用,可长辈说她更适合我,所以就派来照顾我啦!
我哥那个莽夫,给个女孩子取名叫收头,我给改名叫笑回啦,你说好听不好听?”
风娇娇微微点头,脑子里忽然想起两句诗来。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风娇娇抬头看了看,这回细细打量,才发现那小婢女唇红齿白,一笑脸边各一个酒窝看着格外讨喜,见风娇娇打量机灵地朝风娇娇行了一礼。
风娇娇微笑了笑,目光转向一旁少言寡语的风佑楠,此刻他正擦着他怀里的刀,模样冷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