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何谓上朝
很快，于洋一行人便来到东宫之中。
不出意外，在于洋掩人耳目的要求下，已经懒散惯了的东宫一众太监宫女哪里会提前察觉他们的到来，所以等于洋等人真的出现在东宫之中时，略显淫乱的场面自然是原原本本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大郎，这是何意？”
赵珂毕竟是女儿身，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多少羞恼，但她更多的却是疑惑，于洋费了这番力让她和范闲来东宫，就是让他们看如此荒唐的一幕？
难道于洋是想借此来告诉她，他这个皇帝醉心情色，无意于她夺权？
不止是赵珂生疑，一旁的范闲心中也有不解，但由于他对于洋的印象不像赵珂那般刻板，所以他的态度要客观的多，这就让他发现了，寝宫中一众人等大祸临头的表情。
“仅仅是太后驾到，就算如此淫乱，他们又为何会有如此表情？”
心中升起如此疑惑，一个念头突然涌上范闲心头，一时间让他有些惊疑不定。
“难道真的是我想的那样？若是如此，这位陛下可真了不得！可他这性子，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正当几人思绪莫名的时候，于洋已是站在李二身前，好整以暇地说道：“李公公，解释一下吧？”
“陛下，这、解释什么？”
李二听到这话，心中还有一丝侥幸。
于洋性子太过懦弱，或许他还会有那么一丝怜悯，只要对方此番不说出实情，那他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一念至此，李二更是想要靠近于洋，小声地说一些告饶的话。
甚至他此时还在心中暗暗发誓，若是于洋真的能放过他这一次，他今后绝不会再当着于洋面，做一些逾越之事！
那么于洋，会选择原谅李二吗？当然不会！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这个道理从前的于洋不懂，但现在的他却十分明白。
如果把于洋今日的行为算在赌博，那李二的性命就是他此番的保底收入。
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至少他能把这个当着自己面凌辱自己妃子的畜生，生撕活剥！
于洋眼中一丝而过的讥讽目光，随后便佯装不解地问道：“解释？当然是想要让李公公给我们解释一下，为何你会和朕宫中的诸位姐姐，脱光衣服躺在一起……”
图穷而匕首现，于洋这佯装无知的话语，却是化作最为致命的利刃，刺向这寝宫众人。
“荒唐，这真是荒唐，荒唐！”
范闲率先开口，此时只见这位两朝元老满脸怒容，脚下不自觉得走来走去，眼眶通红，目眦尽裂。
虽然此前他已经有所猜测，但当他真的听到于洋亲口说出这话后，还是出离的愤怒。
此时不要说范闲，就连赵珂都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她看着李二难以置信地说道：“这是你干的？”
“太后娘娘，奴才不知啊，奴才真的不曾做过……”
李二心中惶恐万分，一时竟生出急智，他看向于洋，大义凛然地说道：“陛下何苦如此？三年前奴才刚被娘娘派来伺候陛下时，陛下就曾如此找过奴才的麻烦，为何三年过去了，陛下仍是如此？
莫非娘娘的管教就这般让陛下不快吗？若是如此，奴才情愿一死，只要陛下能明白娘娘的一片苦心！”
赵珂一听这话，心中震怒不由得消散了一些，因为李二所言的前半部分，确乃实情。
也正是因为三年的那档子事，让她开始提防这个小皇帝，也是从那以后，她都不愿再来东宫，而是让于洋去慈宁宫见她。
其实在于洋长大之前，赵珂对她这个嫡子的态度，还算可以。
“是吗？”
听着李二的辩词，于洋心中不禁有些赞赏之意，能说出这番话来说明李二是个聪明人，只可惜他做的事情，似乎不够聪明。
“如果朕所知不错的话，妃子在入宫之时，应该都查验过，必须得是完璧之身吧？”
说这话的时候，于洋的目光看向了范闲，他也是在场众人中最适合回答他问题的对象。
“回陛下的话，入宫女子自当是完璧之身，若非如此，岂不是有辱皇家血脉？。”
于洋得到肯定的回复，脸上挂起一抹冷然的笑容，“既然如此，为何朕这宫中的妃子，有不少都不是完璧？”
说着，于洋看向李二，冷漠的说道：“若是你还想说这些是朕所为，那还可以去查查《起居注》，看看我所说是否是实情！”
《起居注》，记录帝王的言行录。
虽然由于于洋目前的尴尬地位，使得这《起居注》的修撰多有纰漏，至少在赵珂如何对待于洋的这部分，史官们只能用春秋笔法来修饰，而不敢直接言明。
但事有轻重缓急，在皇室血脉这一方面，哪怕是赵珂都不敢肆意妄为，所以这一部分的《起居注》，也是最为完善的部分。
李二不蠢，所以当他听到于洋提起这个被自己忽略的《起居注》后，立感不妙，但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所以此时他忙不迭地跪下磕头认错，以期一线生机。
至于东宫寝宫中的其他一应人等，全都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于洋目光扫过趴在地上的一众人等，在李二身上停留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快感，然后目光掠过，最终停留在依旧站在原地的赵珂身上，再度面带不解地问道：“母后，不知可否给朕解释解释，他们这是何意？”
这并不是于洋第一次自称朕，其实此前在进入他这寝宫并且言明李二所为后，他便一直在称朕，但是真当他面对这赵珂称朕时，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毕竟他现在的行为，才是真正的图穷匕见！
赵珂心中明白这一点，所以此时她反倒不去在意匍匐在地告饶的李二，冷漠的目光睥睨着于洋，用充满杀意的声音说道：“淫乱后宫，当诛九族！”
“哦，原来这就是淫乱后宫。”
于洋闻言微微点头，没去理会周围愈演愈烈地哭喊声，反而是有些玩味又有些懵懂地问道：“那不知母后可否替朕另解一惑？”
没等赵珂回答，于洋便自顾自地说道：“这李公公，是谁给朕安排的呢？如果朕没记错的话，父皇给朕安排的可是王伴伴。”
“陛下所言甚是，此事应当严查！”
开口的并不是赵珂，而是一旁愤怒许久的范闲。
此前李二所言他听得清楚，自然知道这李二到底是谁派来的狗，但他此时佯装不知的开口，并不是为了查案，而是为了施压！
借助自己宰辅的身份，配合小皇帝向掌权的太后施压！
赵珂看着面前二人，心中有些恼怒，她当然明白两人的意思，但此时的她却不好多说什么。
淫乱后宫，这无疑是大罪，说其行同谋反也不为过，再加上这个淫乱后宫的李二还是她一手派遣下去的，所以若是严查，她自然是脱不了干系。
正当她有些头痛眼前的局面时，一旁的于洋却突然开口道：“母后，朕突然想起一事，也是最后一问。”
“何事？”
赵珂有点不想搭理于洋，但一旁还有范闲这个老家伙盯着，她自然也不好做的太过。
此时赵珂不禁有些后悔此前没有让范闲快些离开，若是现在没有范闲这个家伙在，她又怎么会如此狼狈？
“朕近日来曾听人说起过一个叫做‘上朝’的词，但一直不知具体何意，所以朕还想请母后解惑。”
说这话的时候，于洋看向赵珂，面露精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