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屁里有毒
西装、牛仔夹克、运动服、剃须刀……
小偷略过一眼看上去没有价值的物品，拿起中间被众多衣物包裹，保护得很好的黑色小盒。
“咔哒！”
一枚拇指大小，晶莹剔透的珍珠静静躺在白色绒布中间。
小偷掀开绒布看一眼，将盖子合上放回原处，再将物品复原，盖上箱子。
此时客厅电视机上卓别林停止不动，下方倒计时10秒切台，
剧名：西部牛仔。
小偷放下箱子，抬头正好看见半开的门背后飘着一截背带，从长度看明显属于身材高大的人所有。
他探出脑袋看眼客厅，随即闪到门后、手搭上背包。
突然，门口响起脚步声。
“哒哒——踏，没想到出去一会儿家里进了老鼠，给我滚出来。”
电视机画面闪烁，一个年轻牛仔提着枪站在门口，朝着屋内大喊。
糟了！
小偷动作一僵，没想到人这么快回来，还带着枪。
不过他没有慌，干这行最需要的就是冷静，只要枪口没顶住脑门，就还有机会。
他首先看向门缝，发现墙角刚好有一条布挡住光线，不用担心一顿操作猛如虎……
随后快速扫过四周，确保屋内没有反光材质会暴露自己，吸气、收腹、屏息，一动不动。
画面一转，牛仔嗤笑一声提枪进屋，皮鞋踩在地板哒哒作响：
“别藏了，从你开窗的那一刻我就闻到了臭味，你们这群藏在阴影中的老鼠真令人作呕。”
“咔哒！”
霰弹枪上膛，脚步声步步逼近。
小偷听完依旧不跑，七步之内霰弹枪又快又猛。
他轻轻换口气，右手缓缓抬起伸到背后，握住，脚尖轻移，小半个身子暴露在灯光下。
是把太刀，长约一米五，刀鞘漆黑如墨融入黑夜，刀柄由红色细绳缠绕，散发出血腥味。
像忍者多过小偷。
两人仿佛事先商量过，忍者准备完毕的刹那，牛仔一脚踹开大门，霰弹枪声震耳欲聋。
“砰！”
忍者拉住背包带原地起跳，蹦起两米高，在空中一百八十度翻转越过木门，
拔刀、反转刀刃、斩！
“唰！”
“……”
姿势很帅、很飘逸，
可惜砍了个寂寞。
牛仔解决敌人哈哈大笑，伤害性不大，嘲讽感拉满。
忍者一刀劈过去……半路收刀插回刀鞘，走向沙发，
那里也有一个包。
“哒哒哒哒……”
门外再次响起密集脚步声，听起来感觉在耳边。
忍者回头看眼电视机，面罩下闪过一个嘲讽的眼神，继续检查背包。
切，我高贵的忍者，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幼稚！
“咔哒……砰，我真笨，居然忘记拿手机。”
梅一脸红晕站在门口，沐浴露夹杂薄汗的味道顺着风灌入屋内。
她喘口气直走来到电视机旁，拿起桌上的手机，转身瞬间注意到沙发不对劲。
“咦，书包怎么开了，刚才彼得走的时候明明……”
声音越来越小，梅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双手握紧棒球棍，审视房间内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
家里进贼了！
她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住在皇后区必须随时保持警惕。
时间一秒秒流逝，房间内迟迟没有动静，如芒在背的感觉越发强烈。
藏在墙后的忍者：“……”
好在狗血剧情到此结束，电话声响起，是彼得打来的，他说大概知道拉克去哪里了。
“什么？你已经到门口了，好，我现在就出来。”
梅大声高呼，快速冲到门口，反手一拉。
“砰！”
她以百米冲刺速度飞奔下楼，直到看见彼得才减缓脚步。
“彼得，家里好像进贼了，你的书包被人打开了，幸好我机智用电话当借口跑出来。”
“什么！！那我们赶紧找到拉克，三个人组团把他抓住。”
“嗯，人多力量大。”
彼得带路返回，在距离他们居住大楼一条街的地方左转，拐进小巷中。
而作为“失踪人口”的拉克，现在干嘛呢？
他在转瓶子。
世界上有两件事无解：第一是数学，第二是路痴永远对自己的方向感有种谜之自信，且不接受反驳。
拉克目前就处于这种状态。
他出了电梯，面对四通八达的小巷，才想起来自己是个路痴——上辈子也是。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两个灵魂叠加在一起的原因，仅存的一点方向感彻底消散，东南西北糊成一团浆糊。
也就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活没丢，否则他现在连左右都分不清。
负负得负了属于是。
不过年轻人嘛，总想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俗称跳出舒适圈。
于是拉克顺着灯最亮的地方走，结果走着走着腿仿佛有了自主意识，东拐西拐，彻底迷失在巷子里。
现在他无比怀念缺德和百毒哥俩。
别问为什么不跟着记忆中的线路走，路痴的事你不懂。
这就像不要和精神病人讲道理一样，万一赢了怎么办？
“哗哗哗……吱。”
水瓶停止转动指向右边，拉克拍拍屁股大步流星走向……左边。
这回肯定没错，相信我！
三十秒后，拉克从巷子出来，掉头换另一条路。
死胡同。
再三十秒后……
“艹，有完没完了，垃圾皇后区，垃圾纽约，垃圾美国，市区为什么全是死胡同。”
“砰！”
垃圾桶：首先，我没有招惹任何人。
“哐啷哐啷……当！”
声音从地面传到楼上，忍者惊弓之鸟停下动作，侧耳倾听一番回到帕克房间，露出半个脑袋从窗户往下看。
好清秀的后脑勺！
不对，是他。
忍者快速扫过巷子布局，微微摇头。
垃圾桶撞在墙上弹回脚下，臭味臭醒拉克。
他去超市的目的是什么？
买防毒面具，避免熏死在房间。
眼下四周空旷无比，微风徐徐，只要站在上风口，完全不用担心自食恶果。
就算被人发现，也可以将锅甩给垃圾桶。
完美！
他下定决心，抬头观察四周情况，可能周日的原因，周围大楼灯光稀稀拉拉，他移动脚步挑选视野盲区。
“咦，这个窗户好眼熟，我曾经来过？算了，正事要紧。”
摇摇头抛弃杂念，走到中间的大型垃圾箱旁边。
他看过了，这个位置没有灯，暴露风险降到最低，而且风正好经过这里。
完美！
拉克选好地势，立即面朝墙壁，屁股朝外撅起，点开面板领取遗物。
身体修复几个字化作流光钻入体内，刹那间腹部翻涌宛如千军万马，关隘危在旦夕，随时可破。
忍者眼前一亮，这个位置没有灯，暴露风险降到最低，
完美！
他跃上窗户，悄无声息在墙壁腾挪，眨眼间落到二楼窗沿。
抬起右手，并掌如刀，凌空落下。
来了来了！
拉克屁股再往上撅。
“噗——”
天雷炸响、风云突变。
屎黄色气体扶摇直上撞进兜帽，忍者只吸了一口便头晕眼花、四肢无力；
第二口入鼻彻底失去意识，失控撞在围墙上，摔进旁边垃圾桶，和玩偶娃娃脸贴脸。
昏迷前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屁……屁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