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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二
先江后湖,先河后海。志者,史之本;史者,志之余也。孔子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由是观之,志与文献,一也。形诸于记,志者也,形诸于篇什,文献者也。
文献纂辑,非养深学醇不足与言,志乘勋业,非博洽多闻不可以修,考诸前贤,马、班、郑、黄,皆历代修志编史之冠冕者也。综百代之典,成一家之言,体大思精,烨烨而光后世,太史公之谓欤。
至若山川形胜,城池关隘,名物土俗,政经文教,录以成卷,树丰碑于名山,造时势于社会,乃志书所由载荷也。其编排体例,运斤裁割,规矩绳墨,悉心擘划,从来有创始发明矣。经而后书,书而后图经,图经而后方志,乃一脉相承。有清一代,志书体例驳诬辩诘,攻讦相伐,或曰地理之书,或曰人文之载,或曰著述,或曰纂辑,互相问难,几成疑案。会稽章氏实斋集其大成,创体立门,三书四体,八忌五难,贯穿疏导,成百年方志编修典则,民国伊始,瞿、黎、梁、傅诸家,相互发明,而新志之体例遂定。
本届修志,其上距前修凡六十余年,前贤凋敝,陈卷付秋风翻读,后昆学步,新编如醉汉蹒跚。当是之时,领导如胡乔木、曾三、邵文杰,学者如朱士嘉、傅振伦、梁寒冰、谭其骧、董一博,奋袂攘衽,立编修新志之规范,掌体例结构之绳墨,一代新志遂应运而生,《呼玛》《如东》,首开新志之先路。国内学者,亦孜孜以求理论研讨,方志一科,俨然已成显学。
石阡杨君军昌,不甘寂寞,好于学问,勤于著述,以数年修志之实践,四年教学之积累,敢为方志理论增容,其《中国方志学概论》,容纳百家、独抒己意,继承与创新并见,实用与理念共出,可资参酌。故乐之为序。
罗再麟
一九九九年十月识于弦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