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乐师
“你会说话！”
江然被吓了一大跳，猛然回头，跳开了数步。
“废话！我是人，怎不会说话？”刘老头道：“倒是你，张口刘老头，闭口刘老头，看年纪，你该叫我一声刘爷爷！”
江然刚开口，却发现四号楼1楼的住户开了灯，来到了窗户前，想要看外面是哪个神经病在这时候大声说话。
江然连忙拿出手机，假装打起电话：“喂，是，是，会说话就好！”
说吧，江然转身离去，临走前看了眼刘老头，刘老头冷哼一声，跟了上去。
而4号楼1楼的住户看了一眼，也没多心，只道江然奇怪。
带着刘老头来到一个角落，江然就开口了，一脸不悦。
“既然你会说话，那不早说，在这里演什么死不瞑目？想吓谁？”
“你也知道我死了，冒然开口，岂不吓人？”
“你……”
嗯，也算有道理。
“那你说吧，昨天来找我做什么？”
刘老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今天来找我，就是因为昨天的事？”
“废话，你一个鬼上门来找我，我难道不该来搞清楚始末？”江然说完，顿时故作凶狠：“说，老鬼，你是不是想害我！？”
刘老头摇头。
“绝无此意。”
“不要撒谎！”
“老夫和你远无旧怨，近无新仇，害你做什么？”刘老头道。
江然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嘴上却道。
“说不定你是想找替死鬼呢？”
“荒谬！老夫岂是如此恶徒！”
江然仔细看了看刘老头，他除了脸色发绿以外，毫无异样和闪烁之色，估计是没说假话。
江然心下一松，道：“好，那信你一回！”
“哼！”
“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找我做什么？”
“只是想你帮个忙罢了。”
“什么忙？”
“自是我那儿子，唉~~”刘老头重重叹了口气，将手负在背后，一脸担心：“我放不下他。”
江然闻言心中有了数：“我听人说，你是被你儿子气死的？”
“哼，那些老太婆就会嚼舌根。”
“那看来是真的。”江然道：“既然这样，你还放不下你儿子？”
“他……”刘老头：“既是自己儿子，又怎么会怪他？我是气他罢了。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女人迷得晕头转向！”
“你是说你儿媳？”
江然想起那些三姑六婆们的八卦。
“那女人绝非我儿良配。”刘老头道：“当初第一次见，我就看她眉眼含春，一脸桃花相。不是一个安分过日子的人。结婚三年，不做家务，不生子女，只顾玩乐。你说，这是过日子的人吗？”
人家的家事，江然不好评价，于是给了一个高情商的说法。
“嗯，这种女孩子，是要好好考虑一下。”
“如果只是贪玩倒也算了，关键是她不持家！从相识到结婚，四年来，已经花了好几百万，掏光了我儿的积蓄！但他居然还是执迷不悟，不仅没有责骂她，反而要我卖房子！你说我怎能不气！”
江然已经明白了：“所以，你找我帮忙是想怎样？不会是想让我想个办法让你儿子与你媳妇离婚吧？”
“哦，那倒不用。我只是希望你能为我转交一封信给他。”刘老头看向江然：“可以吗？”
江然并非一个无情的人，只是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这是你儿子自己的选择，旁人怕是干涉不得。你这个老头既然早已看出媳妇非是良配，想必也劝过他了。既然他都不听，你现在即便再劝恐怕也没什么作用。”
“我知道。”刘老头道：“但身为父亲，我怎能坐视不管？现在我不在了，以后就他一个人了，怕不得被那女人迷到沟里！”
“爱子心切，我也理解。”江然点头，这刘老头看上去并未说谎，或者说也没必要为了骗他来撒谎。
“拜托了，小伙子。”刘老头道：“我在这里等了一周，就是希望有人为我传话，可只有你看见了我。再加上昨夜那老前辈，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小老儿只有这一个愿望，还请你成全。来世做牛做马，自会报答！”
“言重了，刘……大爷。”江然道：“不必如此。”
“那你是答应了？”
“我不想答应。”
刘老头着急起来，但江然紧接着就道。
“但除了我，你怕也找不到其他人了吧？”
至于这个忙，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也罢，本身就是邻居，这老头能遇见他也是有缘。
刘老头哪里还不懂，当即露出笑容，只是依旧阴森。
“真是多谢你了！”
“不过，先说好，只是转交东西，其他事我一概不理。”江然道。
“小老儿拜谢！”刘老头拱了拱手，心情大好，忍不住看了看江然。
这小伙子虽然不尊老，但还是个明事理的，自己死后还能遇到这样的好人，真是上天垂怜。
“那东西呢？”
“我已是鬼，自是无法拿笔。”
“那去我家吧，你说我写。”
“不，去我家吧，我家里还有一些东西，希望你能一并交给他。”
“你家我怎么进去？”
“门口花盆下藏有备用钥匙。”
江然看向刘老头。
“喂，老鬼，你可不要想着骗我去你家。”
“说笑了，有那位前辈在，我敢吗？”
江然点头，也只是威慑一下。
说到贺芸，刘老头也就道。
“不过，怎么不见那位前辈？”
江然不说话，他脚下的影子一阵扭曲，刘老头瞬间就感应到了贺芸的气息，面色大变。
“居然在影子里！”
江然很满意刘老头的惊讶，也不多说，直接大手一挥：“带路吧。”
刘老头点头，不敢造次，躬身道：“恩人，请！”
“别叫我恩人，我叫江然，直呼名字即可。”
在刘老头的带领下，江然来到了顶楼。
这小区虽然老旧，但顶楼却是两层楼的复式房，足足有200个平方以上。
怪不得他儿子要来卖房子，的确能卖一点钱。
确定四下无人，江然搬开花盆就看到了钥匙，悄声开门而入。
为了不被对面的人注意到，江然也没有开灯。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没开灯，但他也看得颇为清楚，虽不至于像白天一样，但屋子里的摆设什么的都能看见。
自己的眼睛果然发生了一些变化，江然暗想。
“那江先生请随我至书房吧。”
江然点头，来到书房，一进入他就看见了大量的乐器。
二胡，古琴，笛子，琵琶。
“刘大爷，你还懂乐器？”
说到这个，刘老头颇为自豪：“自小就练。”
“哦？那这些你都会？”
“自然。”
“看不出你还是名雅士。”
“雅士不敢当，只是一名乐师罢了。我虽热爱音乐，但无奈资质有限，无论怎样也达不到大师的高度。”
“能以此为生已经算很了不起了。”
“不过大家捧场而已，办了个教室，偶尔得师兄弟们帮衬，能给电影电视做做配乐，也还能过活。”
“哦？嗯？等等，你会配乐？”江然眼神一亮，扭头看向刘老头。
“是。”
“哦~~”江然摸了摸下巴，看向刘老头的眼神友好了许多。
刘老头顿时奇怪，他觉得江然看他的眼神怎么变得有点危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