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高仁
高仁没有半分惊讶，只是平常地笑了笑，随后便很绅士地摊开手。
“那么请吧，江夫人，曲小姐。”
说罢，他就坐在了餐桌另一端的椅子上。
江然闻言倒是没有任何惧色，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
曲雅见状顿时蹙眉，江然这是想搞什么，难道还真想和高仁聊聊？
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江然抬头看了她一眼。
曲雅犹豫了一下，坐在了江然的侧座：“我来跟他说吧。”
江然自然没有意见。
高仁见状露出了笑容，然后拍了拍手。
推着餐车的看不清脸的异教徒便为二人上菜了。
是一块精致的肉排，香气十足。还有一名异教徒为二人倒了一杯红酒。
高仁直接拿起刀叉轻轻吃了一块，然后道：“嗯，味道不错。两位，不用客气，请用。我没有下毒。”
曲雅闻言看了看肉排，她在想这是什么肉，再看红酒，在烛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黑色。
曲雅紧闭着嘴唇，她没打算动一口，再看江然似乎也没动的意思，她就明白了。
于是看向高仁。
“有没有毒我清楚，但有没有其他的东西那就不知道了。”
高仁笑而不语，曲雅道。
“所以，直接点吧，高仁，不，或许这个时候该叫你高神使？”
“你不是教会的人，不必如此。”
曲雅自不会纠结这个，只道。
“你来的这一年，我们关系不错。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和你拼命。”
“好说，曲小姐对我的照顾，我铭记于心。有什么但说无妨。”
“好。”曲雅将手掌放在桌上：“那我就直问了，高仁，你究竟是什么来头，你们所在的旧日教会又是什么？你，又到底想干什么？又养了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堵住这儿的门？”
曲雅把心中所想一口气地问了出来，高仁放下刀叉。
“我没什么来头，只是一个单纯的人类，机缘巧合加入了教会而已。”
“就这样？”
“没错。”高仁道：“然后我被教会的理念深深吸引，拼命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仅此而已。”
“那你们这个教会呢？又是什么来历？”
“阿恒没跟你说清楚吗？我们的教会是为了拯救世界才存在的。”
“这种虚话就不用说了。”曲雅道：“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并不是虚话，我所说的，就是教会一直以来的夙愿。拯救世界，让世界恢复它真正的模样。”
“都是废话，算了，我干脆地问你，你们的BOSS是谁？又在哪里能找到他？”
“教主的行踪我不了解，我只是教会下的一个分支的负责人。”高仁道：“你如果想见他，我可以帮你问问长老团。”
“还有长老团？”
“当然有，作为从古至今唯一正统的教会，我们可是有着严格和科学的权利体系的。”
江然直接笑出了声：“你们也好意思说严格和科学？”
高仁没有丝毫怒意，笑道。
“江夫人不懂，我不怪你。不过这话江夫人你也好似也没资格说吧？”
“的确。”江然洒然：“那你说吧，为什么盯上此地的门。”
“江夫人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高仁笑道：“就是为了吸取门内的力量。”
江然抬头，高仁立马道：“不过你放心，我没打算破坏门，等伟大的【溺水者】吸收了足够的养分，我们就会离开。”
“足够的养分？那要多久才足够？听二楼的那些家伙说，你们已经盘踞了一年了，时间已经够久了。”
“嗯，我知道，不过还差一点点。”
“那不关我的事。嗯，就天亮之前，离开这里。”江然微笑道：“我可以放你们一马。不然的话，你和你小宠物，还有你的那些小玩具就留下来和他们做伴吧。”
“不用着急动手，江夫人。”高仁道：“以你的立场，我们的确是阻碍，但不代表我们没有共存的空间。”
江然嗤笑：“后面这些二愣子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们的责任可就是消灭我们。”
“当然，不过，你若愿意成为我们的一员，那就不同了。”
曲雅一听，顿时蹙眉。
“高仁，你难道还真的想拉我们加入你们？”
“有什么不可以？我们教会能够包容一切，即便是江夫人这样的，只要愿意，我们也可以净化掉你身上的邪恶力量，让你重新为人，和江先生成为真正的夫妻。”
江然闻言翘起了二郎腿。
“要是我才死20年，你这番话我或许会心动，但现在的话，没有任何效果了。”江然道：“你想吸收掉我可以直说。”
“哈哈。”高仁大笑：“不是吸收掉你，只是吸收掉你的力量而已，做鬼难道很好吗？”
“以前不觉得，但现在觉得还不错。”江然道：“所以，你不用任何废话了。而且你也没打算放过我们吧？”
江然看向四周：“从我进来开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估计就是准备随时动手吧？那不如直接一点。”
曲雅闻言顿时露出警惕之色，看了看四周，但她没有任何发现。
“那是最后一步，就像曲小姐说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亲手杀掉曲小姐。”高仁看向曲雅，一脸温柔。
曲雅再度恶寒，不过听到高仁这么说，也就耐着性子问。
“听你这说法，果然是杀过人了。”
“有何出奇？”高仁反问。
“真被江然说对了，你身上背着命案，所以你才会改名换姓藏到旧城来？”
“新来的江先生的确是个敏锐的人，他看到我第一眼，我就知道他看出了什么。”高仁呵呵一笑，摸了下自己的脸：“不过我脸上的妆，只是我的爱好。曲小姐，你不要误会，我并不喜欢杀人。”
“画这样的妆就别怪别人怀疑，我对你的爱好也没有兴趣，你喜不喜欢也无所谓，你的的确确就是个杀人犯。”
“可我不认为我是。”
“那你脸皮真够厚的。”
“曲小姐，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总不可能是真的医生吧？”
“就是医生。”高仁笑了笑：“还是大医院的医生，水平不错，未来可期的医生。”
“那又如何？”
“可是，也就仅仅只是水平不错而已，面对有些病入膏盲的病人，我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真的非常痛苦啊。”
“高仁，你不会是想说，你杀人是为了解除他们的痛苦吧？”
“曲小姐，你没见过多少在病床上等死的病人吧？那可以说是这世间最残忍的酷刑了。”
“即便这样，这也不是你夺走他人性命的理由。”
“的确不是，不过我或许该告诉你，我第一次杀人，就是病人求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