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本宣判庭现在宣判……安子皓谋杀罪名不成立……无罪释放……”

法官宣判的声音毫无热气，即便过了4年，安子皓每次回想起来，都会觉得不寒而栗，而这无罪的宣判，本应该是能让他热泪盈眶的“洗冤词”。

安子皓将茶几上的茶杯扫到地上，跌跌撞撞地在客厅里转圈，哈哈大笑不止。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真的没想伤害任何人！真的没有……没有……我没想伤害你们……哈哈哈……”安子皓凄厉地笑着，脸上肌肉突然抖动，扭扭脖子，脖子咯吱响了一声，歪着头，指着空气，骂道，“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哈哈哈……你是不是疯了？哈哈哈……你再看我试试……”

安子皓突然用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怎么不说话了？说啊！说话啊！哈哈哈……哦……你说不出来……我掐着你的脖子……我不让你说话，哈哈哈……”

一阵门铃声响起。

安子皓听到门铃声，身子一震，安静下来，接着收拾了一下茶杯，走去开门。

门开，肖璇站在门口。

……

杨珊回到家，推门进来便倒伏在沙发上，一脸倦容，片刻就睡着了。

沙发旁边的边几上摆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张杨珊和一个12岁左右女孩的合影。合影的背景是孤儿院的大门，合影中女孩的长相有七八分像杨青。

杨珊睡梦中出现了与杨青在家里，一块吃早餐的场景。

杨青似乎有心事，几次抬头想跟杨珊说什么，而杨珊一直在看报纸。

“干妈……我……”杨青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了？”杨珊漫不经心地问。

“我……我不想上学了……”

杨珊抬头，诧异地看看杨青，却没再说什么。

杨青暗暗抚摸一下肚子，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杨珊依旧漫不经心地说。

杨青轻轻叹了口气。

杨珊下一个梦的场景在司瑛家门口，她和靳敏站在那，靳敏在敲门。

片刻，司瑛打开门。

“你是司明的妹妹，司瑛是吧？”靳敏看看司瑛，“之前我们通过电话……””

司瑛点点头。

靳敏递过一张单子给司瑛，司瑛接过来看了看。

“我们来找过你几次了，你一直不在。”

“我去泰国旅游了。”

“你哥案子过几天就要开庭了，你作为家属……”靳敏点点头说。

“我知道了……”司瑛打量着杨珊和靳敏，警惕地说，“还有别的事吗？”

杨珊躲避着司瑛的视线，感觉司瑛的视线像刀子一样，便戴上了墨镜。

……

杨珊猛地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片刻才平静下来，起身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地喝下，再坐下时，便看到了边几上摆着的相框，愣了愣，拿过相框看着，瞬间眼睛就红了，她将相框翻扣在边几上，揉了揉脸，再次躺下，却不闭眼，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出神。

“我……我不想上学了……”

杨珊脑壳里回荡着杨青的话，荡得她脑仁一阵阵抽搐。

“对不起！”杨珊自责地自言自语，“都怪我，没照顾好你！”